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离开钟村
红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她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转身走向屋内的椅子。优雅地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似乎在等待两人进一步的说明。
李汐见状，心中一动。
于是，她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红姑前辈，晚辈李汐，这位是我的朋友秦萧林。”
此时此刻，村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先行离开了。
而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李汐也不再继续兜圈子了，因为她已经非常确定眼前这位老人就是自己的外祖母。
她仔细看过外祖手上拿着的那幅画像，那上面画的正是年轻时的外祖母。
尽管岁月已经在外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她的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皱纹也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但大致的轮廓和模样仍然与记忆中的外祖母相差无几。
“你们不是来找我看病的吧。”红姑摆弄着手里的药材。
李汐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声音微颤：“红姑，我们其实是从景元来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万岳’？”
她试探性问出来，只见对面的老妇人一脸疑惑：“万岳？不认识。我独自一人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十来年了，对于以前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那您还记得万锦吗？”她继续问，红姑依旧摇了摇头。
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开始沉默不语了。
秦萧林接过李汐的话，：“红姑，其实你是古族人。万岳是你的夫婿，万锦是你的女儿。而眼前这位则是你的外孙女。”
他郑重其事说道，与其问她记不记得当年的事，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她究竟是谁！
红姑听完秦萧林的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她的情绪似乎变得更加低落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在秦萧林和李汐之间游移，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过去的一切。
“古族人……万岳……万锦……”她低声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搜寻着这些名字背后的记忆。
突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猛地站起身，紧紧地抓住秦萧林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说……万锦是我的女儿？这……这怎么可能……”
秦萧林见状，知道她已经触及到了某些深埋在心底的记忆。
道：“红姑，请您冷静。这些都是事实，我们没有必要骗您。万锦确实是您的女儿，而李汐则是您的外孙女。”
红姑颤抖着手，缓缓松开秦萧林，重新坐下。
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李汐见状，也走上前，轻声说道：“外祖母，我知道这一切对您来说太突然了。但请您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让您知道，外祖一直在寻找您，他很想念您。”
红姑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李汐和秦萧林的话。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只记得在梦里，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叫我‘娘’，她说她是万锦，叫我快点回家。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是家，这些年时常梦见她。”
突然，她抓着李汐的手，紧张问道：“锦儿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
“我娘她，她十年前去世了······”李汐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但是更不忍心欺骗她。
她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失落，然后又变得空洞起来。
她又变得沉默了，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去世了······”她低声重复，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那个梦中的小女孩，那个她称之为“锦儿”的孩子。
“外祖母，你跟我回去吧。一定能找到让你恢复记忆的方法。”李汐劝道。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打开背包一顿好找，拿出了一根玉簪。
“这是您以前戴过的簪子，您还记得吗？”李汐把簪子递到红姑手里。
红姑接过玉簪，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玉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又带着几分熟悉。
她似乎被这根玉簪带回了遥远的记忆之中，但又似乎依旧无法触及那深处的记忆。
“这簪子……”她低声呢喃，手指在簪身上轻轻滑过，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熟悉的触感。
然而，那记忆似乎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她无法看清。
李汐看着红姑那迷茫而又痛苦的表情，心中一痛。
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了数十年，孤苦无依。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好，我跟你回去。”红姑下定决心，她再也不愿糊涂过下去了。
李汐心中一喜，“那我帮你收拾行李吧，准备准备就出发吧。”
“好，不过也没什么能带走的。”红姑走出了房门，“我与村长，还有那些村民交代一下吧。这么多年了，他们对我挺好的。”
秦萧林看到李汐雀跃的样子，不禁微笑。也一同帮忙整理这里的药材。
没多久，红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村民。
“红姑，你真的要走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跟一家人一样了。”一老妇满是不舍。
“对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一个中年妇女红着眼眶，拉着红姑的手不放。
“是啊，红姑，你不能走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红姑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些药材，还有我这院子的东西都留给二妞吧。二妞是个聪慧的，平日里跟着我也学了不少。”
被唤作二妞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听到红姑要离开的消息。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
她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红姑的手，“红姨，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舍不得你。”
红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她抚摸着二妞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二妞，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我还有未了的事要去做。你留在这里，继续照顾乡亲们，把你的医术发扬光大，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