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凶剑的渴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自己生错了时代呢？

    这个时代太无聊了。虽然有些许生命危险，但只要聪明地应对，就不会死。战争什么的，已经数十年没发生过了。

    是个和平的时代吧。或许别人不这么想，但对我来说，只是过于平和的时代。和平并不是坏事。但我无法忍受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腐烂下去的感觉。无法确认自己的极限，时间就这样无所作为地流逝，平凡地迎接死亡，我可不想要这样。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只是渴望刺激。想要体验那种让人肌肤灼烧的紧张感，想要感受像是冲向悬崖一样的毁灭。想要竭尽全力，理解极限，然后在极限中倒下。我想要燃尽生命去死。我的愿望就是这样的。

    从前好像挺好的。充满了战斗，世界混乱不堪，随处都可能实现我的愿望。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所以，我拼命地寻找着。如果没有，那就自己创造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在巷子里斩杀那个蠢货的时候吧。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也是第一次杀人。

    对手对我投来的认真和杀气，紧张得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去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了快感。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的满足感。在我埋头于剑术修行、武术修行，试图确认极限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兴奋让我忘记了自我，欣喜若狂地斩杀了那个男人。

    那就是开始——

    从那时起，我开始四处杀人。为了再次体验到那种初次感受。

    起初，我瞄准了城里的混混。因为我理解，杀死普通人并不能带来兴奋，因为他们缺乏斗志和杀意。那些混混还不错。虽然技术水平不高，无法让我感受到极限，但他们对我充满杀意，光是这一点就让我感到兴奋。

    杀光了大部分小混混后，我开始盯上了剑术师，但那些声名远扬的剑术师都没什么意思。他们太过文雅，杀意不够明显，参与杀戮时犹豫不决，无法引起我的兴奋。而且，他们很快就投降，这也令我不满意。一旦开始交手，就会打到其中一方死去为止，他们没有坚持到底的感觉，所以很快就认输了。对我来说，这样无趣。这种行为极大地削弱了战斗的紧张感。我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家伙斩杀。正是因为有这些人，世界变得如同温水。

    既然已经斩掉了知名的对手，我决定瞄准一些小角色，但在剑术师中，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更有意思。他们大多拼命一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不惜一切手段求生，竭力进攻我。与他们交手，我度过了美妙的时光。

    于是，为了寻找让我满意的瞬间，我继续斩人，但我注意到，引人注目的对手渐渐减少了。

    然后，家中的继承者变成了我的弟弟。

    我杀人杀得太多了。虽然在剑术师之间的决斗中，不会承担杀人罪，但似乎我做得过头了。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对家庭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只要能交手，我就心满意足。

    然而，情况开始变得不顺起来。剑术师们似乎害怕我，不再前往文兰特子爵领地。结果，我的日常生活变得无聊。

    即使斩杀出现在领地中的魔物，也感觉不同了。虽然不无聊，我能感受到生死的搏斗和战斗的紧张感，也能获得短暂的满足，但却无法从内心深处获得满足感。

    正当我感到不满足的时候，弟弟将“自由骑士团”这个东西推到了我面前。嗯，也不是那么糟糕。教授剑术也不是太无聊的事情。我教给那些我传授技艺的人，然后他们前来与我交手，与他们切磋也不错，我热心地教导着他们。然而，依然无法满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两年。我开始害怕，担心自己是否将度过无所作为的一生。

    然而，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个男人的出现结束了这一切。

    他的名字叫阿罗德。他是我所知的最好的猎物。

    有关于那个被传言是屠魔之人的男子，我也听说过，但并不了解他的实力。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有趣的对手，所以我想试一试，把他叫到了我这里。然而，实际表现超乎想象地出色。

    不，出色已经无法形容了，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尽管我故意不使出全力，但他却不让我先发制人，反而主动出击。他消除了杀气，完全出乎意料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立刻就挥出了充满杀意的拳头，那种熟练的动作，看上去真像是习惯了杀戮，太过出色了。

    这不是在道场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练就的优雅武技，而是一种充满了血腥气息的实战武技，我兴奋到了巅峰。要不要就这么干掉他？

    一瞬间，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但这样做太过浪费了。在彼此都没有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这样的交锋实在是太浪费了。应该等待更合适的时机。于是，我忍住了。要在最佳时机斩杀阿罗德。我一直等待着那个时机。

    尽管觉得有些无聊，我还是跟随着他一起狩猎魔物，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但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在路上不耐烦地杀了个城里的混混，恢复了冷静，但饥饿感却愈发加重。渴望被满足的欲望日益增强。

    在如此挣扎的日子里，我收到了阿克斯伯爵的信件。内容是要我杀了阿罗德。信中写着，如果不杀掉阿罗德，家族将会怎样，但我并不在意家族的事情，于是我把信扔掉了。然而，那封信或许成了一个转折点，机会突然降临。

    我偶然看到阿罗德正前往背街的方向。背街很少有人经过，正派人士不会来，这里没有人会打扰我们，可以尽情地交战。我毫不犹豫地跟着他。

    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垃圾一般的家伙我已经解决了。他们只会干扰我和阿罗德的对决，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

    阿罗德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他浑身浴血，身体看起来充满了热量。我也一样，之前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杀了好几人，也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了起来，状态很好。

    在最佳状态下与最强的对手交战。期待已久的最佳时刻。微笑不自禁地涌了出来，这也无可奈何。兴奋已经到达了巅峰。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从背后袭来，愉悦和喜悦充满了我的脑海。太棒了，现在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刻。

    杀或被杀，都很好。

    让我感受紧张，感受毁灭。让一切尽情流露，让极限显现。点燃我的生命，充实我。并让我来斩杀。

    阿罗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