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腥审讯鲜卑首领
对于云中的汉人百姓来说,此次大败鲜卑,几乎是前所未有之事。此前每逢鲜卑狗贼、或是其他异族前来掳掠,汉人百姓们大都是依托坞堡来抵抗,只求能守住坞堡,让异族知难而退,如此便已经是万幸,哪还敢出城与之交战!
只有极少数自负勇武之人,会趁异族骑兵落单之时、出城偷袭。比如张杨的父亲张武之流,便时常如此。
张家坞堡能够发展成为、方圆数十里最大的坞堡,便是靠着张武偷袭落单的鲜卑骑兵,从而获得些好马、去换取粮食盐巴等生活物资。
只是,偷袭成功之后,还要防备鲜卑人察觉、是哪个坞堡杀死的鲜卑骑兵,否则必定迎来灭顶之灾。这就导致了、敢于正面与异族交战的百姓更加稀少。
这也是这些鲜卑人如此猖獗的原因。因为鲜卑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骑兵大军一到,没有汉人军队保护的汉人百姓,只得仓皇逃入坞堡内据守。而鲜卑便可从容收取汉人的粮食,以及来不及聚拢的牛羊马匹。
此次若非这些鲜卑人贪得无厌,不仅是劫掠,还想攻下沿途的坞堡,张杨也不会带领一群、未经战阵之人出来冒险,顶多是父子二人带上张杨的几个叔伯,再出去偷袭一番,抢上几匹好马便快跑。
既然是大胜,那便意味着丰厚的收获。在数百被鲜卑掳来的百姓帮助下,很快便打扫完了战场,连所有的鲜卑骑兵身上的铠甲,无论是死是活、也一并被扒了下来。
此时在张杨等人不远处,铠甲、兵器以及弓箭,皆是被一堆堆整齐地摆放起来。
收拢回完好的战马还有七百余匹,死马倒是不多,仅三十余匹,伤马却是有两百余匹。
这些伤马不是折断了马腿便是伤到了马蹄,因为战马身体太重,一旦马腿折断、或马蹄伤得太过严重,便很难再恢复过来。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难得的好马,也将面临着被杀死吃肉的命运。
这些鲜卑骑兵总共带来的一千两百匹战马,其中两百余匹,在大战之中趁乱逃走,将来不是跑回草原,便是会汇入其余异族的马群之中,总之就是便宜了他人!
除了这些战马,还缴获了三百余匹驽马,这些驽马之上,还驮着大包小包的粮食财货。不用想便知道,这些马匹钱粮,包括三千多头羊、八十头耕牛,皆是这些鲜卑骑兵一路上抢掠而来。
鲜卑人往往在大军远征之时,才会带着大量的牛羊作为军粮,若是小规模的劫掠,他们会带上大量的肉干。此次也不例外,从许多鲜卑骑兵的备用战马上,搜寻出了不少的肉干以及马奶酒。
鲜卑骑兵急行军时,并不用下马吃饭,一人双马的情况下,发现胯下战马累了,一翻身便会跳到另一匹战马之上、继续赶路,若是饿了,便在嘴里塞上一块肉干,嚼碎吞咽下去,再灌下几口马奶酒,既能快速充饥,又能提供丰富的营养。
虽然马奶酒对汉人来说,腥膻之气太重、不符合汉人的口味,但能为人提供充足的能量。
且其较低的度数、即便是妇女也不易喝醉,经常饮用还能使得身体更加强壮!在这寒冷的冬季,实在是极好的驱寒与保持体力之物,
张杨见已经打扫完战场,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便准备审问一番那位鲜卑首领。此时那鲜卑首领与其余的鲜卑骑兵、被绑在了一起,被张武带来的三十人、以及李家的二十余人看管起来。
而那些被鲜卑打破坞堡、掳来的百姓,因为已经无家可归,在帮助他们的救命恩人打扫完战场之后,便聚拢在了一起,等待着张杨对他们的安置。
此时沉默许久的张武与李胜,也是觉得天色已经不早,应该早些处置这些鲜卑人,因此,二人相视一眼后,还是由张杨的父亲张武开口问道:
“杨儿,汝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鲜卑狗贼?”
