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个比一个无耻
姜维步入大殿，众臣的面色各有不同。【】
大致一瞥，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义愤填膺，另外的三分之一面色凝重，余下的则是幸灾乐祸。
行礼完毕，刘禅迫不及待地问话了。
“姜将军，朕收到一封奏表，有人指控你巧立名目强行敛财，并且指使家将打砸别人的青楼，可有此事？”
刘禅的问话中，姜维隐隐察觉到一丝关心，胆子顿时大了许多。
稍加琢磨，正色说道：“回陛下，奏表所言基本属实，但上奏之人陷去了事情的起因，其心可诛。”
“哦？”
刘禅满腹疑惑，正要问话，张表突然大怒：“姜维！你好大的胆！
“巧立名目强行敛财，指使家将，无故打砸别人的青楼，你特么还有理了？”
“张尚书！”姜维转过身，正眼瞪着张表，“三家青楼偷我东西在先，我的家将索还未果，这才发了些许争执，对吧？”
“偷……偷……偷你东西？我……我呸……”张表脸都绿了，猛啐了一口，“我从没到过你的府上，甚至压根就不认识你，会偷你的东西？”
“张尚书，你别急嘛！
“你说我巧立名目，那到底是何名目？可否说出来，让陛下和众臣评评理？”
姜维不急不躁，张表彻底懵了圈。
苦思许久，终于想起“版权”一词。
“陛下！那姜维实在是胆大包天！青楼乐姬弹奏几首曲子，姜维竟然说，那曲子是他的版权！
“如果每首不给一万铢的“版权费”，他就不许别人弹奏！
“天底下，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廉耻之人？这还不算巧立名目？”
这话一出，殿上瞬间就炸了锅。
除魏延和张绍之外，几乎所有大臣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停地指责姜维横征暴敛，纷纷请求重罚。
刘禅很是为难，姜维却示意众臣安静，嘿嘿一笑：“所谓版权，是指某人对某种事物的合法拥有权。
“就如我纳个小妾，在没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如果她被某人给睡了，那就是侵犯了我的版权，将那人打死也算轻的。
“这个比喻，不知陛下和诸公，能否理解？能否认可？”
“姜维！休得胡言乱语！纳妾跟弹奏乐曲，岂能相提并论？”
“张尚书！张尚书！咱们是在讲道理，你别急嘛！”
姜维不急不躁，轻言安抚好张表的情绪，却又继续出言挑衅：“按你的意思，你家的妻妾是没有版权的，可以给我随便睡，是这意思吗？”
“你……你……”
张表几乎是吹胡子瞪眼了，“你说两首曲子是你的版权，如何能证明？”
张表问出这话，说明他已经中了姜维的圈套——在潜意识中，他已经认可“版权”的存在了。
“张尚书！如果我没猜错，在你的栖凤楼、飘香苑和醉仙楼中，乐姬弹奏的《梁祝》与《天仙配》，是从馨雅苑偷偷扒来的谱，对吧？”
姜维的问话，张表很难抵赖。
因为这个时代，真正懂得乐曲的人极少，听个两三遍就能扒谱的人更少。
这种人，要么是精通音律的名门雅士，要么就是青楼里的乐姬。
名门雅士，绝不可能去青楼。
而成都城里的乐姬，在各个青楼都是熟面孔，她们随便去往哪家青楼，老鸨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姜维没有亲眼所见，却能断定她们去过馨雅苑，悄悄扒了馨雅苑弹奏的乐谱。
而张表，并没深究姜维话里的意思，一口承认了：“是又如何？跟你有半点关系？”
“不好意思，还真跟我有关系！”
说话间，姜维满脸阴笑。
因为魏延的提前报信，他也是早有准备。
拿出两张契约，通过内侍转交给刘禅。
“陛下，这是末将跟馨雅苑老鸨签署的契约，它可以证明《梁祝》与《天仙配》两首曲子，是馨雅苑老鸨从末将手中购买。
“间接地，也能证明这两首曲子是末将所创，所以，末将拥有绝对的版权。
“那么，栖凤楼、飘香苑和醉仙楼，在没签署购买契约的情况下，就让乐姬弹奏这些曲子吸引客人，还不算偷窃吗？”
这话一出，刘禅也是哭笑不得。
理清其中原委，众臣又在议论纷纷了。
从“风向”来看，支持姜维的大臣，竟然达到一半以上。
这也不奇怪，朝中的“益州派”毕竟是少数，多数文武还是属于“荆州派”或者“元老派”。
眼看形势对自己有利，姜维赶紧寻了台阶：“张尚书，我的家将打砸你的青楼，事出有因却也行为过激，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说到这里，郑重向张表抱拳致歉，“三家青楼的财物损失和伤者汤药费，我绝无二话，以双倍赔偿给你。”
这么一说，张表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但是，真要索取那点财物损失，好像也太没面子了。
“罢了！既然姜将军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公开地向我赔礼道歉，我也不再追究。”
“啊……对，对，对，万事以和为贵！既然没事儿了，众卿就散了吧！哈哈，赶紧散了吧！”
刘禅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打着哈哈准备离开。
可是，刚刚站起身，姜维却大声说道：“从此以后，不论是谁，再敢盗我版权，我就烧了他的青楼！”
这番话，震得刘禅停下了脚步，也震得众臣大眼瞪小眼。
刘禅不想掺和这些破事，正想溜之大吉，岂料谯周说话了：
“姜将军，如果我没记错，《梁祝》与《天仙配》并非是你的原创，而是出自一本乐府歌赋。”
我去！
这家伙一本正经、胸有成竹的模样，姜维也是无语了。
这两首的乐曲，分明诞生于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
特别是《梁祝》，首创分明是小提琴曲，绝不可能诞生在“古代”。
自己盗窃后世的经典名作，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谯周那家伙更不要脸，竟说源自乐府。
自两汉以来，乐府创作和收录的诗词歌赋，几乎成千上万。
问题是，那些玩意儿存放在长安或者洛阳，暂时没法查证，谯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众臣正在议论纷纷，张表又趁机说话了：
“陛下！谯从事所言不假！
“《梁祝》与《天仙配》的故事和配乐唱词，分明是细君根据乐府诗改编而成。
“正因为如此，微臣从不敢说是细君的原创，也不敢自认版权。
“那姜维盗窃之后，抢先跟馨雅苑签下契约，简直是无耻至极！”
我去！还有个更无耻的！
当廷翻供也就罢了，前后的说辞还能圆得合情合理，服了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