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忆从前
等我下去的时候，钟敏蹲在他车的旁边抽烟。地上零星的分布着几个烟头，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估计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实在是猜不到，他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就算对我有什么特殊好感。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看见我从楼道里出来，掐灭手里的烟头皱着眉朝我走过来。
心里隐隐的觉得他要骂我！
“那个，我生病了，你不能说我”我先发制人的瞪起眼来一副振振有词的跟他说。
“好好好，你生病你最大。把衣服穿好”他凑在我身边，把我敞着怀的衣服给我拉紧。
他身上烟草的味道像是毒品一样，让我有点神魂颠倒了。
我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这样，还颇有一点情侣的感觉。
“你找我有事？”我低着头，都不太敢抬头看他，感觉耳边火烧火燎的热。
“听说最近开了一家很棒的餐馆，我请你吃饭啊”他的样子像是来邀约的男朋友，其实，他刚才做的一切都是男朋友做的。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的我根本接受不了。要是刚毕业那时候的我，我可能还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可是现在的我看什么都只觉得是陷阱。
我后退了一步，让我们俩保持安全的距离。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呗，吃啥饭啊”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走吧，我订好座位了。有点事在这说没什么气氛”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又给我戴上帽子。拉着我的手走到他的车旁边，拉开车门把我塞进去。
他这些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自然的好像他就应该这么做一样。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我侧着头假装在看风景。钟敏老实的看车，也没有说什么。
等到了地方，我跟着他在后面走了进去。缓慢的英国小调，装修偏清新，但是色彩却很有英国正宗西餐厅的韵味。
我都不用看菜单，光看看装修我就知道这里的菜价格非凡。
服务员小姐笑的一脸正式的带着钟敏去他订好的位置，跟在钟敏身后的我，笑的一脸茫然。
看看钟敏穿的，一身贴身帅气的小西装，正式也带着点点的痞气。完全是一副少有所成的小老板样啊。
再看看我，长版的黑色羽绒服，穿上厚重的跟熊一样，衣角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一道灰尘。里面穿了一件红色的卫衣，上面还印着一个巨大的米老鼠。淡蓝色的牛仔裤，垮垮的挂在裤子上。怎么看都觉得像是钟敏带着的保姆，完全不搭调。
也不知道钟敏怎么想的，找了一个特别角落的位置，浅灰色的纱帘从天花板上散散落落的抛下来，像是屏风一样，把我们与外界隔开。
“想吃点什么”钟敏解开领口的扣子，随手把菜单给我扔了过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动作，当他解开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我几乎都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脸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模样，若无其事的翻着菜单。
一道道菜都得三位数，一杯喝的都是上百的，白开水都要钱，加个冰块价格都要往上翻一翻。
我不断的翻着菜单，越翻心里越没底。要是他发神经的让我掏钱，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好了。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开始有些站的不耐烦了，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嘲笑。
钟敏也不说话，就那么撑着脑袋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淡淡的宠溺。
这样的氛围不断地摧残着我的心理底线，慢慢的吞噬着我的心。
突然手里的菜单被抽走，我愕然的抬头看着他。该不会不让吃了吧？不就是稍微慢了一点？
钟敏从我手里拿过菜单也不看就直接给服务生了，然后直接说出了好几道听上去就很贵的菜名。
我一脸汗颜，就这样拆我台？就这么不给面子？我又不是不会点！早知道他这个熊样，我就应该霸气的瞅准最贵的一页撕下来，然后甩给服务生，告诉她，就点这一页！
想想都解气。
“我怕我再不把菜单抢过来，你就要我中午和你一起吃菜单了”钟敏摸着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跟我调笑着。
“赶紧说，什么事”我靠在软椅上，眯着眼看着他。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皱着眉瞪着我，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能死你！
这一瞬间，就这一瞬间，我脑子用一秒好几千转速的功率头脑风暴着。