张杨毫不犹豫地对父亲张武道:
“自然是一个不留!稍后孩儿审问那鲜卑首领一番,父亲与李老坞主再下令,将这些鲜卑狗贼尽数射杀便可!”
实际上张武、老李胜二人,自从意识到了张杨的狠辣霸道,便已经猜到了张杨会如何处置这些鲜卑俘虏,不过李胜还是好奇张杨内心的想法,忍不住问张杨:
“稚叔,汝在逼降这些鲜卑狗贼之时,可是许诺过他们‘投降不杀!’,难道稚叔就不怕他人觉得汝言而无信?”
张杨闻言,不禁一脸怪异地看了老李胜一眼,嘿嘿一笑,并未作答。而老李胜见到张杨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张杨这竖子耻笑了,因为自己问了一个痴傻的问题。
这些鲜卑狗贼多年以来,对汉人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如人神共愤的畜生一般,与这些畜生去讲诚信,莫不是脑袋被驴子踢了!
又有哪个痴傻之辈,会因为张杨欺骗这些畜生,而觉得张杨是言而无信之人。
这就是老李胜对张杨那个眼神的解读,想及此,李胜不禁老脸一红,恰在此时,张武送上了大仇得报般的、快意大笑声,使得老李胜顿时恼羞成怒,张嘴便要开骂!
还未等其骂出声来,一直在其身后的李芸、李兴,也是不合时宜地“噗嗤、嘿嘿”同时笑出声来,气得老李胜险些背过气去!
不舍得打李芸,却可以拿虽然年轻,却已经皮糙肉厚的李兴出气。只见李胜一脚便将李兴踹翻在地,嘴中大骂道:
“竖子!芸儿女生向外也就罢了,汝个蠢货也敢取笑老夫,当真是讨打!”
听到李胜当着张杨的面说出这种话,李芸顿感娇羞难耐,那晶莹剔透的脸蛋,霎时间变得红彤彤地娇艳欲滴,再也难以保持那英姿飒爽的姿态,对着为老不尊的李胜娇嗔道:
“祖父……”
喊完,还羞涩地偷瞄了远处的张杨一眼。可惜,张杨没有发现这美妙的景色,因为此时,张成已经在张杨的示意下,薅着那鲜卑首领的后脖颈,将其提了过来。
鲜卑首领拓跋炯、此时已经浑身衣衫褴褛,不仅是面部鼻青脸肿,就连裸露的皮肤也成为了一片青紫之色,来到张杨身前,被张成一脚踹得跪倒在地后,拓跋炯大声求饶道:
“这位勇士,某已经按照勇士命令,让部落骑兵尽皆投降,还请勇士信守承诺、放过吾等!某部落内有数千战马、数万牛羊,某愿用马匹牛羊,来换回吾等性命!还请……”
“闭嘴!某问汝答,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某让汝生不如死!”
张杨那森冷的话语,似是带着冰碴般、从牙缝中挤出,吓得喋喋不休的拓跋炯浑身一颤,顿觉犹如身坠森罗地狱一般、背脊一阵恶寒,赶紧将原本要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张杨见此,满意地点点头道:
“汝部落在何处,部落内还有多少骑兵?”
鲜卑首领拓跋炯一听张杨的问题,顿时有些迟疑起来。张杨见此,毫不犹豫抽出横刀,唰地一刀、便将其一只耳朵削了下来,并在其凄惨哀嚎中,语气森然地道:
“某再说一遍,某问汝答!稍后,某还会审问其余人验证,若是有一句假话,某将汝千刀万剐!”
话音刚落,唰地一刀,另一只耳朵也被张杨削了下来。
拓跋炯又是“嗷~~”的一声,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张杨在拓跋炯那痛苦、诧异、无辜的眼神下,淡然地道:
“这一刀,乃是给汝一个警告!”
见其双手被反绑住,于是张杨对张成道:
“将其靴子脱了,某要先将其脚趾一根根切下来,之后便是手指,再到其四肢!”
