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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么快就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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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奥特曼的头套还是曲子述亲自洗了然后挂在二手平台上卖掉的。而梁星棋小朋友成功地在梁易那里拿到了五千块的头套费。

    为了感谢曲子述帮忙处理头套,梁星棋送了一套漫画给曲子述。

    漫画很短,只有三册,是梁易早期的作品。曲子述打开塑封,里面滑出一些赠品,有书签还有贴纸。

    看着手中蜜蜂侠的q版贴纸,想起梁星棋那个迷你版的蜜蜂侠,曲子述忍不住笑了起来。梁星棋妥妥的就是q版蜜蜂侠本侠。扉页上印有梁易的签名。这个签名没有过多设计,可以看清是哪几个汉字。

    “枯叶蝶。”曲子述读了出来,这个笔名……她忍不住搜索了一下,百科里跳出来两个词条,一个是蝴蝶的名称,一个便是漫画家词条。曲子述看了几张蝴蝶的图片——这种蝴蝶平平无奇!

    枯叶蝶老师,梁易本人此刻正在书房工作。

    他的作息很规律,按照他计划的作息时间,十点睡觉,五点起来构思自己的故事。天还未亮,他在纸上画故事大纲,然后誊写在电脑上。白天做他的特效,一般接着前一天的继续做。晚上开始依照大纲的走向画画。

    如此工作到晚上八点钟他才停歇。

    曲子述拿着梁易的漫画在客厅里看,整整一天,梁易的书房门几乎就没有怎么开过。

    漫画不需要看太久,看完之后她看时间差不多,拿上小推车出门采购。她的手机是梁易给的,里面的生活费随便她支配。梁易还给了她一张卡,也随便她刷。

    这种感觉……虽然钱不是自己的,但握在手里的感觉还是很不赖。

    曲子述做好了晚饭,梁易还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今天就吃了一个面包。煮的饭是一口没碰。

    合同上写着几点要做饭,几点要吃饭,曲子述遵守了,梁易却失言了。不过她只需要做到保姆手册上要求的事情就行了,至于梁易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无需她干涉。

    她也不敢去打扰他。一个创作者,是需要他自己的空间的。

    饭菜上面加了盖子,防止冷却。曲子述拿起水壶和帕子,去给阳台的花浇水——她新买了一株万年青种在空荡荡的花盆里。

    有些自作主张,她没有征询梁易的意见。闲得似乎有些无聊,她一张一张地擦拭着绿叶,擦得都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眼里手里全是叶子。

    “怎么了,你也是一朵蘑菇么?”耳边传来梁易的声音。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一张口气息有些不顺,略带一丝沙哑。

    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曲子述倒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只是手一抖,不小心折下一张绿叶。

    “啊,对不起。”她道歉。

    梁易笑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绿叶:“这是你买的树,不小心折了一张而已,为什么要道歉?”

    叶子被她擦得一尘不染,躺在他如玉一般的掌心上,绿得很纯粹。

    一个恼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曲子述收神,把水壶放在地上,转身接了一个电话。

    “嗯,嗯?我知道。我怎么去?你不在家么?上个月给你们两千了。”她接着电话,眉头越皱越深。

    梁易把阳台的工具收了起来,那张叶子偷偷地滑进了他的口袋。

    接完电话,曲子述整张脸表情都开始不对。

    梁易双手抱于胸前,整个人很松弛地站在一旁,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曲子述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她最后叹了一口气,肩膀也往下沉了一截:“我弟弟说我妈摔了一跤,现在刚从医院那里接回家,没有钱住院。”

    “那犹豫什么呢?”梁易笑道。

    “我……我现在在工作。”

    “你以为我是那种冷血无情,压榨员工的老板吗?”梁易已经迈开步子,“我送你吧。比坐车快。”

    “老板。”曲子述叫住了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我……”该死的笨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方面是老妈摔断腿,一方面是刚入职没多久就要请假……

    “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最近我都没有灵感,工作很不在状态。就当出门散心好了。”

    这是什么神仙一样的老板?曲子述朝着他鞠躬九十度:“谢谢。”

    梁易笑了一声,回头拿了车钥匙。

    曲子述对车并没有任何了解,当她看到梁易擦得锃亮的跑车时,有点担心这个车轱辘那么低,能不能走农村的山路。

    梁易在输入地址之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把钥匙拿了出来:“我们换一辆。”

    曲子述:“……”

    所以说车库里停了那么长一排的车,都是他的?