千年问题，他到底是谁？
第一我想的是我的仇家，可是又一想仇家也不应该这么对我啊？难道是我以前的某个男朋友，可是如果是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出一点点的眼熟来。
再说，钟敏这张脸可辩度还是挺高的，我不可能什么印象都没有啊
我心虚的抬头看了看他，钟敏一副审犯人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食指和中指交替着敲击这桌面。
“对不起。我记性真的不是很好。对不起我。。。”还不等我说完。钟敏就猛的一拍桌子，望天长啸的喊了一声“林晴！你真的把我忘的那么干净！”
他突然这么一喊，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吓得我撒腿就跑。
钟敏冷着脸，一副我杀了他全家的模样死死的盯着我。
我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样，连头不敢抬起来看他一眼。
幸好这个时候服务生端着菜走了进来，结束了我的煎熬。
我拿起叉子想吃饭，可是就感觉一道无比炽热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的动作，感觉拿着叉子的手快被那道目光给烧穿了。
我又尴尬的把手里的叉子放回到桌子上，往下咽了咽口水。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我如实的点了点头，他猛的往后一靠，满眼都是失望。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熟练的点上。我看着淡灰色的烟圈一圈圈的从他嘴里吐出来，心里也是乱成一团麻。
钟敏掐灭了手里的烟，胳膊支撑着桌子，满脸严肃的跟我说。
“好！既然这样我帮你想，好不好？”他摸了摸下唇，继续说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还只是高中。我和你们学校的人约群架在你们学校旁的小道里。没想到我轻敌了，带的人不少但没想到你们学校的人下手都那么狠”钟敏嘴角噙着笑的样子仿佛又回去了那段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带着一帮人就蹲在地上看着我们打架，我那个时候心里就想，这个女孩到底是谁？难道也是来帮忙的？可是等我们输了，我被他们摁在地上打的时候，你却突然站起走过来跟他们说，说，我是你的人，给你个面子放了我。其实那个时候觉得特别可笑，也觉得特别耻辱。”他低头笑了笑，原本坚毅的棱角都开始变得柔和了。
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继续说“从哪里以后，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几乎快要扎根在你们学校了。我打听到了你的名字，你的扣扣号。可是我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去找你。就这样，一直到你高中毕业。我即将被我爸送去国外念酒店管理，我决定去你们学校找你，告诉你，可是却看到你和男生在一起，他搂着你，你笑的很开心。我哭了很久很久然后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钟敏说完眼里的伤感都快要溢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我真的是那个负心汉一样，辜负了他这个黄花大闺女。
我站起身来，想学着他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可是却发现胳膊短的只能指尖刚刚碰到，无奈只能趴在桌子上，使劲的够了够才碰到他的脑袋。努力的拍了两下，却使劲使大了，我几乎都听见响声了。
我嘴角一抽，尴尬的冲他笑了一下。这也不能怪我啊，毕竟我趴在桌子上，脚尖才能刚刚的接触到地面，这样支撑真的很累啊，所以难免使劲超乎自己的控制能力啊。
“那个，你别难过了啊。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不是。我也不想到一件小事对你影响那么大。”我手指不断的搅动着衣角，尴尬癌都要犯。这个时候我还能说点啥，不如直接跟他说，其实，我也喜欢你，来的实际，可是我却真的不能这么说啊。
我确实对他挺有好感啊，但是有好感就代表爱情啊。我真的不是很相信那些没有过程的爱情，一见钟情钟的是脸不是心，没人会对一头心灵美的猪一见钟情。所以当你冲动的选择一个单纯看脸的爱情的时候。可能会陷入一个相互折磨的爱情里。
毕竟脸张的帅，性格又各种好的男人真的很少，就算有，人家凭什么就喜欢你？
钟敏说的那个事确实有，我对我高中的记忆就是余辰，吃饭，睡觉，打架，酒吧，余辰，余辰余辰余辰余辰。。。。就是这样，打小成绩就是中游成绩，到了初三初四就开始变成中下游，所以不出所料的考了一个三流高中，大学上了一个三流大学。
怎么混都不如余辰，学习学习不如余辰，混混的不如余辰。看着他整天的就是狐朋狗友聚会泡吧，成绩一出来照样是拔尖，再瞅瞅我，后来我也想通了，根本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大约是刚上高二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在哪所三流高中早就染上了一身社会人的恶习，抽烟喝酒打架交朋友。
有一次，余辰打电话跟我说晚上一起吃饭，让我在学校门口等他，他来接我。我当然乐的开心，结果放了学，出来早了。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跟几个朋友聊天，结果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道要打架了”
