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务外的执行
“噢。”又是那个记者，他怎么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你们商量的如何？”
“你说什么？”她完全懵了，商量什么？
“报警的话，我没有意见。如果不，我或许……能帮什么忙”
季文婧愈加迷茫，到是什么意思？
“总之，”陈晓不带半点情绪，用异常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过去一趟？现在。”
“季文婧女士，”陈晓继续说，“你们处理不了尸体。”
季文婧愕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季文婧女士，还在吗？”
“在，我在”
她叹息一声，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能自首，至于母亲，一定要隐瞒到底，无论如何不能害了母亲。
“我能过去吗？”
“可……”季文婧看了看母亲，如果陈晓全部都知道了，或者说是听到的，一旦他跟警察直说，无论怎么否认，也无法让母亲抽身了。
季文婧做好了决定。
“嗯，我也有事情，请你过来吧！”
“好。”陈晓说。
季文婧放下电话，母亲问：“是谁？”
“邻居，陈晓。”
“他怎么……”
“这个待会说，你先进房间一会儿。如果他真的全部都知道，这件事最好是一对一单独谈”
季文婧母亲只好先进房间，几乎是她关门的同时，传来了陈晓的脚步声。
门铃响了，季文婧走向门口，打开门。
陈晓肃然而立，他已是一身运动装扮，但刚刚并不是这样的打扮。
“请进。”
“好。”陈晓回答的异常简洁，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走了进来。
季文婧锁上门的时候，他已经移开了挡着尸体的桌子。看动作，似乎早就知道这有问题。
他俯下身看着尸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季文婧这才发觉，他手上戴着一副粗制手套。
季文婧将目光移向尸体，战战兢兢。秦宇的脸没有一点生气，嘴唇下还有既不是口水，又不是呕吐物的干涸痕迹。
“你……是听见了吗？”季文婧试探的问。
“什么？”
“我们说的话，然后你才打电话的？”
陈晓听完，面无表情。“不是的，这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当时也是因为这一点，选择了这里。你们的话，我完全没有听见。”
“那你为什么？”
“怎么知道有事的？”
“嗯。”季文婧略微慌乱的点头，她已经忍耐很久了。
陈晓指着角落的一个易拉罐洒出的烟灰。
“我来的时候，闻到有烟味，本来以为有客人，却没有一点点客人的动静和踪迹，桌子东倒西歪，没有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桌子有明显推动的痕迹。再加上之前动静，你又是罕见的蓬头散发，当然能想象发生了什么。还有，这里没蟑螂，这么多年，我可以保证。”
季文婧茫然的凝视着陈晓的双唇。
察觉到陈晓看向了自己，季文婧才闪躲的移开视线。
她想，真是一个冷静到可怕的人。单凭门缝间随意一瞥，如何能推导出这样精准的结论？同时，季文婧也松了口气，他并不了解这件事更详细的经过。
“是我前男友，已经分手很久了，却还缠着我，不给钱就不离开，今天也是，我受不了了，一气之下才……”说到这，他低头不语。不能说出当时的情形，一定要让母亲抽离这个事情。
“你要自首？”
“只能这样了，可是我放心不下我的母亲。”
她说到这，卧室门忽然打开，季文婧的母亲出现在门口。
“不，不是这样的！”
“妈，你别说话！”
“不是的，陈晓，你听我说，杀这个混蛋的，其实——”
“妈！”季文婧暴喝。
季文婧母亲一愣。
“季文婧女士，”陈晓从容地说道，“你不用瞒我。”
“什么？”
“这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干的，你母亲帮忙了。”
季文婧慌忙的摇头。
“是我自己，她刚回来……我杀完人，她才回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晓转头望向季文婧的母亲。“说这种谎话，只会让你母亲更加痛苦。”
“我没有说谎，真的。”季文婧说着将手放在陈晓的胳膊上。
陈晓看了看季文婧的手，又回头看了看尸体，“问题在于警察如何想，你这么说怕是不行。”
“为什么？”说完季文婧才意识到，这样问，等于承认自己在说谎。
陈晓指了一下尸体的手。
“手腕有内出血的痕迹。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更何况尸检。痕迹呈现出来手指的形状。这是抓住不放，挣扎的痕迹，一目了然。”
“我说了，是我干的。”
“季文婧女士，不可能。”
“为什么？”
“你勒住他的脖子，怎么能再去抓他的手，这需要最少三只手。”
陈晓的解释，让季文婧瞠目结舌。
她低下头。陈晓都能一眼看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是警察。他们一定能够查出真相。
“我不想让我的妈妈卷进来，我只想救她，这么多年了，养育我，还要为了我坐牢吗……”季文婧哭着说。
“怎么办，怎么办。”季文婧双手捂住了脸。
“陈晓，”季文婧妈妈开口了，“陈晓，你是来劝我们去自首的吗？”
陈晓顿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季文婧才回答：“我想帮你们，自首，我不反对，如果不是，只靠你们，怕是有些困难。”
他这样说，季文婧放下双手。现在回想，这个人打电话时就说过这种奇怪的话：你们处理不了尸体……
季文婧抬起头，陈晓微微侧着脖子，面无表情。
“或者隐瞒，或切断与你们的联系，两个选项。不管怎样，先把尸体处理掉。”
“能做到吗？”季文婧母亲问道。
“妈妈！”季文婧说，“你在胡说什么！”
“文婧，你别说话。真能做到吗？陈晓。”
“困难，但不是没有可能。”
陈晓的语气毫无抑扬顿挫，但在季文婧看来，这正显示出了他的某种根据。
“文婧，”季文婧母亲说，“让他帮忙吧，没有选择了。”
“可是……”季文婧看着陈晓。
他的细缝眼睛一直斜看下方，仿佛等待着母女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