拓跋炯真是怕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有如此折磨人的!用最平淡的话语,做着最凶残的事,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自己还是说了的好,反正汉人即便知道了这些、也是无用,自从数年前(公元177年),在雄才大略的大单于檀石槐率领下,将深入草原的三路汉人大军,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后,汉人便再也不敢走出边塞。
更何况,自己部落周边、遍布中小部落,轻易便能聚齐数千骑兵,即便是数千汉军,也未必敢于前去送死,更何况这些蝼蚁般的汉人百姓。
即便眼前这个汉人、再如何悍勇难当,仅凭其一己之力,在数千鲜卑大军面前,也是枉然!
想及此,再也不敢迟疑,将其部落的人口、骑兵数量、部落的位置,甚至是其部落的来历,一股脑地吐露了个干净!
张杨听完拓跋炯的讲述,点了点头,这个部落与自己预想得差不多,果然仅有千余骑兵,其中,人马俱披甲的真正精锐骑兵有两百。
此次出来劫掠,拓跋炯仅带了人马俱披甲的精锐亲兵一百骑,普通部落勇士五百骑。
张杨观其骑兵配置便能想到,这一百精锐乃是作为突骑、正面发起进攻时使用,而另外五百轻骑,则是分作两翼包抄,用骑射消耗被突骑冲散的敌军!
虽然战术十分简单,然而对阵骑兵较少的汉人大军,却是异常有效。
汉人并不是没有战马,但汉人的牧马之地,几乎尽数成为了异族的牧场,这使得汉人失去了培育出好马的必要条件。因此,汉人出产的战马,无论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皆远逊于异族的战马。
面对异族来去如风的良马,汉人骑兵大多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待汉人的战马没有了马力,鲜卑骑兵再呼啸着回来,凭借着战马的数量以及质量的优势,打败汉军。
这便是失去养马之地的弊端,否则,在同等条件下,汉人不说能将鲜卑杀得亡族灭种,也能让这些畜生,像草原上的野狗般四处逃散、苟延残喘!
待消化完拓跋炯的供述,张杨又指着身后的宝马道:
“此马是如何得来,汝部落之中还有多少此等宝马?”
话音方落,又是一刀,准确地削掉了宇文炯一只脚的大拇指,其余的未伤分毫!
俗话说得好,十指连心呐!虽然是脚趾,那也是一样,只听拓跋炯“嗷”的一声惨嚎,疼得涕泗横流、险些晕厥过去。好心人张亮见此,立即为其撒上了一些止血的药粉,还宽慰地拍了拍宇文炯的肩膀,以示安慰!
宇文炯此时最想说的汉话便是:“彼其娘之!”这些汉人当真是不当人子!自己又没有拒绝回答,无缘无故地便削掉了自己的脚指头,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
看着张杨又蠢蠢欲动,拓跋炯连忙停下嚎叫,大呼道:
“某说、某说、某说!莫要再砍了!某部落内没有此等好马,即便是那些大型部落,虽然也是有着宝马的存在,但像此马这般高大的,也是难以找到!
此马乃是此次、某还未进入云中之时,在草原偶然遇见的一匹野马,某见其神俊非凡,便率六百勇士围追堵截了一日,方将其捕获。
没想到此马野性难驯,直到昨日,某方将其初步驯服,不曾想,今日临阵之时,此马又耍脾气,害得某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某悔啊!某原本的战马,虽称不上宝马,却也是万众无一的好马,即便骑乘某原先的战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唰!张杨又是一刀下去,拓跋炯又是“ 嗷~~”的一声,耳中传来张杨那平淡的声音:
“汝话太密!扰得某心烦!”
随即,张杨对父亲张武与老李胜道:
“尽数射杀吧!”
此时的李胜、以及围观张杨审问的众人,见到张杨那平淡的眼神扫过来,禁不住浑身汗毛倒竖,生怕张杨淡然地给他们来上一刀。
张杨的父亲张武、表现得要好些,因为张武心想:这是某的儿子,应该不至于、不声不响地给他老子一刀吧?应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