一般这群学校的都知道，那条小道一般就是解决矛盾的地方。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何况现在心里有事，对这个更不是不感兴趣了。
但是架不住哪些朋友的好奇心大啊，左啦右拽的就给拖过去了，想着时间还有一会，凑一会热闹也没什么。
可是实在没想到战况那么惨，要看的一边的人的实力越来越弱，且战且退。
我一看另一边实力强的那边带头的那个男的怎么看怎么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死活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余辰的电话打进来了，我以为他是到了找不到我了，我赶紧的接起来，结果余辰竟然跟我说什么他女朋友有事找他，他过不去了，说不用等他了，要是非要吃饭的话，他晚点打电话再约也行。
他都说的那么难听了，我好意思的再纠缠吗？嗯嗯啊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心里那股邪气正没处发呢。在抬头看看那群人的战况，弱势的那一边几乎没什么人了，带头的那个男的被人摁在地上一阵猛踹。
我才突然想起来，那个实力强的带头男跟余辰是朋友，见过几回面。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就非要去帮那个被踹到在地的男的，非要说他是我的人。
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出口气，再就是那个打人的是余辰的朋友，我就是想帮另一个男的，就是想告诉余辰，我也不缺男人。
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所以说，其实我当时并不在意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也从来没想知道个男的到底是谁。
我以为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影响到一个人，更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个人会再出现，还坐在我对面笑着再跟我说起这件事，毕竟那个时候，不管我找多少个男朋友不管我做了什么，心心念念的都是余辰，我找男朋友是跟余辰生气，我分手是因为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余辰。就这样兜兜转转我所有的学生时期，我也不知道谈了多少恋爱，又分了多少场恋爱了。
只是钟敏现在咬着牙跟我说那个抱着我的男人我也想不起来，反正不是余辰就对了。
一个响指打断了我所有思绪，钟敏看着我
“你想起来了，不是，你哭什么？”
我摸了摸我的脸，手指果然触碰到了一些冰凉的液体。我以为我能控制我自己，可是听到你的名字都脑子自己。
钟敏突然站起身，我看了看已经凉了的饭菜猜想他大约是不想吃了。
我便也随即站起身来，想穿好衣服离开。可是我刚站起来就被他摁了下去，他挥手叫了一声服务员，让他把菜都扯下去，再一遍新的。他拉过他的椅子坐在我旁边，握着我微凉的指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浅灰色方巾帮我一点点的擦掉眼泪。
“林晴，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害，也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你，当我再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是开心炸了。让我知道你的担忧好吗”他一件认真严肃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柔情。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我也回应不了他。我刚刚受了一段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噩梦，还有一段简直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爱情，我现在怎么去接受别人？
可是他的眼睛，那些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接受，你也不用急着回答。一切让时间告诉我们答案好吗？”他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
我像饿狼扑食一样的吃着桌子上的食物，好像这样就能帮助我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一样。
我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摸了摸快要撑爆了的胃。深吸了一口气，该解决的事到底还是要解决的，装傻充愣是没有用的。
“我可以答应你考虑一下，可是我们并不了解，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你根本不能想象到我这一年我经历了什么，甚至自己都不敢相信，你懂吗？我现在没有办法再去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轻易的爱上一个人，懂吗”我低着头，看似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剜心的疼。
