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找个大腿抱
这个时代，没有婚礼却成了别人的妻子，普通的女子很难接受。【】
但是，诸葛果不是普通女子。
这桩婚事，能得到姜维、黄月英、刘禅和朝中文武认可，她也算如愿以偿了。
但是，按照“七去三不去”的礼制，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
因为：
在《礼记·大戴礼》中，妇有“七去”，分别是：不顺父母、无子、妒、淫、有恶疾、多言和盗窃。
在这个“礼制”高于“法制”的时代，如果妻子犯了其中任何一条，男子就能明正言顺地休妻。
刚才，姜维玩笑中提到的“妒忌”，正是“七出”之一。
礼制认为，妻子的凶悍忌妒，必会造成家庭的不睦，必须严格禁止，重者将赶出家门。
所以很多时候，家中“正妻”生怕被人指责“妒”，不敢阻扰家中男子纳妾。
而“七出”中的“无子”，是指男子四十岁时，家中正妻仍没生得儿子。
这种情况下，就算男子再维护自己的妻子，也受不了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经常会在宗族的压力下，被迫把妻子扫地出门。
所以，如果男子三十几岁还没儿子，“正妻”就会想方设法为男子纳妾。
毕竟，“妾”生的“庶子”也算“妻”的儿子，更是“夫”的儿子。
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庶子”也可以继承家业和父辈的爵位，算是延续了香火。
此时的姜维，已经三十二岁了。
在刘禅和众文武看来，诸葛果几年前就已出嫁，早已是“姜家”的人。
但事实上，她并没有真正地出嫁。
按照礼制，父母过世的三年孝期之内，家中不能有婚嫁。
也就是说，在三十六岁之前，姜维不可能有儿子——诸葛果不肯违背本心，姜维也能理解。
所以，如果姜维想纳妾，诸葛果还真不好阻止。
刚才的那句玩笑，惹得诸葛果一脸黑线。
意识到玩笑过头了，姜维正想赔礼道歉，诸葛果却“哼”了一声：“张星忆那孩子，是陛下的媵（ying）妾，你真不知道？”
“媵……媵妾？”
姜维从没听过这个词。
诸葛果详细解释之后才明白，媵妾，可简单理解为同宗姐姐或者亲姐姐的“陪嫁”。
如果“姐姐”因某种原因身故，就由陪嫁的“妹妹”顶替正妻之位。
张星忆，正是当朝皇后张星彩的“陪嫁”，她此时只有十二岁，却是刘禅“早已预定”的妾室。
如果张星彩不幸薨了，陪嫁的张星忆就是下一任的皇后。
稍一细想，在姜维了解的历史中，这种“打包出嫁”的案例还真不少。
就如孙权的母亲（武烈皇后）出嫁时，她的妹妹（吴国太）就做为“媵妾”，一起嫁给孙坚了。
又如晋武帝司马炎，皇后杨艳首先嫁入宫中，而她年幼的堂妹杨芷作为“媵妾”，直到成年后才嫁入宫。
“不敢，不敢！”
姜维呵呵傻笑，连连摆手。
本来就是嘛，刘禅已经预定的媵妾，谁敢去抢？
不，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心理上无法接受——自己马上三十三岁了，那张星忆才十二岁！
“对了，果儿，那个张尚书为人如何？”
“你……又想干嘛？”
诸葛果警觉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姜维，“将军，如果你要纳妾，果儿绝不会阻止，还会善待她。但是，你真不能打张星忆的主意！”
“果儿，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想建功立业，必须找个大腿抱。”
“大……大腿？”
“这个嘛……我是说，既然张绍的姐妹包揽了大汉的皇后，那就想想办法拉拢他，有利无害嘛！”
姜维说得非常明白，诸葛果理解了“抱大腿”的意思，仍是一脸的警惕。
两天前，在青楼，姜维跟魏延谈了一整天，初步定下了“东进北拒”的战略。
然而，要让满朝文武支持这个战略，基本不太可能。
但是呢，如果得到大多数朝臣的支持，特别是几个重要官员的支持，还是有希望的。
张绍既是尚书，又是当朝稳稳的国舅爷，拉拢他就很有必要了。
将来，如果某些事情让刘禅难以决断，如果通过张绍联系到张星彩或者张星忆，在刘禅的耳边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嘿嘿！
当然，要拉拢张绍，还得通过诸葛果。
庆幸的是，她天资聪慧，很快就理解了“东进北拒”战略，对姜维越发地崇拜了。
可是……
“张尚书为人正直，既不喜欢与人结交，更不会收授别人的礼物。想接近他，估计不太容易。”
“不，不，不，他不是收了咱的喜糖么？今天一大早，他不也过来“道喜”么？”
这话一出，诸葛果又是一脸黑线。
昨日，她确实给太后、皇后和一些官员送去喜糖，但这种行为非常纯粹，没有任何的私利与其他目的。
此时此刻，怀着“抱大腿”的目的接近张绍，她就有些反感了。
姜维软磨硬泡，苦劝许久，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
得知诸葛果与姜维求见，张绍并没有心生反感，亲自到门口迎接。
“喜……喜糖？”
张绍双眼放光，却没有伸手接过，“二小姐不是说，喜糖已经没有了么？今早上，我还想买一些呢！”
“呃……”
“张尚书，是这样的……”诸葛果刚要说话，却被姜维打断：
“自从归顺大汉之后，得知张飞将军的英勇事迹，我只恨晚生了十几年，遗憾没能亲眼一见。
“在北伐期间，我与令兄也曾并肩奋战，被他的勇武与刚胆深深折服，只可惜……”
姜维没再说下去，顺势转换了话题，“这包喜糖，是我和果儿专门留起来，专门留给遵儿和星忆的。”
“呃……”
“张尚书，这是送给孩子的喜糖，你不会拒绝吧？”
“呃……这……”
张绍正在半推半就，诸葛果朝着园里大喊一声，“遵儿！星忆！赶紧过来吃喜糖！”
直到这时，姜维才注意到园中的大树上，爬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不用说，那男娃肯定是张遵，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
那个十一二岁，眉清目秀，扎着丸子头的女娃，肯定是张星忆了。
这妮子，胆子还不小，竟然爬得比张遵还高。
听到“喜糖”二字，俩孩子一刻都不愿等，竟然从丈余高的树上跳下，吓得侍婢惊声大叫。
“果儿姐，真有喜糖啊！哎呀，还真有！谢谢果儿姐！”
“果姨，我好喜欢你哦！嘻嘻！”
“别抢！别抢！”
张绍连声劝说，可俩孩子根本就不听。
特别是张星忆，仗着自己年纪大身子高，一把抢过纸包，边跑边道谢。
张遵急得大喊大叫，撒腿就追。
“唉！”
张绍只能摇头苦笑，赶紧把二人迎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