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红颜异变
第二天，他派马三回河西跟张康和汪夫人回报，说许灵梅可能已经逃离了横川镇。而马三也是一个很忠实的人，老大怎么交待，他就怎么讲。张康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汪夫人以为张康是在这等了一夜消息，有点困了，关切道：“既然许灵梅已经逃离了横川镇，那这事倒不着急处理。小张师傅，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去吧。回头我再让孙自儒出去跑一圈，他常年管着我们汪家棺材铺的生意，在外结交甚广，认识的道友也多。这事可以叫道友们都帮忙盯着点。”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张康倒是不困，只是觉得蹊跷，这马三身上怎么会隐隐有一股自己特熟悉的灵气？那股灵气，显然不是他胸前那颗狼牙散发出来的。临走的时候，张康把马三叫到了外边，问道：“马三，你昨晚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没，没有啊。”
马三心神暗惊，心想你这眼睛也太毒了吧，我昨晚不过是从何富春手里抠了块玉而已，这你也知道？见张康半信半疑的样子，马三定了定神又道：“昨晚我们两百个人跟人家五百个人火拼，保命才是第一重要，真没时间去捞什么好东西。况且，我们老大在出发前已经发话了，所有的战利品都要分给兄弟们，自己一件不能留。”
“那家伙是真懂收买人心。”
张康笑了笑，又好奇地问：“你戴的这颗狼牙是哪来的？”
“你问这个呀？”
马三摸起胸前的狼牙坠瞧了眼，不以为然地说：“我小时候大病了一场，差点死了。后来我爹请了个茅山道士回来，送了我这个。听我爹说，这狼牙可以避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
张康恍然大悟，难怪这颗狼牙连遁入鬼修之道的许灵梅都怕，原来是道家灵物。跟老乞丐送的那件寿衣一比，这狼牙算得上是一件真正的法器。它不仅可以驱邪避祟，还可以当利器诛杀魑魅魍魉，十分难得。或许是傻人有傻福。马三这家伙已经身戴这么灵性的狼牙，去河东剿个冯大贵，居然还能捞到灵气逼人的宝贝，福缘之厚，也是罕见。张康暗自感慨好一阵，见这家伙没兴趣说昨晚到底捞到了什么好东西，也懒得再多问，临走时提醒道：“真正的好东西，应该留着，别为了几个袁大头而转手卖人。有些东西你一旦把它给卖了，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第二件。”
“嘿嘿，这狼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卖了它。”
“我说的不只是狼牙。”
“那还有什么？”
“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灵气分阴阳，张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马三的兜里有股很纯净的纯阳之气泄露出来，其价值不亚于他脖子上那颗狼牙。那样的纯阳灵物落在这样一个不识货的家伙手里，也算是暴殄天物。张康怀揣着一肚子遗憾回到西街32号，进门便看到院里有血迹，以及一堆黑色的羽毛，沈佳音则在厨房里忙活着，屋顶上炊烟袅袅。张康喊道：“佳音，你在炖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我买了只黑鸡，给你炖汤补身子。”
沈佳音在厨房里回道：“你先去客厅里休息一下，一会就好。”
“你自己杀了鸡？”
“是啊，你整天不着家，我不杀谁杀。”
“哦。”
张康瞧了瞧地上那血迹，还有那堆黑色的羽毛，回头又警惕地朝厨房里瞄了眼，感觉今天屋子里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倒不是张康草木皆兵，只是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生猛的场面。虽然沈佳音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努力学着做饭。但她只要一进厨房，首先散发出来的通常都是糊焦味。还有，她这人不太喜欢杀生，别说是叫她杀鸡，平日里就算是看到邻家杀鸡杀鱼都会躲得远远的，她见不得血腥的场面。张康越想越谨慎。见沈佳音端了盘菜进客厅，张康匆匆跟了上去：“瞧瞧你，这脸上粘的是什么东西啊，脏死了。”
没等沈佳音反应过来，便将一面阴阳镜照在沈佳音脸上。沈佳音先是有点愕然。很快却缓放笑容，照着镜子娇嗔道：“哪有粘什么东西啊，你闲得没事就会戏耍我。”
“被你一动，掉下来了，是鸡毛。”
张康将一点黑色绒毛捏在她眼前轻轻一吹，心里头却纳闷不已，阴阳镜中的她一切正常，难道她真的变得勇敢了，连鸡也敢杀？还是说，她连阴阳镜也不怕？张康不敢放松警惕。吃饭的时候，沈佳音给他盛了一大碗鸡汤，他也没敢多喝，只是浅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就是这鸡肉怪怪的，肉很少，几乎全是骨头。“你也喝点。”
张康给沈佳音盛了一碗，并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哪里买的鸡啊，这么瘦。”
“菜市口啊，它要长那么瘦，我有什么办法。”
沈佳音道：“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很多人连饭都没得吃，能买到鸡就不错了，你还挑肥拣瘦。”
“那倒也是。”
张康表面低头喝着汤，暗地里却一直观察着坐在对面的沈佳音。见她脖子上挂的那块太极玉居然完好无损，又是一阵疑思。当初在兰水县遇到的那个姓毛的老乞丐虽然有说过，用玉浆可以修复破损的太极玉，但就算是找到了玉浆，也不见得可以修复得这么完美吧？居然不留半点痕迹，况且，这横川镇也没有玉匠铺，上哪去修？还有，这块玉中散发出来的灵气竟然隐约带着一丝阴晦，好陌生的气息。张康可以肯定这不是沈佳音了，那她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张康不禁为真正的沈佳音担忧起来，她本来就八字弱，能活过十八岁已经是万幸，若是真被邪祟附了体，只怕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寻思好一阵。张康搁下碗筷说：“这么好的菜别浪费了，我出去买点酒。”
沈佳音连忙起身：“我帮你去买。”
为了稳住这个来历不明的邪祟，张康情真意切地说：“不用了，你都忙了一上午，坐这好好歇会，我自己去买。”
出了院门后，张康没有去酒肆，而是快步赶到汪家找马三，要借他的狼牙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