第89章 挑战司马懿的底线
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把“传宗接代”看成人生大事。【】
圣贤一般的诸葛亮，三十几岁还没儿子的时候，也要过继兄长之子延续香火。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魏国的戍边将领，特别是“四安”以上的将军，被迫把妻小送往洛阳为质，这就毫不奇怪了。
像姜维或者夏侯霸那种，不顾家小投降汉国的将领，确实是形势所迫。
此时的牛金只是低阶将领，若有父母妻小留在魏国，仍会有所顾忌。
既然没有，正好无牵无挂。
看到牛金，姜维又想起“自己”失散的家人。
当年的姜维，被迫弃她们而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她们？
反正，听尹赏说起当年的点点滴滴，自己会心痛。
只希望，尹赏能寻到她们，不给“姜维”留下半点遗憾。
…………
“伯约，你终于来了！”
刚刚跳下木筏，魏延就热情地迎上来，“你果然没说错：
“司马老狗在卤城败了一阵，折了三万多兵马，真在段谷按兵不动了！”
“三万？哪来的三万？”
姜维一脸懵逼，魏延赶紧解释道：“咱们俘虏了两万一千多，放走的重伤员三千多，还有逃走的六千多，这不就三万了？”
呵，这样算起来，还真是三万。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重伤的三千多，几乎很难重返战场。
就算返回了，也会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对阵的时候逃得比谁都快。
逃走的六千多，要么在山里迷了路，要么就因伤痛死或者饿死，要么就到山里做了土匪，能返回部队的并不多。
尽管如此，司马懿的兵马数量，仍是自己的三倍多。
“老狗按兵不动，我反而更担心。”
“伯约，你高看那老狗了！袁綝与王平正在返回汉中，还怕那他东击西？”
“大哥，万万不可轻敌！只要咱们一动，司马老狗必会猛扑过来。”
姜维面色凝重，魏延却满不在乎。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动？怎么动？真有办法诱老狗出战？”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姜维淡然一笑，小声嘀咕着，大步往南门而去。
此次兵出祁山，最终目的是接应两位羌王。
这，不仅仅是几万百姓、几千战马的问题，而是羌人优良的育马技术。
此时的魏国，因为占据着北方的草场，再加上有匈奴的支持，不仅拥有三万多的骑兵部队，还有三千“从无败绩”的虎豹骑。
汉军规模较大的两次北伐，都在祁山一线，而不是在关中平原“搞大动作”，正是避开魏国的骑兵部队。
所以，迁羌人入川，对增强汉国的军事实力非常重要。
为达成这一战略，就连“温和派”的蒋琬和费祎，也不惜发动一次“举国之力”的北伐。
以陇右的地形和司马懿的兵力来看，八万兵马足以断陇。
但是，姜维不敢赌，魏延不敢赌，满朝官员和刘禅也不敢赌。
真要八万大军出祁山，如果司马懿转而攻打汉中，汉军就首尾难顾了。
所以，袁綝与王平玩了一次“金蝉脱壳”，马上就返回汉中了。
此时的上邽，汉军仍然只有四万兵马。
如果战略目的被司马懿探知，就只能强行断陇。
真要这样，汉军很可能伤亡惨重。
三月前，汉军摆出“围点打援”的架势，正是掩盖自己的战略目的，让司马懿不至于全军赶来。
此时此刻，汉军没有在陇山道驻兵阻拦，让魏军随时可以去往凉州，仍是掩盖自己的战略目的。
“伯约，我大概猜到你的意思了：
“我若阻断陇山道，司马老狗必会大军前来？我故意留个缺口，司马老狗反而不敢来？”
“不，此一时，彼一时。
“三个月前，我并未断陇，徐质与戴陵的四万兵马，正从陇山道而来。
“如今，司马老狗败了一阵，以他畏首畏尾的性格，我越是打开大门，他越不敢轻进。
“不过，他越不敢来，我越要诱他出战。”
姜维绕来绕去，军中将领全被绕晕了。
苦思多时，魏延好像又听懂了：“羌王扶老携幼前来，司马老狗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届时，他必会以重兵两路并进，我还是无法阻挡。”
“所以，我刚才说了，在羌王赶到之前，尽量挑战司马老狗的底线，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听说又有俘虏可以抓，众将全都脸红脖子粗，再也顾不上计谋或战略，纷纷求战。
其实，姜维早就想好了。
要挑战司马懿的底线，逼着他从陇山道进兵，可在“民”与“食”方面作文章。
这会儿，陇右三郡的军屯即将成熟。
这点粮草，如果司马懿不在乎，那就迁他三郡的百姓！
只要寻个机会再揍他一顿，羌王赶到之时，他就会老老实实缩在段谷了。
于是，两千多汉军以“队”为单位，匆匆奔向陇西、南安与天水三郡。
十足地相信，在“分田分地、三年免赋”的诱惑下，魏国百姓必会成群结队迁往蜀中。
诸葛亮第一次北伐，街亭失守匆匆退兵之时，正是用这个办法，把魏国上邽、氐道与西县的数千百姓迁到了汉中。
陇右三郡的几十个县，少说也有两三万百姓，还怕那司马懿不来？
迁走的时候，顺手把三郡的军麦打包带走，又为汉国省下了一笔“安置费”。
…………
“伯约，你果然没猜错：三郡百姓都愿迁往蜀中。可问题是，咱不是丞相啊！”
魏延的提醒，让姜维心头一怔。
诸葛亮是丞相，若要安置迁居的百姓，只是一句话的事。
历史上的姜维在北伐时，有好几次迁走魏国百姓的战例，可那时的他是大将军。
然而，此时，不论自己还是魏延，都没办法给百姓“分田分地”，更没权限给他们“三年免赋”。
此时的蜀中，九成以上的土地在世家大族手中，谁会慷慨地给他们“分田分地”？
这个问题，估计刘禅也会犯难。
陇右几郡的魏国百姓，许许多多都跟羌人密切接触，甚至还有羌人的血统，民风彪悍。
迁回蜀中之后，若是没能给他们分田分地，或者安置不好闹起事来，那可不得了！
“要不……咱马上给陛下上表，提前告知？
“等百姓抵达汉中之时，朝中应该有解决办法了吧？”
“唉！”
魏延两手一摊，“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能妥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