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羞辱与还击
王豆一大早就在宾馆门口守候，终于等到他希望看到的身影，他急忙小跑过去，面带笑意。
“霸哥，昨晚怎么样，玩的舒服吗？”
周八捣鼓着手中的雪茄，瞥了一眼王豆，手中雪茄剪顺势便剪掉一头，旁边黄毛用手围着火帮把雪茄点燃。
“该说不说，你小子的眼光挺毒辣的，那两个妹子身子白花花的，床上可真带劲。”
浓烟在舌尖盘旋，周八闭着眼，享受着雪茄带来的刺激，旁边的黄毛呛得不行，不敢说一句不是。
呼出的烟雾在王豆头顶环绕，浓烟发丝中久久未散，相握的双手略微发紫。
“霸哥，我家的拆迁款，你看好久能。”猴子尽量保持着笑容，语气温和，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回拆迁款。
“猴子，这你就不懂事了，你是霸哥的小弟，孝敬一点给霸哥怎么了嘛。”黄毛挤翘着眉毛在旁边说道，一脸不悦。
“嗯？怎么说话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猴子你放心，霸哥我绝对不会要你的钱，主要是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等过段时间给你。”
周八斜眼望着黄毛，嘴中吐着浓烟，随后又眯着眼看向王豆。
王豆笑容微微僵持，随后马上恢复，低头哈腰的说道；
“好的，好的霸哥，那等您有余钱再说。”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下次还有这种绝品妹子，记得告诉我哦。”
周八用手背在猴子脸上拍了两下，大笑着朝越野车走去。
猴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盯着他的车离开后，脸色渐渐冰冷下来，他双手缓慢放下，弯下的腰直撑起来。
“周八，你连自己小弟的钱都吃，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说完，便转身离去。
……
初秋的清平县，枫树的叶子泛黄，每一片枫叶变得枯黄，干涩，它们无力地挂在枝头，微风拂过，枯黄的枫叶纷纷扬扬飘落，林小雨望着车窗外，阵阵出神。
汽车停在医院靠外的公交站，她跳下车，匆忙的朝着医院走去。
清平县二医院是一个专门治疗心血管疾病的医院，林小雨母亲便在此住院接受治疗。
手术前还要排队挂号，缴纳医疗费，今天星期六，去往医院的人比往常要多，吵杂的大厅，人来人往，脸上有喜有悲。
她穿插在人群中，小心的躲避过往的行人，不久便看到门厅左侧显示的挂号窗口。
数十个人正在排着队，大部分人面带焦急之色，不断摇晃着身体盯着前方的长队，她顺着人群空挡小跑过去，窗口越来越近。
“林小雨，走这么快，是去给你妈送行吗？”
正前方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大厅中嘈杂的喧哗声也没能掩盖这个声音。
女人是林小雨高中同学，脸上抹着浓妆，穿着暴露，身材很好，就是面丑。
她挡在前往窗口的道路上，趾高气扬的看着林小雨，前些日子看见林小雨母亲住进医院，像是找到乐趣，这段时间医院都有她的身影。
“童菲，你让开，我今天没时间和你瞎扯。”
“哟哟哟，今天我就偏不让，你能奈我何。”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令她厌恶的女孩，明明很穷还要装作很清纯的样子。
身上还穿着缝补过的衣裳，她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公共场合呀！
林小雨冷漠的看了一眼，从她身子右侧绕过，没必要在此处纠缠，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还等着做手术。
“别着急走呀，给我讲讲你是如何克死你爹，现在克死nimāde。”童菲紧随其后，推开旁人挡在林小雨的身前，尖声的说道。
此时大厅中部分人露出诧异之色，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恩怨，打扮浓妆的女人会如此咒骂。
这次林小雨却没急着离去，她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医院楼顶有着宽阔的采光井，光芒从上面照在她那愤怒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
“你不光克死你爹妈，还克死你哥，怎么！你哥不是被你克死的吗？学校可是到处传你的事迹呢！”童菲轻藐一笑，自己说一遍又如何，你还能拿我怎样，自家产业可是遍布整个清平县，你拿什么跟我比。
