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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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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案清

    “王爷,这是您最近几年查到的东西,还有一些王妃的东西,属下已经全部整理完毕,都在此处了!”陆之郢翻着那些东西,知道卿歌的身份后,他终于查清了柳丞相府大火的真相和夏肃年的过往,他想,卿歌应该会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申冤,如今夏肃年死了,真相也该大白了。

    几日前,刘辉亲自来找他,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唯一要求的就是想见卿歌一面。

    之前陆之郢的怀疑终于得到了检验,靠着自己搜集到的证据和刘辉的口供,他写了一副奏折,希望当年大火一案,能有真正了结的一日。

    同时,贺昭也帮他把五年前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整理,先定安王从不知玉佩在太子手中,而三皇子登基,竟然是靠着成功陷害太子,他被绑走,就是因为三皇子暗中操纵,太子利用了陆之郢的玉佩,妄图让先帝知道定安王是他那边的人,结果同时也让三皇子误以为定安王站队了太子,本意是想借着犯人想拿陆之郢当人质的借口趁乱杀了陆之郢,却误打误撞让先定安王失了兵权。

    而关于夏肃年,他原名叫唐周,四十年前出生在罗家村,他的父亲叫唐原,母亲叫惠桃,两人成婚后一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可是那时家贫,夫妻俩无法养育两个孩子,在孩子两岁的时候,便把双胞胎中的哥哥唐月,卖给了一个富有的酒商,改名柳传行。

    从此兄弟两人的生活和成长都有了十分大的差异。

    唐原十一岁的时候,母亲惠桃去世,父亲开始日日喝酒,不务正业,还经常打他,醉酒期间经常骂他是个孽种,要是当初留下的是他哥哥,一定会全家和睦幸福。

    夏肃年恨自己的父亲,开始计划逃跑,一年后,他把父亲推入河中,还报了假案,说自己的父亲喝酒太多又思念母亲,失足坠河了。

    从此他就一个人在家里住,又过了几个月,他趁着无人注意溜出了村子,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两年后,唐原找到了他当年被卖入富商家的哥哥,告知哥哥自己在父母死后流落在外,历尽艰难险阻才找到了他,哥哥柳传行心地善良,想到弟弟受了这么多苦,便想把他留下来。

    可是唐原已经十三岁了,为了隐瞒他的真实身份,柳传行便给他改了名字叫夏肃年,日常夏肃年还要在自己脸上点上斑斑点点来伪装样貌,柳传行告诉富商养父夏肃年是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一个孤儿,想留着他以后就在身边伺候,养父便同意了。

    从此以后,柳传行能享受到的夏肃年都能享受到,柳传行在尽力补偿弟弟,却不知夏肃年却起了歹心,他恨作为双胞胎,哥哥能从年幼时就享受这一切,他却在穷苦的家庭受苦,他不甘心。

    柳传行十八岁就中了状元,高中皇榜入京为官,夏肃年却突然不愿跟他入京,而是继续留在富商家里,靠那些年自己悄悄积累的人脉和金银收买了府中富商的亲信,两年后害死了富商,霸占了家产,还编好了借口骗过了柳传行。

    那年,柳传行和京城颜家的女儿颜婉心成亲,两人恩爱有加,两年后柳传行成了当朝最年轻的丞相,并且生下了女儿颜卿歌,夏肃年到场庆贺。

    在女儿一岁的生辰日,夏肃山也带来了贺礼,却不想他竟然对貌美的颜婉心动了歪心思,在生辰日当夜迷奸了颜婉心,而颜婉心醒来,虽然察觉了身体的异常,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此后,夏肃年开始经常去哥哥家,关系极为亲密,他总是肖想自己的嫂子,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再亲近一次颜婉心。

    两年后的一个夜里,是卿歌生辰日头一晚,他终于找到一次机会,趁着柳传行不在,他去房内强迫颜婉心,颜婉心拒绝之际,他告诉颜婉心两年前在她女儿生辰夜就被他欺负过了,颜婉心不用装清纯。

    颜婉心突然猜到那夜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是什么原因,她拼命拒绝,却还是被夏肃年按在了床上。

