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众送九殿下进监狱
御史大夫府邸前车水马龙，京中贵女公子哥盛装赴宴，贺兰嫣笑靥如花在大门迎客。
好友大理寺卿之女昭九微逗趣，“嫣儿今日点了梅花妆，是特意在此等九殿下吧？”
贺兰嫣羞红了脸，用帕子捂嘴嗔骂，“休要胡说！今日流觞宴贵宾多，我自然要出门相迎。”
昭九微偷笑，“好了好了，嫣儿才不是为了大柯第一美男子，御史之女雨露均沾，想必会多多照顾太尉家的病弱俏公子。”
提及那人，贺兰嫣眉梢喜色淡了不少，眼带愁色求助般看向密友，“今日他也来，到时我该如何？”
昭九微娥眉轻蹙，精致鹅蛋脸动人生色，牵住贺兰嫣发冷的手安慰，“怎么说他也是太尉府独子，深得宠爱身份尊贵，你明面上不可薄待冷脸。”
昭九微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嫣儿，也许李公子是你良配呢，九皇子虽俊美无双终究清冷，不若你多瞧瞧李尘羽。”
贺兰嫣皱眉，想起关于李尘羽的传闻，眸色更冷撇嘴，“病秧子怎是良配？纵他出身高贵世代独苗我也瞧不上。”
昭九微叹息，“李公子弱症是从娘胎带出的，太尉府精心照看还时常卧床，确实让人忧心。嫣儿，他是可怜人，待会不管怎样都别刁难人。”
贺兰嫣冷哼，“他若识相不缠着我，我自会以礼相待。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必让他再也不敢出门！”
昭九微连忙捂住她嘴，小声提醒，“过了过了。”
贺兰嫣烦躁甩开，“可别弄花我的梅花妆。”
一抬眼，只见九殿下马车停在跟前。
贺兰嫣双颊立马染上红霞，理了理云鬓深呼吸上前行礼，“嫣儿见过殿下。”
熏得暖柔暗香的羽帘被撩起，赵景辰跨步落地，向车内弯腰伸手。
官家子弟围聚，贵族小姐们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九殿下赴宴竟携带友人？这可是第一次。
贺兰嫣伸长脖子，迫不及待想一睹车上神秘人。
值得赵景辰下车屈膝相迎之人，京城里还有谁？
“嗒。”
不合时宜的敲击声响起，在热闹非凡的大宅前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瞧见一只素手探出，莹白雪亮若玉莲。
所有人不禁屏住呼吸。
赵景辰缓缓绽放笑意，温柔牵住那只手带出人。
古朴陈旧的僧衣让日光都暗淡些许，胸前挂佛珠的小和尚持竹棍现于众人前。
虽蒙着纱巾，但看唇鼻轮廓也知晓此人俊美，淡然如菊，清肌仙骨。
贺兰嫣不可置信眨眼，视线落在两人十指交叉的手上。
低低浅浅的议论从四面八方响起。
贺兰嫣神情呆滞，望着瞎和尚一时忘了措辞。
昭九微暗捏一把汗，替她客套招呼，“欢迎小师父，殿下难得带友人赴约，能认识小师父是我等的荣幸。”
赵景辰郑重其事道，“此人并非本宫友人。”
众人呼吸一窒，心被高高悬起，目光更为古怪复杂。
他扣紧陆清月肩头，把人拉近靠在胸前从容道：“此乃本宫珍爱之人，法号岳轻。”
众人哗然。
陆清月镇定自若轻轻颔首，算是见礼。
她假装看不到大伙惊掉的下巴。
贺兰嫣身躯一震，舌头打结，“珍……珍爱之人？”
脑袋被飓风瞬间吹空，她眸带茫然喃喃自问，“殿下，殿下莫非是——”
断袖二字虽未出，众人却已了然。
昭九微不忍好友伤心，把人挡在身前充当宴会主人，伸手做请。
“流觞宴即将开始，有请诸位贵宾入座。”
赵景辰领人在前，陆清月步子本就不大，蒙纱巾便更慢了。
她杵竹棍悠悠慢行，浑然不知跟在身后的众人经历怎样煎熬。
他们不敢越过两人，更不敢开口攀问，只能频频打量瞎和尚，假装此情此景不尴尬。
贺兰嫣回神慌忙跑来，口不择言大声问，“殿下昔日不是最看重罪臣之女林朝颜吗？”
“如今为何、为何与和尚拉扯不清？”
贵女们面色剧变，知趣整齐后退。
一向爱玩闹的公子哥们呆若木鸡，顿住脚步。
赵景辰声线冰寒道：“本宫私事，何需贺兰姑娘操心？”
贺兰嫣泪花打转未语先噎，“殿下，嫣儿只是不明白。”
她指着陆清月咬牙质问，“一个瞎和尚，如何配做殿下珍爱之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御史嫡女勇猛，竟敢当众质问皇子。
陆清月连连点头，温声道：“姑娘说得好，贫道确实不配。”
看戏众人迷惑，打量的目光透发浓浓好奇。
陆清月用青涩的少年声音道：“大家没看出来吗，我是被赵景辰胁迫威逼的。他囚我禁我，不过贪图贫道一身皮囊，实在恶心违背礼法。”
“……”
现场霎时陷入死寂。
贺兰嫣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耳朵听见了什么。
赵景辰眼底爬上阴翳，语气危险道：“纵是我逼你又如何？”
陆清月冷笑，面对众人扬声道，“诸位都听见了吧，他无故拘人强迫贫道，触犯刑法！大柯律法何在，官府何在，既是罪犯何不收押审问？！”
众人闻言惊怕退了又退。
不够，再退，再退。
不要命了，谁敢众目睽睽下送九皇子进监狱？
赵景辰乃影妃独子，镇国公外孙，陛下最最最看重之人！
就算掉十次脑袋他们都不敢得罪。
陆清月振声冷笑，“罪犯就在眼前，没人敢惩治送官么？”
周围鸦雀无声，事实上离陆清月十丈内都没人。
赵景辰将她抵在高柱前，挑眉戏谑，“小师父何必枉费心机，如今全京城谁不知你是本宫看上的，以后别再耍这些小聪明。”
坏他声誉？他赵景辰何时在乎过什么狗屁声誉。
陆清月恨声道：“殿下只手遮天，玩弄他人罔顾礼法，种恶因必得恶果。”
赵景辰勾唇，掰起她的脸不屑问，“何来恶果？可有人愿意助你？”
话音刚落，只听闻：
“九殿下目无王法强囚平民，在下检举要求大理寺卿将其关押审问！”
人群突然响起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均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