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疯人院1
偌大的食堂中，一张张钢桌秩序井然地摆放在地板，地板砖块有些破旧，倒也算得上干净。
饭菜香飘荡在人群中，食堂吵吵闹闹，说话声密密麻麻，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
“叶重姐姐，我……”
软绵、细小的声音传入叶重的耳朵。叶重头也不抬继续吃饭，身子却自觉向一旁挪了挪。
赵乐圆腼腆地笑笑，感激地坐在了叶重身旁。
“叶重姐姐，他们……”
话音未落，她们对面就坐下了三名男子。正是赵乐圆口中的他们。
137号。
叶重瞥了眼为首男子的编号。
听说这玩意儿不是个好人。
赵乐圆见来人是137号，不敢说话了。她放下筷子，垂下手臂，畏缩地扯着叶重的衣角。
137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少女隆起的衣服，舔舔舌头，意有所指道：“好大～”
身旁的人听到他的话后窃窃地笑了。
“什么颜色？”137号右边的人像是不经意地问。
137号闻言故作深沉：“嗯～让我看看。”说罢，瞪大眼向对面看去。
饭盘上的肉被炒出了油润的糖色，在一旁没什么油水的绿菜衬托下，散发着霸道、诱人的光泽。
叶重经不住诱惑，夹起一口肉送进嘴里，快速地咀嚼起来。周围嘈杂的声响仿佛都没有这块肥瘦均匀的肉对她有吸引力。
“看到了看到了！”
“是什么！什么？”
“快说，想急死人呐！”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
惨叫传遍了食堂每个角落。
叫声来得突然，众人朝声源探去。
一根筷子直直插入面色狰狞的男子眼眶中。筷子是木制的，有些发霉，一半稳稳地插在眼球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
137号吃痛地将手悬在眼前，叫声嘶哑，像只鸭。痛楚蔓延，疼得他浑身颤抖，既不敢碰筷子，也不敢碰自己的眼睛。
叶重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只剩下了一根筷子。
林志峰快步走来，气势汹汹。
“怎么回事！”
严肃的询问让现场更加沉默，没有人敢说话，因此137号吃痛的叫唤声快要充斥整个食堂。
林志峰看看疼得说不出话的137号，又看看一旁抓着一支筷子的叶重。
“你说！”
叶重见他点到自己，抓着筷子一脸无辜。
“你拿筷子插他的眼睛？”
“不是！是他先、他先……”
还没等叶重开口，一阵娇软尖细的女声便打断了她。
赵乐圆轻声委屈地开口：
“你别怪叶重姐姐，不关叶重姐姐的事，都是乐圆不好。要不是乐圆，叶重姐姐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赵乐圆已经抬手抹起了眼泪。
叶重：……
张敏惠诧异地走了过来，再唤来几名工作人员道：“先带137号去医务室。其余相关人员带去审讯室一个个审问。”
“快！配合调查！”
叶重将剩下的一根筷子放在了桌子上，配合地被带走了。
林志峰不着痕迹地与张敏惠对视一眼，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
——
窗口很小，高高地镶嵌在灰色水泥墙壁上，一缕弱光穿过窗口，光线中满是漂浮、杂乱的尘埃。
房间昏暗，只有审讯椅前的桌子开着灯，将房间分割成了“光明”与“黑暗”两个空间。
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了白皙的手臂上。叶重半睁开眼看着束缚住自己双手的手铐，猝然开始急促地喘息起来，心脏剧烈跳动，是一种不属于己身的——慌张感。
惨白的灯光猛然打在她脸上，叶重抬头望向前方。
她记得刚刚这个房间好像就她一个人来着……
“121号，清醒了吗！”
刻薄、无情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定定地盯着失神的叶重。
是一名陌生的医生。
叶重眼球飘忽，逆着灯光，瞥见了白大褂上的牌子：精神科医生35号。
她的大脑着实来不及反应，只是一刹那，叶重便只觉得头昏眼花，看着眼前人模模糊糊，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变成两人，又重叠成一人。
医生35号见她不开口，唇角止不住地向上提，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抬手向空中一挥。紧接着，一阵快速、激烈的电流窜进叶重的骨肉。电流如毒蛇，迅速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很快眼神涣散，身体快速地抽动起来，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流。
医生7号似乎是极其满意的笑声传入叶重耳朵，她扛不住电流的冲击，昏了过去。
……
“恭喜角色们开启回溯副本！”
“欢迎进入副本——消失的疯人院。”
“请角色在副本中自由探索，寻找逃离疯人院的线索。”
叶重睁开双眼，周围的光亮微暗。她面色蜡黄透着惨白，神情呆滞地坐了起来。机械地转动着头，四下张望。
她此刻正坐在床上，一张白枕头、白被子的床。
四周还摆放着7张差不多模样的床，加上她在内，这里一共四个人，其他三个都还静静地躺在床上。
回溯副本？
疯人院……
叶重回神，心悸地抬脚下床，却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了地上，是腿躺得有些麻痹了。膝盖传来的疼痛令叶重微微冷静，她爬起身，僵着一张脸在房间里摇摇晃晃地转起来。
房间内有一扇窗，窗外是一堵灰墙，窗与墙只留一点儿缝隙。看不见外景，毕竟整个窗口都差点被灰墙堵死。
压抑。
病房里还有三个人，都躺在病床上。
其中两人双眼紧闭，好像永远也睁不开。另外一人双眼用力地瞪大，好像一直都闭不上。
诡异……
叶重放轻了呼吸，抬手在那瞪大双眼的病人面前挥了挥。那人躺着，只瞪着天花板，没有半点反应。她疑惑地抬头向天花板看去，那里只有露出了深灰色水泥的墙面。
“我、我、不是、不……”
嘶哑、无力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我去！
瞪眼病人突然开口，叶重吓得猛地跳开。他双眼依旧瞪大，脖子缓缓扭动，视线由天花板转向受惊的叶重，嘴巴小幅度地挪动，像是在喃喃自语。
叶重向后偷偷退一步，冷不防与他对视上。只听那人继续挪动着嘴，喃喃道：
“我、不、是神经、病。”
“……”
这人有病吧。
叶重嫌弃地后退一步，又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两步，想要跟他搭话。谁知那瞪眼病人再次转动脖子望向天花板，不再搭理她。
踏踏、踏踏踏……
凌乱的脚步声同时从门外传来，有人来了。
叶重毫不犹豫地躺回了床上。
门上传来冰冷的开锁声，原来这病房被上了锁。
进来的是四个护士，正常人样貌。四人没有语言交流，相互配合将瞪眼病人抬到轮椅上，推着走了。瞪眼病人脸上呈现出一瞬间痛苦的神情，却迅速恢复呆愣的模样，没有反抗。
叶重半眯着眼，将一切收进眼里。
莫名其妙被电击的经历，导致她现在身体都还在发软。
如果她要行动也绝对不是现在，必须等体力恢复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