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银针一断快盖棺
第二把像这样煞威凛然的砍头刀了。这样的刀,即便是没有任何法术的加持。只需往枕边一放,那也是镇邪宝物。心里一高兴,张康便跟二麻子多聊了几句,听他讲了些当年在兰水县衙门里当刽子手时所经历的一些怪事。不知不觉就误了回城的时间,晚上摸黑赶路。半道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见前面有座破庙,张康本想进去避一避雨。一想到爷爷可能急用这砍头刀,心里又担心得厉害,一步也不敢停。回到县里时,雨也停了。见沈府门口挂着两只白灯笼,且灯笼上写着瘆人的“奠”字,张康不由得愕然一惊,难道是自己回迟了一步,沈家又死了重要人物?心思至此,张康快步进院,只见沈家正厅果然设有灵堂。令张康意想不到的是,坐在那守灵的人竟然是沈家的家主沈正贤。到底是什么人死了?竟然要沈正贤亲自在这守灵。张康怀揣着一丝好奇,想从灵位上寻找真相。却发现香案上点着长明灯,竟没有摆放灵位。周围也没有下人伺候着。整个灵堂里,就只有沈正贤一个人,他双手拄杖坐在棺材边,正一脸悲痛地望着那副棺材,默不作声。“沈老爷,这谁死了啊?”
张康小声地问了句,两眼直盯着那棺材,心里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该不会是沈家的大小姐沈佳音吧,难道她真的没能趟过十八岁大劫?沈正贤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听到问话声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瞧了眼,见是张康回来了,顿时一声叹息。他的目光,又重新转移到了棺材上,沉重地回道:“是你爷爷。”
爷爷?张康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感觉跟炸裂了一般,惊望着那副棺材愣立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摇头道:“不!这不可能,我爷爷怎么可能会死。”
沈正贤似乎早料到他会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沈正贤无奈地解释道:“今天葬完镜子回来没多久,佳音突然生病了,卧床不起。我把兰水县有名的郎中全都请了过来,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叫我们准备后事。你爷爷听了,便火冒三丈地把所有郎中都赶了出去。”
“这跟我爷爷的死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你爷爷把郎中赶走之后,便自己一个人留在佳音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治好了佳音的病。当时他从佳音的房里出来,我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气色很不对劲。还有,他说话也怪怪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走了以后,记得用砍头刀镇棺。当时我以为他是忙了一整天,累糊涂了,也就没叼扰他。我叫他先回房休息一下,回头又叫下人煲了点参汤给他补身子。哪知等下人把参汤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在床上。”
说到这,沈正贤一脸懊悔之色。张康已经听得泪光闪闪,他强忍悲痛,上前推开棺盖仔细一瞧,躺在里面的人还真是自己的爷爷张悟真。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呢?就算是救了个人,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死吧,难道是一命换一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治病方式,命这东西,又不是说换就能换。张康百思不得其解。可从棺中的尸相来看,沈正贤好像也并没有撒谎。爷爷走得很安祥,不像是突遭意外致死。会不会是被人下了什么诡毒?在江湖上。不乏能让人悄然死去的奇毒。暗思至此,张康从背囊中拿了根银针出来,往张悟真的咽喉处刺去。这不刺不打紧,一刺吓一跳。不管张康的刺针手法有多娴熟,这针却始终刺不进去,甚至连皮肤都刺不破。再稍一用力,那银针便铮的一声,断成了两截。针断的一刹那,张康惊慌地跌退了两步,额头上冷汗涔涔。一旁的沈正贤惊问:“张康,怎么了?”
“盖……盖棺!赶紧叫人去准备一只大公鸡,快!一定要是活的……”银针断,快盖棺!这是以前张悟真常对张康说的一句行话。张康没敢跟沈正贤说出实情,怕吓坏了他。匆匆将那把大砍刀放进棺中,再用力将棺盖合上。沈正贤见张康这么紧张,哪敢怠慢,立刻把下人喊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下人在沈正贤的差遣下,抓了只红冠利爪的大公鸡过来。受惊挣扎的公鸡开嗓一叫,院里凉风阵阵,棺前的长明灯也忽闪忽闪的,好像就快要熄灭了一样。沈正贤瞧得毛骨悚然。沈正贤惊慌地问:“张康,莫不是你师傅也尸变了吧?”
“没有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张康知道,自打沈敬春尸变一事把沈家闹了个鸡蛋狗跳之后,沈正贤那心里便留了下抹不去的阴影。尸变,这两个字对于这个沈老头来讲,那就是一个恐怖的符号。可这个沈老头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尸变更恐怖的事情。比如现在,银针断,快盖棺!张康在大公鸡的脚上绑了根结实的红绳,接着又卷了一道灵符塞进大公鸡的嘴里,并在大公鸡的头上轻抚了几下。大公鸡的眼睛眯了眯,顿时不再挣扎,像是晕晕欲睡的样子。张康抱着大公鸡在灵堂前三拜:“爷爷,今天下了场大雨,回家的可能不太好走,您要当心点。”
随后便将大公鸡交给下人。下人哆哆嗦嗦地问:“小……小师傅,你把这个给我干嘛?”
“要麻烦你件事。”
张康道:“今晚,你要抱着这只鸡站在大门口,听到打更声就喊:‘张师傅,回家啦。’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回头看。”
下人慌道:“这,这……”“这什么这,抱只鸡而已,又不是叫你抱棺材!”
沈正贤训道:“况且棺中那位是张康的爷爷,同时也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还能害你不成?快去!”
“知道了,老爷。”
这个下人虽然害怕得要死,被沈正贤这么一训,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