“还有，我希望我在哪里工作，你不要就是，特殊对待。。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结结巴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钟敏抿了抿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看我心情，走吧，带你去玩”他又变回了那种痞痞的样子。
我们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才刚刚十点多，我们一直从早上十点多钟疯到了下午五点多。冬天黑夜来临的越来越早，我放下手里的最后一个球，对着远处卖糖葫芦的小店咽了咽唾沫。
“钟敏，我要吃糖葫芦”我现在都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从我们到了这个游乐场，玩开了，我那种爱使唤人的毛病就一览无遗了。满游乐场就只听见我一个人来那喊。钟敏，去买水。钟敏，想吃冰激凌，钟敏过来，钟敏过去。钟敏。。。。
每次钟敏也不烦气，跟小保姆一样跟在我身后忙前忙后的，偶尔嘴毒的损我两句我也就毫不客气的还回去，反正他损不过我。
“慢点吃，别惯一肚子风”他把手里大串的山里红递给我，光看看就够诱人的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都已经将近六点了。
“快走快走，我上班要迟到了”我拉着钟敏的袖子就往前冲。
“你老板留在你前面，赶紧讨好我一下，我今晚放你一个假”
“我不！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你说好的不能干涉我工作”我用糖葫芦指着他说。
“好好好，走，咱这就走”
等到了清渡，天已经黑透了，绚丽的彩灯不甘寂寞的在这样的夜里都个顶个的扎眼。
我被钟敏拉到办公室，看着他手上深黑色的工作服，还有一个工作牌，心里沉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在更衣间关上衣服，是件做工精细的小西装，干练又贴身。我拿起桌子上的工作牌，一张白纸掉落在地上。我捡起地上那张纸，还不等打开看，就发现我的工作牌上愕然的写着“酒侍领班”。
我快速的打开那张白纸，上面草草的写着几个字“这是我必须为你做的”。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我真的要接受这份沉甸甸的爱情吗？可是，我这颗残破的心还没能再爱一次吗？
强烈的音乐，绚丽的灯光，奢靡的氛围昭示着人们的堕落。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看着纸醉金迷摇头晃脑的人们。
目光猛然间弊到一个人影，我身体猛的一震。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跟吧台打了声招呼便追了过去，使劲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在手心的肉里。不敢泄一点气。
清渡大的像是一座迷宫，一楼是酒吧二楼是ktv三楼是餐馆，四楼是酒店。我追着那个身影兜兜转转，他转了一大圈又回到酒吧，我不敢松懈的跟着。
他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里，那条小道是能一个人通过，我想是时候该我过去了，是时候把这一切都说明白了。
我快步的冲了过去，也拐进了那条小道。我看着前面交缠着的身影，我顿住了。他们撕扯着，交缠这。方小羽扯着余辰的衣服在他的怀里抬着头去够余辰的唇，余辰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但是手却在方小羽的身上扯着什么。
我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瞬间崩塌了，毁灭的那一瞬间我对余辰仅剩的一点点希望都破灭了。
那个久违的伤口又一次生生的被撕开，血淋淋的放在我眼前让我那么一直看着。痛苦又恶心。
他们通过那条小道要去坐电梯上楼，我不甘心的跟上去，非要看到最后才甘心。
我看着他们上了四楼，当我看着他们拿着房卡走进房间的时候，我终于认命的坐在地上，原来真的是这样，原来他真的不爱你。
突然一个特别大的力气把我拽进我旁边的房间，漆黑的空间让我看不清我面前到底是谁。唇上一热，一股烟草的气味窜进鼻腔。他粗暴的吻着我，那不容置疑的吻让我开始缺氧，我想用力推开他，可是他却将我两个手握在一起，完全被束缚了。
我已经快要不能呼吸，我哼闷了一声。
他离开我的唇，我大口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你为什么总是爱这么给自己找别扭，我会比他更爱你。”钟敏靠着我的额头，闪烁着的目光在黑夜里都是那么灼热。
他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唇吻着我的脖子，灼热的吻让我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我猛烈的挣扎着，
“钟敏，你别这样！！我不想！你别碰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恨你！！”我想推赖压在我身上的钟敏，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钟敏解下领带把我的手绑在一起举过头顶。我用腿猛的往上一顶，钟敏哼闷了一声。
他趴在我耳边，呼呼的热气吹在我的脖颈上，耳边都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那种迷乱又悲愤的感觉充斥在我脑子里，让我开始不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