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口井
张康跑过来一瞧,后悔不已。丁老二没有瞎掰,牛铁匠舌尖上那个三叉状确实是被剪出来的。张康将牛铁匠的嘴掰大,再进一步细瞧,又发现他的舌根也剪过,难怪可以伸出那么长。三叉状长舌,蜥蜴!张康之前想不透的那团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哪有什么蜥蜴精,这一切都是混淆视听的假象!真正的邪祟,应该已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了。跟着张康混了这么久,现在丁老二也对邪祟一事有了更深的了解。这回他跟张康想到一块去了,恨恨地骂道:“他大爷的!差点被那邪祟蒙混过关,那条蜥蜴肯定不是什么妖精,就一普通的小蜥蜴。”
张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丁老二又纳闷道:“奇了个怪,那邪祟把小蜥蜴吞进肚子里那么久,那蜥蜴怎么不会憋死呢?竟然还能爬出来。”
张康眉头轻挑,这事他也搞不明白。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邪祟的智商不低,早料到他张康会来,所以才故意摆了个金蝉脱壳的迷局,让大家都误以为那条小蜥蜴就是妖祟。张瞧了瞧四周,吩咐道:“把兄弟们叫回来,别追了。”
“嗯。”
丁老二朝天狂放两枪,再大声吆喝一嗓子,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蜥蜴精,中计了!那些搜捕蜥蜴的官兵闻声后,陆陆续续地撤了回来。然而,丁老二却像防贼一样,端着枪,警慎地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杞人忧天地问张康:“那邪祟脱离牛铁匠的身体之后,会不会趁乱附在兄弟们的身体上?这次你可不能再走眼了,会死人的。”
闻言,周围的官兵们也一个个变得紧张起来。张康将官兵检视一遍,没发现谁的瞳孔有异状,回道:“都正常,那邪祟应该已经跑了。这事先搁一边,先把这石碑推倒了再说。”
“兄弟们,上。”
丁老二松了口气,心想既然那邪祟已经跑路,那接下来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这座纪念碑包括基座在内,高约十九米,宽两米,是方形柱体。说它高大巍峨,一点也不为过,要将它推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张康的指挥下,大家先把基座挖开来,地下足有两米多沉。等基座底部完全露出来之后,大伙又往石碑上面套绳子。众人合力,喊着号子朝同一个方向拉,高耸的纪念碑轰然倒下。“嘭!”
这一声惊魂巨响,并不是纪念碑倒下的声音,而是纪念碑倒下之后,地下井水喷涌而出的声音。那是一股寒气袭人的井泉,水质呈血黄色。水柱从井口中喷出来足有两米多高,很是壮观,看起来很瑰丽的样子,但大伙谁也不敢靠近它。因为前面有几个官兵来不及闪避,被喷涌而出的井水溅成落汤鸡,很快便冻得脸色发青,抱缩着身子在那瑟瑟发抖,直打喷嚏。要知道,现在还没到入秋季节。几个大男人就算是跳进深水河中潜泳一回,身子也绝不可能瑟瑟发抖,更不可能冻得脸色发青。血黄色的井水喷涌没多久,那水柱越来越矮,最终消失。张康手托天地罗盘走近井口一瞧,结果有些讶异,不管是度天问煞的金针还是测地寻踪的银针,都没有明显波动。井中的水位还在下降,直至降到离井口两米左右的位置才停下来,并恢复到古井不波的状态。丁老二也壮着胆子围了上来,战战兢兢地探着脑袋说:“兄弟,这井水凉得有些诡异啊!好深的样子,你说这下面会不会真有妖龙?”
“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回连天地罗盘都失灵了,张康也想知道这井底是不是真有龙那种生物。井口边沿好像有字,被湿碎的泥土覆盖着,只露一角。张康用行刑大刀刮开上面的泥土仔细辩认,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黄泉井!虽然只是简短的三个字,但这三个字足以震撼渡灵人的神经。在民间百姓的认知当中,黄泉水也好、孟婆汤也好,都不过是种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在渡灵人的认知中不是这么简单,人死莫葬养尸地,人活莫喝黄泉水!这是张康从小就听爷爷告诫过的事。不管是养尸地还是黄泉井,都是风水中的讳忌之地。为了防止黄泉水流入旁边的河中,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张康匆匆叫人用土填塞刚才喷出来的井水,并叫丁老二暂时用把石板把井口封住。吩咐完这些。张康转身又把那几个被黄泉水喷成落汤鸡的几个官兵叫到一边,调化几碗符水,让他们立刻喝下去。几个官兵一开始赚那符水脏,有点不太想喝。直到张康不悦地说:“想死的话就别喝。”
他们这才手捏鼻子,像喝苦药一般,硬着头皮把符水喝下去。效果是立竿见影,一碗符水下肚,一个个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身子骨也不再瑟瑟发抖了,大伙忙向张康道谢。另外一伙官兵在丁老二的指使下,把公园里那块景观石搬了过来,搁压在井口上。是块很常见的黄石,差不多有八百多斤重。丁老二跑过来问张康:“井口堵好了,下一步怎么办?”
“先派人在这守着,之前我也没想到这是口黄泉井,得回去想想办法。”
说到这事,张康蓦然有种想把余无极揪出来暴揍一顿的冲动,那个牛鼻子老道到底还是喜欢跟人较劲,明知道纪念碑下是口黄泉井也不提个醒。思忖片刻,张康在封井石上贴了一道灵符,这才放心离开。现场只留四个官兵看守井口,这四个人也是害怕得紧,都离井口远远的,围坐在亭子里闲聊,时不时地朝井口瞄一眼。那座被推倒在地的纪念碑,这会儿反而成了没有人在乎的东西。就在夜幕降临时分,一缕常人肉眼看不见的邪气从纪念碑中飘了出来。如丝如雾,缓缓地向亭子飘去。并伴随着其中一个官兵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那个官兵愕然一怔,僵坐不动,瞳孔渐渐被一层幽绿色的虹膜所覆盖。其他三个官兵见此异状,一个个惊得面无人色,慌撤一边撒丫子就跑,并一路狂呼着:“老朱中邪了!快去叫张康……”然而没等他们跑几步,他们嘴里的老朱追了上去,一晃眼的功夫就把他们的脑袋给拧了下来,就跟收摘成熟的瓜果般,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