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满地血，小和尚失踪
“青骨玉笛！”
眼见他再闯祸，贺兰嫣冲来拦住李公子。
“青骨玉笛寻到了，今日请贵客一观！”
她拼命按住李尘羽，咬牙僵笑搬出今日重头戏。
对方不愧病秧子名号，被她一名女子治得服服帖帖。
贺兰嫣见李尘羽唇色发紫呼吸不畅，赶紧松手，“折腾几下不会出事吧？”
李尘羽打娘胎出来就体弱，平日金玉绸带鲍参灵芝精细养着，眼下被贺兰嫣扭几下要去半条命。
他脸色惨白却如西施，病态十足眸若海棠，虚虚扶着椅像山野寒梅兀自飘零，悲戚绝美。
李尘羽怨不争气的躯体，更恨赵景辰无耻荒诞，指着人喘声叱骂，“人间浊，皇权污，何日见清明！”
昭九微速去寻来李家随从，塞他们几片金叶子催促，“快送你家公子回府，他情绪波动恐伤了身，回去好生照看着。”
随从早闻风声胆战心惊，快快抬起李尘羽送进马车，不顾公子怒骂呵斥疾驰回府。
早有仆人先赶回知会李太尉，此刻就在门口等孽子。
李尘羽一边咳一边摆手，瞧见父亲阴沉脸色连咳都不敢咳了。
他低头死死捂唇，眼神躲避。
李太尉深吸气难掩怒火，抬手想打儿子瞧见他瘦弱的肩头，终是没舍得下手。
“出去一趟闹成何样！命都去了半条，还不快回房喝药！”他拂袖大喝。
李尘羽没回话，垂头快步回房，冷唇死死抿着干裂渗血。
半刻钟后，李太尉亲自端药前来。
他挥手屏退奴仆叹息，“都下去吧，我来就行。”
紫檀双门被关上，屋内声音隔绝在萧瑟冬日里。
李尘羽揪紧衾被沉默不语，李太尉轻吹药汤缓和神色喂他。
“今日之事，该罚。”喂完药后李太尉郑重道。
“孩儿愿领受。”李尘羽认错。
定时炸弹被送走，流觞宴气氛渐渐活跃。
青骨玉笛出场将宴会推至高潮。
“传闻青骨玉笛乃暗夜之主拥雪的信物，他们曾助失德暴虐的先太子赵初霁起兵谋反，为达目的勾结林家军残忍杀害十万将士。”
“若不是江家军果敢杀入敌腹，反贼都要夺下泉城占据西北。好在陛下圣明，禁军、江家军以及太尉调动各地储军，三军联合方才剿灭逆贼，稳定江山。”
“暗夜之主虽逃脱却在大战中遗失青骨玉笛，从此组织四散逃窜不成气候，十九年过去暗夜想必早已消亡。”
陆清月侧耳听众人议论，他们简直放屁，师父就是暗夜之主，十九年前已自剜双目拜入佛门，哪有参加谋反大战？
难道他瞎眼拎着一根笛子在三军兵马中大肆屠杀？
荒谬。
林家谋反案本就是谜团，错综复杂。
赵景辰凝眉，起身上前观察展台里的玉笛。
宾客各自发表意见，贺兰嫣跟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她目光一直落在九皇子处。
“殿下，此笛乃我在白石镇苦寻多时所得，经过数位名匠鉴定，材质上乘做工卓绝与传说中的青骨玉笛完全吻合。”
赵景辰伸指拂过锦匣，问，“可否上手一观？”
贺兰嫣眼尾含怯娇音软糯，“殿下请便。”
赵景辰执起玉笛。
骨笛玉色莹润透亮，孔洞完美无瑕。
他单手飞旋数周，青玉笛重回掌心。
“好笛，暗夜首领之物乃无价之宝。”有人拍手称赞。
“传闻拥雪满腹经纶，文武双全才情出众，虽戴面具却是个俊秀儿郎。”
“不知笛音如何，是否配得上天下第一笛的称号，惊艳千山万河？”
贺兰嫣见殿下入迷端详玉笛，喜色更甚以手绞帕暗暗靠近。
陆清月踮起脚尖也想看看此笛。
一个小纸团不知从何处飞来，击中她膝弯。
陆清月慢慢蹲身捡起，呼吸紧张努力稳住心神。
原本以为李尘羽是来救她之人。
是她想错了。
“离席，去后花园。”简短一句话。
陆清月攥紧掌心，趁众人注意力全在玉笛上悄然离席。
与此同时侍女被人绊倒，手中美酒翻落打湿杀砚和残血。
小侍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不知为何失了手，两位要不去偏房换衣裳？”
杀砚一向性子温和，擦拭衣襟摆手，“不必了，没事，你先去忙吧。”
残血被淋了一身，刚低头立即警惕抬眸。
恰好瞥见古旧僧衣消失在墙角。
他当即穿过人群追上去。
杀砚惊觉回神搜寻小师父，人不见了！
意识到事态严重，杀砚连跟着残血往里追。
青骨玉笛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遮挡了赵景辰视线。
他横放玉笛，手按孔洞开始试笛吹奏。
悠扬笛声如春雨轻洒大地，唤醒沉睡的生命。
转瞬间又似晨曦鸟鸣、山间清风、海上明月。
最后几个音仿佛静夜流星短暂绚丽，让人难以忘怀。
笛声止。
满堂喝彩。
赵景辰轻轻抬眼，将玉笛置回锦匣，眸色冷淡道：“笛子不错，并非暗夜骨笛。”
他抿唇拨开人群欲寻那人。
贺兰嫣发愣继而跺脚争辩，“这可是数位名匠亲自认定的，怎会有错？殿下，殿下要不再看看？”
陆清月不在。
赵景辰狠狠蹙眉，神色沉郁风雨欲来。
昭九微心细，最先发现症结惊呼，“小师父呢？刚刚还在。”
赵景辰指节泛白气息森寒，大步往内院走。
贺兰嫣追上高喊，“殿下莫急，我定帮你找到人！”
众人面面相觑，想走又不敢走，但这是御史大夫府邸哪好意思大肆翻找，只能跟在殿下后面左顾右盼。
以后出门都要看黄历。
杀砚残血神色焦灼对视，纷纷跪下请罪，“请殿下责罚！”
赵景辰冷声道：“起来，交代情况先寻人。”
残血禀报：“属下被人泼了酒水，抬头看见小师父往内院来，追上发现乃他人所扮。那人轻功了得早有预谋，一眨眼失了踪影，属下没用！”
“去后花园。”赵景辰沉吟。
“是！”
众人火烧屁股往后花园赶来。
还未靠近率先闻到浓重血腥味。
贺兰嫣面色惨白，率先快跑脚下湿滑扑倒。
还冒着热气的鲜血浸满裙摆，贺兰嫣失声尖叫目露惊惧。
“死人了，好多人……”
粘稠血色像地底涌出的罪恶之花，几乎覆盖整片小花园，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惨烈。
贺兰嫣当场晕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