    此时柳传行回家了,看到这一幕,十分恼怒,举剑向他刺去,夏肃年躲开后跪在地上求原谅,然而柳传行和颜婉心不肯原谅,决定报官,夏肃年恼羞成怒,直接夺过柳传行手中的剑刺进了他的胸口,又一剑刺进颜婉心胸口。

    结束后他看着两具尸体,心里才觉得害怕,怕事情败露,便唤来守在外面的贴身仆役,又叫来自己之前暗中培养的亲信,在柳府每个房内吹入了迷药,趁着天色已经黑了,直接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宅院。

    夏肃年以为柳府满门,必定不会有活口,但是几日前柳府的聂奶娘抱着卿歌去寺庙做生辰日祝祷,等她们回来,柳府已经是满地焦炭,聂奶娘冲入院中,哭着找老爷夫人的尸体,在后院的水井中发现了瑟瑟发抖的书生刘辉。

    刘辉在水中泡了一夜,又惊吓过度,出来后带着两人藏在一个林间的小茅屋,他们想要报官,刘辉便偷偷摸摸的想去官府看看,结果看到夏肃年正在府衙和县令说笑着什么。

    京城太大,他一个穷秀才不知该如何,心惊胆战的回了茅屋,聂奶娘的丈夫姓筱,常年在山中砍柴,有一日却说他看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不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为了保护丞相和夫人唯一的骨肉,他们决定让奶娘带着卿歌躲起来,

    刘辉来负责报官的事情,那段日子里,他身无分文,放弃了考试的结果,不敢出现在人前,他偷偷溜回丞相府,发现每日都有夏肃年的人在那里盯着,他第二日又去了一次,结果很不幸他被发现了,夏肃年的人从刚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到后面开始追杀他,刘辉躲在一个山洞里近半个月没敢出山,饿了只能吃树皮草根。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出来了,他却从外人口中得知,夏肃年是夏府的老爷,知名的酒商,家财万贯。

    自知告状无门,他便找到聂奶娘,和他们一起躲了一年。

    他不甘心,丞相和夫人就此白白死去,如今,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个有钱有势的夏肃年害了丞相一家,皇帝派人都没有查到的事情,他们有何能耐。

    刘辉离开后,聂奶娘和丈夫便当了小姐的养父母,为了保护她,躲在山林里,刘辉则隔一段日子给他们送点银两来维持家用。

    又是三年,刘辉再次进京赶考,当他高中以后,每年查到和夏肃年相关的事情或者地方,他就主动写申请去那个地方做官,什么官都可以,衙役也能接受。

    他高中的那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组织叫血铃铛,头目武功高强,培养了一批十岁左右的孩子当杀手,却无人知道她们的身份,他想,小姐不能躲一辈子,这仇,也该小姐自己报。

    回去跟其余两人商量,他们却都不同意,他们心疼小姐,说大人的事情不应该孩子掺和,而且去当杀手可是要命的事情,而刘辉最是嫉恶如仇,他坚信如果小姐知道真相,肯定会想自己有本事保护自己,有能力报仇。

    当心里有了计划以后,他便设计了一场人牙子绑架案,偷偷把小姐抱走,又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给血铃铛头目传递了消息,他想试一试,血铃铛是否会救下卿歌,是否会让她成为其中的一个。

    如他所愿,计划很成功,小姐很懂事,竟然也同意了学武功,他就知道,小姐是高飞的凤凰,不会躲在角落里等死。

    那年,卿歌是血铃铛最后一个孩子,家里的俩人焦急担忧,四处寻她,刘辉却不敢告诉他们真相。

    他四处为官,努力存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花钱,让小姐亲手杀了那夏肃年。

    唯一的变数就是定安王,没想到他曾愤愤不平的一句唾骂,让定安王存了心思,竟然派人盯着他,而且小姐竟然被安排嫁给了定安王,变数只有定安王,不过没关系,他等了那么久,不怕那一月两月,最终他成功了。

    几个月前,刘辉收到京城的消息,说血铃铛的一个杀手被皇帝抓了,他一打听,竟然是王妃,他快速入京,又得知小姐被救走,心里稍稍放心。

    回到梧州县后,他深思熟虑,想如果真相能昭告天下,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告诉定安王,自己愿意告诉他真相,他知道定安王已经查了很多,但是毕竟十几年前的事,总归差一步,作为交换他要见小姐一面。

