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欠了一屁股债
“夫君！”
“夫君！”
“师傅！”
“伯约哥哥！”
马车还没停稳，诸葛果、柳沅、张星彩和张遵，远远地就迎上来。【】
两位夫人如此热情，姜维也挤出笑脸，强忍着没问欠钱的事。
可是，刚刚步入府门，就感觉冷冷清清——府里原有的四十多个奴婢，好像只剩七八个。
其中的四个，还是丞相府过来的。
大方桌上，看起来有鸡有鸭有鱼。
可是，那肉也太少了，自己一个人，估计两三口就能吃光。
“咕咚……”
张星彩和张遵，同时猛吞口水。
因为姜维还没动，他俩只能眼巴巴望着盘子。
“一家人，不必客气，赶紧吃饭吧！”姜维呵呵笑着，拿起筷子。
“夫人辛苦……呃……”
筷子本已夹起鸡腿，正准备送给诸葛果，却被张遵一把抢过。
“哎哟！”
张遵突然尖叫起来，看看身旁的张星彩，顿时明白了一切，“呃……师傅……请……”
张遵把鸡腿送到姜维碗中，一看就不情不愿。
“嗯，真懂事！还是遵儿吃吧！”姜维没动声色，把鸡腿还给张遵，又夹起唯一的另一块，送到张星忆碗里。
两个小家伙连连道谢，狼吞虎咽。
盘里还有条小猫鱼，一看就剥不出肉。
另有几个拇指大小的羊骨，估计是脊骨，啃不下几块肉。
实在不忍，郁闷地夹起一片菜叶。
塞到嘴里，又苦又涩，没油水也就罢了，连盐都没有。
实在忍不住了，目光转向诸葛果：“果儿，咱家……是不上欠了别人很多钱？”
“嗯。”
诸葛果没有否认，深吸口气，“其实，也没欠多少，也就一百五十多万……”
“噗！”
姜维差点就喷了。
一百五十多万，还不算多？
自己升了“安西将军”，年俸说是五百五十斛，实际到手也就四百斛左右。
如果不吃不喝，如果全都换成铢钱，也就一万两千铢。
诸葛果当家不到一年，就欠下了一百五十多万？
特么的，那是自己一百二十年的俸禄！
我的天！那可不是“一屁股债”，而是“十屁股债”。
“妹妹……”
“哦！”
柳沅放下碗筷，匆匆取来账本。
姜维一看，彻底傻眼了。
魏容卖掉奴隶后，分给将军府一百一十万，诸葛果已经收到了；
太后和刘禅赏赐的嫁妆，总共折价四万多；
将军府能卖掉的一切物品，总共卖了六万多；
再加上借来的一百五十万，总共二百七十多万，诸葛果全部送到建宁去了。
竟然是，租地，雇人，种甘蔗！
呵！那么一大笔钱砸下去，建宁郡还不种满甘蔗？
“本来，妾身跟凤儿商量好了，由将军府出资，她在建宁郡负责管理，四六分成。
“可没多久，听说汉军兵进秭归阵斩潘璋，她就不愿意了，匆匆回了成都。
“幸好，那边的事已经忙完了。
“妾身思来想去，只好请嫂嫂去建宁帮忙，这会儿，估计也该到了。”
姜维大致知道，诸葛果口中的“嫂嫂”，是诸葛乔的发妻，徐清仁。
诸葛乔，其实是东吴大将军诸葛瑾的儿子，幼年时过继给诸葛亮，一直被视为亲生儿子，严加管教。
建兴六年(公元228年)时，获封翊武将军的诸葛乔跟随诸葛亮北伐，负责最为艰险的粮草督运任务。
也就在这年，诸葛乔突发疾病，死在了汉中。
遗体送回成都，安葬后，徐清仁带着年幼的诸葛攀住在城西的窝棚中，守孝三年之久。
不知什么原因，守孝期满后，徐清仁既没再嫁，也不肯返回丞相府。
近几年，黄月英和诸葛果劝了无数次，徐清仁始终不愿回来，执意在不远处买下一间小屋，独自照料诸葛攀。
“嫂嫂她……可能觉得哥哥是养子，她始终跟妾身和母亲有些生疏。”
诸葛果轻叹口气，继续说道：“妾身思来想去，只有嫂嫂最可靠，就请她去建宁帮忙了。”
“嗯，毕竟是一家人。”姜维对此并无异意，继续翻看着账本。
诸葛果总共借了一百五十五万，其中魏延的张夫人就借了一百三十万。
除此之外，还找赵云的马夫人借了六万，……呃，还有宫里的王贵人？
我去，还有张星彩？
既然都找张星彩了，干嘛不找刘禅？
“果儿，你跟皇后……关系很铁么？她也肯借钱给你？”
“通过张绍和星忆，妾身与她见过好几次，很谈得来。她的三万多私房钱，全都借给咱们了。”
服了！彻底服了！
诸葛果为了种更多的甘蔗，几乎把认识的人借了个遍。
“果儿，你应该知道，他们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才同意借钱。
“可是，如果出个什么意外，比如甘蔗遭病减产什么的，如果还不上这些钱，那可咋办？”
“妾身跟妹妹商议后，觉得……应该不会亏钱，至少还债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诸葛果神秘一笑，站起身，“夫君，你……过来……过来嘛……”
诸葛果突然这般模样，勾得姜维心痒难耐。
这还不到一年，诸葛亮的孝期没过吧？
正在愣神，诸葛果猛然回过身，“好好吃饭！”
我去！
并不严厉的一句话，吓得张星忆和张遵赶紧坐下，目不斜视。
“夫君，咱家……好多好多的喜糖！”柳沅轻轻地凑到耳边，吹气如兰。
姜维也不客气，一手拉着一个，匆匆来到库房。
尼玛！
百来个“砖头”，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真的像一座小山！
这阵势，少说有千把斤！
“夫君，这是上个月，凤儿回成都时带回来的，分了她五百斤，咱自个儿还剩两千八百斤。
“这些喜糖，所有的成本加在一起，大约是十万铢。
“妾身跟凤儿商量好了，咱们统一好价格，约个时间一起卖。”
诸葛果说话的时候，姜维脑中飞速旋转着。
诸葛果刚才说的“两千八百斤”，其实是“汉斤”，只相当于后世的一千四百斤左右。
哎呀，懒得换算了，就用“汉斤”吧！
加上送给关凤的五百斤，一斤红糖的成本，大约三十五铢，差不多一斛米的价格。
若说售价，再怎么着，一斤也得卖四五百吧？
不，价格才番十倍，啥时才能还清欠债？
要不，卖一千？
“夫君，妾身觉得……一斤红糖可以做二十到三十颗喜糖，按照一百铢一颗的价格，咱们卖两千五一斤，如何？”
我去！
这妮子，到底是不是诸葛亮的亲生女儿？杀起价来，竟然比我还狠？
“呃……那么高的价格，能卖出去么？”
“能，一定能。张尚书卖给别人，都是一百铢一颗呢！”
“哦？张绍？他哪来的喜糖？”
“那是过年的时候，他把星忆和遵儿藏在床底的罐子给掏了，骗他们说是老鼠偷走了。
“这俩孩子，趁着张绍上朝的时候，接连掏了几十个老鼠洞，差点把尚书府给挖塌了。
“张绍气得，连夜把他们送了过来，直到一个月后，才来看上一眼。”
呃……
如果真诸葛果所说，一斤红糖卖个两千五百铢，应该问题不大。
“行，夫人说了算。”
姜维心头暗喜，突然想起另一件大事，“对了，咱家的猪仔……应该长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