啪！一声清脆声响起。
行人在此驻足，惊讶的望着她们两人，嘈杂的大厅，喧嚣声骤然降低，距离远一点的人也踮起脚尖探头观望。
“你敢打我，林小雨你这贱女人竟敢打我。”
一声尖吼声在大厅响起，童菲捂着脸，一脸怨恨的望着林小雨，可是看到一双凶狠的眼神后，又迅速闭上嘴巴。
林小雨没再管童菲，也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绕过她的身子，直奔窗口而去，妈妈的病不能再耽搁，她径直朝着缴费窗口走去。
旁边看戏的人，一副嫌事不够大的语气在旁边起哄。
“别走呀，打完人就走呀，”
“对呀，你看给人打的，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
“林小雨你给我等着，你别想救你妈了。”
童菲不甘心的声音响起，但是林小雨已经走远，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几个中年男子眯着眼，一直盯着女人雪白的腿直看，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她跺了跺脚，捂着脸就快速离去。
不久后，医院缴费窗口，工作人员清点完五万元，便拿了一张缴费收据出来，林小雨紧锁的额头稍微舒缓开来，朝着病房走去。
轻轻地关好房门，她走进狭小的房间，房间中一张简易的病床，上面躺着位满头白发，面色蜡黄的老妇人。
“妈，下午就能做手术，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林小雨握着妈妈粗糙的手掌，尽管知道她听不见，但是就想给自己母亲说说话。
老妇人丈夫在二十年前遭遇车祸，丈夫走后，留下巨额医疗费用等着偿还。
林潇消失后，这笔欠款就由这对母女俩偿还，好在那时候林小雨年幼懂事，陈燕没花太多精力，大多数时间用在摆地摊买吃食，打散工偿还债务，一晃便是二十年，才把最后那笔钱还清。
林小雨在读到高中也像哥哥那样早早辍学，回家帮着妈妈一起做工，赚钱。
从小就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她，比常人更明事事，辛苦妈妈的劳作，身上衣服裤子总是缝缝补补，几年未曾添新衣，这也是高中时期，同学们远议论和嘲笑她的来源。
随着年纪的增长，老妇人早期劳累落下的病根也暴露出来，心脏病，脑於血，尤其是最近房子赔偿问题上，因为赔偿的不公气，急导致气急，心脏病突发，住进重病室。
这时进来一个女护士，林小雨便询问了一下自己母亲手术的情况。
“护士小姐，请问下午什么时候安排手术呢？”
女护士手中拿着药瓶，撇了一眼床上老人，又将视线转向挂着点滴的玻璃瓶，药已经见底，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很快便将药更换好，只是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她收拾着零散的药瓶，药盒子，鄙夷的望着林小雨母女，根本没想到穿着如此寒酸的人，能在短短几天筹齐五万，除了干些不正经的事，她是想不到。
“等着吧，会有人通知你的。”她淡莫的回答道。
说完转身离开，随手重重把门关上，林小雨轻微皱眉，没有说话。
她给老人盖好被子，静静的趴在床边，慢慢等待手术时间到来。
“亲爱的，就是这间房间的人，刚刚她还打人家一巴掌，你可得帮人家。”
不久后，门外传来让人不舒服的发嗲声，紧接着房门就被猛的打开，女人左肩膀挂着一个包，右手挽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林小雨你还没走呢，正好算算刚刚的账。”
“童菲，你来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林小雨面带温怒，毫不客气的说道。
跟着童菲一起来的医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小雨穿着打扮，从穿着上他大致能看出一个人家中是否有实力，显然林小雨不具备。
“健哥，你看他还凶人家。”童菲贴着王健的胳膊，不断晃动着身子。
男子胸前挂着一块工作牌，某某医院王主任，戴一副有色眼镜，身材瘦高，头发稀疏。
他左手在女人的臀部揉捏，听到门外行人过路声响起后，又松开，一脸正色的望着林小雨，。
“林小雨是吧，我知道你，我们医院也不是收留所，你要是还凑不齐钱，不好意思，那请你立刻搬出去。”他推了推眼镜。
女孩没有说话，从身上拿出医疗缴费的收据，展示在他的眼前，上面清楚的写着五万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