    换了一辆越野车,两人上路了。

    车子缓缓驶出地库,曲子述系好安全带,这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老板这是在送她?

    亲自送她?老板当她的司机?

    ----

    梁易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水泥路突然没了,眼前是一条用石块铺起来的一条山路。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样的路,梁易也是大吃一惊。四周全是山,连一户人家都看不到。还好开的是suv,不然他可不敢确保能不能顺利上山。

    “老板……其实你现在掉头也是可以的……”

    梁易检查了一下车子的状态,这样的山路不在话下。也许比在赛道上跑还要刺激,他踩下了油门。

    曲子述握住胸前的安全带,偷偷地看了梁易两眼。

    梁易无异是好看的。常年的室内工作让他免于风吹日晒,肌肤显得十分细腻白皙。瘦长挺直、指节分明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莫名地让人十分有安全感。窗外的阳光时不时打进一些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都闪着金光。

    曲子述不敢当面对着自家老板花痴,只得在心里默默偷着乐。

    车子的后备箱里装着梁易买的礼物,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这些都是梁易走到中途买的,曲子述还以为他下车只是上个厕所,没想到提了那么多礼物回来。

    这感觉就像——带男朋友回家。曲子述微微地低下了头。这种在她梦里都不会梦到的事情,像流星划破天际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道光影。

    这次回家她一直想着妈妈的腿摔断的事,很多东西她都没来得及考虑。

    她倒不怕梁易看到她的出生地是怎么样的,她怕的是他看到她家人之后,还能不能保持目前这么冷静的态度。

    环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她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跟梁易提前说一下她的家庭情况,但又觉得他们似乎还没有熟识到那种程度。但是梁易又送她来了,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家人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对他似乎不太公平。曲子述陷入纠结当中,自己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精神内耗。

    曲子述的老家叫做观山镇,是个靠河的乡镇。镇上的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只有一所,教学楼都被修在一起,所有的孩子都在一个地方念书。

    镇上没有旅馆,曲子述想着,可以用这个理由,没有住的地方,让梁易早点回去。所幸他们出门比较早。梁易下山之后,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到了曲子述的家,远远地就看到有一小撮人站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目视着梁易把车开进去。

    车刚停,几个村里的小孩就上前开始问:“姐夫,这个车能摸吗?”

    跟着姐姐回家的男人,不是姐夫又还能是谁?

    曲子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焦化在原地。她属实是被这个“姐夫”整得想翻白眼:“这是我老板,别乱叫。”

    小孩没管她:“姐夫可以吗”

    梁易笑道:“可以。”

    几个小孩立刻炸开了,一边摸,一边讨论。

    村民笑着跟曲子述打招呼。曲子述说明梁易的身份,并强调道:“老板待会就走了。你们就别问了。”

    说完她朝着村民说道:“麻烦各位叔婶让一下,我把大门拉开,让车好进去。”

    村民来了劲,立即把瓜子塞进兜里,帮忙把大门拉开了。

    这个大门是由钢筋和板材焊接而成,很是粗糙,推起来哐当地响了几声。

    曲子述下车指路,梁易把车开了进去。

    院子里晒了不少橘子皮和辣椒,黄灿灿,红彤彤的,颇为好看。

    梁易还没下车,忽地一盆凉水从二楼的砖房里泼了下来,把站在下面的曲子述淋了个正着。

    曲子述的t恤被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霍,是蓝色的。”二楼探出来一个少年的头,他朝着曲子述这样调笑道。

