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外祖父
他们借用了厨房，虽然老伯独居，但厨房还是整理得井井有条。
往木盆倒入有些冰凉的水，柿子一个个被放进水里，橙红的色彩在水中荡漾，仿佛整个秋天都被装进了这个小小的木盆里。
把柿子皮剥掉后，放在和面的盆中捣烂，倒入面粉和适量的水，开始和面。
面团逐渐变得柔软而有弹性，仿佛在手中跳跃着秋天的旋律。将面团分成小块，擀成薄皮，包裹着柿子馅，制作成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柿子饼。
柿子饼在锅中经过精心煎制，两面煎至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每一口咬下，都能感受到外酥里嫩的口感，甜度恰到好处，不会过于甜腻。
那滋味仿佛让人置身于秋天的怀抱，品味着大自然的馈赠。
李汐满脸期待地将煎好的柿子饼端到老伯面前，如同献上一份珍贵的宝物。“老伯，你尝尝。”
老伯微笑着点头，接过李汐递过来的柿子饼。
他轻轻地咬下一口柿子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过了十来年，但他仍然清晰地记得这个味道，那是他熟悉而怀念的味道，这是他女儿独有的做法。
“你们是谁！”老伯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柿子饼。
这里极少有陌生人过来，这两人的出现的确引起了他的警惕。
“我们就是个普通的旅客，没坏心思的，老伯放心。”李汐不知道哪里没做好，引他不悦。
“那我问你，这柿子饼是谁教你做的？”
老伯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要看穿李汐的内心。
李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是我母亲教我做的。”梦里的母亲应该也是她的母亲吧，也不算说谎。
老伯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过去。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母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知他想到什么，随即又平静下来，“我的女儿也会做这个柿子饼，以前她还在的时候，一到秋天就喜欢捣鼓这些。你看，那柿子树便是她幼时所种。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的外孙女也和你差不多年纪了。”
只不过他是男子，不是他的外孙女。
那也是，满门都被屠杀干净，她一个女娃怎么可能会逃得出来。
兴许是他的锦儿教别人做的柿子饼，她就是那般热心的人。
想到这些，他老泪纵横，颤抖的手紧紧握住那柿子饼，仿佛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与过去、与亲人相连的纽带。
“这饼……这饼的味道，真的和她做的一模一样。”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他抬头望向那棵柿子树，树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他的女儿也会做柿子饼？外孙女年纪和她差不多？
到了这个份上，真相呼之欲出。
思索片刻，她不急不缓地开口了。
“家父是李怀风，家母是万锦，”她稍作停顿，然后继续道：“在下李汐，年仅十六。”
她逐字逐句地说着，尽量绷紧那根弦，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眼前的人似乎被这几个名字深深震撼到了。
他口中不断地颤抖着重复：“怀风，锦儿，小汐。”
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道雷击，狠狠击打着他的内心。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痛苦、悲伤和无尽的思念交织成的泪水。
他声音颤抖地问：“你是小汐？”看到面前的男子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当年管家李叔把我救了出去，因为受的刺激过大导致失忆了，最近才逐渐记起一些过去的事。”李汐决定把实情说出来。
面对一个失独的老人，她不忍再继续隐瞒下去。
更何况这也是原主的外祖父，既然用了她的身体，那理应替她赡养。
“那你为何······”随即他想到什么，“理应如此，是你爹娘在天有灵啊。苍天，你没眼啊！”
老人用衣袖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那双苍老而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李汐的手，显然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外祖，小汐在这里呢，您别再伤心了。”李汐轻声安慰着老人，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老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好，好，我终于等到你了。当年你爹娘出事后，我急匆匆地赶到了李家，却只看到了被火焰吞噬成废墟的家园。我四处打听，才得知有人将李家的一百多具遗体都带走安葬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
似乎在回忆着那段悲伤的过去：“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重逢。小汐，你真是我的外孙女吗？”
李汐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外祖。我就是小汐，往后就由我照顾你。”
老人听了李汐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泪花。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中年丧妻，晚年丧子。
一旁封墨年看到祖孙二人相认的场景，情绪激动。
面具遮住了他红了的眼眶，拳头越攥越紧。
“那这位是？”老人对这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很是好奇。
“哦，这位是隐贤山庄的庄主—封墨年，也是我的结拜兄弟。”
对，就算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大家还是兄弟。
李汐避开了封墨年的视线，假装不尴尬。
老人上前拉住他的手，感激地说：“多谢封庄主对小汐的关照。”
封墨年眼眸闪过一丝精光，“老人家客气了，我与小汐也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她的外祖自然也是我的外祖，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了，只是我何其有这等福气呢？封庄主器宇轩昂，地位更是我等不能匹及的。”
老人对他这点小心思了如指掌，连真面目也不敢示人，他也不放心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谦逊和无奈。
但同时也暗示了对封墨年真实身份的怀疑和不放心。
“外祖，你们何需这般客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分彼此？”李汐微微一笑，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这也难怪男扮女装那般得心应手，以她雌雄莫辨的外表，简直就像是自然赋予的伪装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