    曲子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内衣的颜色透了出来,她不由得抱住自己,蹲了下来。

    看热闹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她捏紧了拳头。明明是夏天,她却犹如站在冰窖。一回家就让梁易看到她这幅样子,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

    一件衣服盖了过来,一双大手握在她的双肩。

    “还能起来吗?”梁易问。

    曲子述抬头看向他,额前的发丝上还滴着水。她不想哭,可是眼泪似乎就要涌上来。她知道,只要一开口,声音指定会颤抖,指定会软弱。因此她只是咬着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老板,这个地方小,街上没有住处,你可以早点回去,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家。”

    她在委婉地下逐客令,准确地说,她在委婉地请求。请求梁易离开,不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梁易默不作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穿上,帮她拨开淋湿的乱发。

    二楼的少年已经下了楼,面相和曲子述有六七分相似。

    “姐,刚刚我手滑了。”他说完把手里的塑料盆扔到一边,笑得很是灿烂,“你带男人回来了。不会是空手吧?”

    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似乎泼人一身水就像呼吸吐纳那么简单,连恶作剧都不算。他自动跨过曲子述和梁易,径自打开了梁易的车。里面的礼物一一被他搬了出来。

    “谢了,姐夫。”

    曲子述几乎把嘴唇咬得没了血色。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脑补了很多次,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一下她这个弟弟,最好给他一耳光,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时间的力量太过于沉重了,她从来不敢这样做,她的脚跟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

    “曲子述,先去换衣服吧。”梁易叫了一声,像是把她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曲子述回过神来,把梁易的西装外套拢了拢:“老板,你快回去吧。再不走,就太晚了。”

    “快去换衣服吧。”梁易又说了一遍。

    等曲子述把衣服换完,梁易还在。他穿着一件纯白t恤,下身一条西装裤。整个人坐在一张矮凳上面,两条大长腿往那外面一伸,哪怕是在农村小院里,感觉像是在拍大片。

    “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梁易把手里的橘子分一半给曲子述:“你家人说让我在这里吃个便饭。说今天要下雨,这样山路不好走。”

    曲子述掏出手机,里面接连几天都是太阳:“这哪有下雨啊。别听他们胡说好吗?”

    她话还没说完,堂屋里有个声音吼了过来:“曲子述!你回来了怎么不叫人?”

    此人正是曲子述的母亲刘纯兰。她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跟曲子述一样,穿了一身带花的上衣,下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她这语气一出,像是住在宫里的太后,质问丫头怎么不去她那里下跪请安。

    梁易打量了一下,母子二人长相倒是颇有相似之处,只是刘纯兰不修边幅,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如果他没有记错,刘纯兰应该是摔断了腿,此刻打上了石膏,不能下床才对。

    曲子述估计跟他想到一块了,她问道:“子宏说你腿摔断了,这是怎么回事?”

    “腿摔断?我腿不摔断你是不准备回来看我是吧必须等我摔断腿你才肯回来对吧?”刘纯兰反将一军。

    劈头盖脸被一阵说,曲子述的太阳穴开始猛地跳动,她的大脑有点缺氧:“所以你们合起来骗我?”

    “谁叫你半年不回来?”刘纯兰拉了一根长凳过来,顺势坐下了,“你弟最近成绩不好,想说你回来辅导他一下。”

    “没空,我要工作。”

    “工作?你成天做的什么工作?有几个钱?我真的搞不懂。你在大城市里工作,结果一个月就打两千块回来。两千块够干什么?我们给土豆地里加点肥料。几下就用完了。人家往家里拿钱都是十几二十万的,你这算下来一年就两三万。那干脆别出去了。”

    刘纯兰说完,还甩了一下脸,嘴里重复了几遍:“两千能干什么,两千。”

    饶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两千,也是曲子述在不生病的情况下,省吃俭用,一个月有很多餐将就吃面才能省出来的。

    “你真是够了!”曲子述一张口嘴唇都在发抖,声音也起起伏伏。

    还是被梁易看到了她的窘境。

    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她转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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