    定安王写给皇帝一副奏折,沈铭川带刘辉去见卿歌,时隔十四年,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刘辉给卿歌又叩了一个头,道:“小姐,这么多年,我的心理负担终于卸下来了,以前我睡觉总会做梦,梦到夏肃年那个匹夫拿剑砍我,又梦到小姐也死了,醒来后又恼怒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进屋去阻止,自己为什么没有再聪明点把府中的人都叫醒,还是我太懦弱了,被吓傻了,夏肃年死的那日,我带着他的人头去给丞相和夫人上供,那一夜,是我这么多年睡的最好的一日。”

    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唉,我呀,没有什么心愿了,真相大白以后,皇帝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小姐,没想到小姐的身份会暴露,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了,不过如今看到小姐和少爷安好,我也就……安心点了。”

    沈铭川保证刘辉不会出事,让他安稳待在太岁山上,那个小官不做也罢。

    卿歌当夜,做了一场噩梦,梦中大火连天,无数的人在火光中嚎叫,痛哭,她后退着,脚跟却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摔倒,转头一看却是一张烧焦的脸,她在梦中大哭大叫,接着前面过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抱住她道:“卿歌,我的宝贝,不哭,阿娘在,不怕,卿歌不怕。”

    她收紧了手臂,死死搂住阿娘的脖子,道:“阿娘,卿歌好想你和阿爹啊,卿歌为你们报仇了,是女儿亲手报的仇。”

    阿娘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嗯,阿娘知道了,阿娘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很厉害,很勇敢!”

    卿歌又问:“阿娘,卿歌已经长大了,还见到了哥哥!”

    阿娘用额头抵住她道:“嗯,阿娘看到了,卿歌是最好的宝贝,铭川也是最好的哥哥!”

    她看着阿娘的身影越来越淡,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双手环在沈铭川的脖子上,紧紧靠在他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进沈铭川的衣领,卿歌带着哭腔道:“哥哥,哥哥,我见到阿娘和阿爹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呢!”

    沈铭川抱紧她,回道:“嗯,阿娘知道你为她报仇了,特意和阿爹回来看看你,以后他们就不用再担心你了。”

    卿歌哭了很久,似乎眼泪怎么都停不住,直到她哭累了,才松开了手,沈铭川看

    着她红肿的双眼,没忍住吻上了她的眼睛,又用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卿歌没有拒绝,他便慢慢向下亲吻,到鼻尖,又到嘴唇。

    和那日强吻她被她咬破嘴角的感觉不同,今日的卿歌,异常的温柔,沈铭川轻咬她的嘴唇,慢慢试探,然后探入舌尖,接着唇齿纠缠,怀里的人只穿着里衣,他的手颤抖着解开衣带,抚上她的柳腰。

    下一刻,卿歌却开始剧烈咳嗽,血顺着她的嘴巴流出来,沈铭川一惊,快速拿过巾帕接在她的下巴处,一手按住她的脉搏,是急火攻心,应该是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又做了噩梦,本就强行冲开的封脉还没有恢复,情绪一激动,真气倒流到胸口,导致吐血。

    他快速拉住卿歌的衣服,坐到她背后运功,帮她打通真气,不多时,卿歌就恢复了正常。

    沈铭川看她的样子,抓住她的手道:“你先休息吧,是我的错,不该在这个时候对你……”

    那一夜,沈铭川一夜未眠。

    〈二〉还是定安王吗?

    三日后,阿福来传消息,定安王上奏的折子,皇帝只看了并未回复,皇帝身边的近臣说,皇上应该不愿意将真相昭告天下,一是夏肃年效忠皇帝多年,得皇上信赖,一旦那件事让天下人知,皇上就会颜面尽失,二是卿歌的身份复杂,是替她沉冤昭雪还是该让她入狱判死,皇帝对血铃铛深恶痛绝,怎么会替她申冤,巴不得血铃铛杀手都锒铛入狱,而且卿歌冒充苏家小姐,欺君罔上,同样得受重刑。

    卿歌听着消息,眼神暗淡,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出现在世人眼中,她只希望父母的冤屈能被人看见。

    日子过得真快,她时常会想到陆之郢,听闻他知道皇帝不愿意把真相昭告天下后,愤愤不平,还因当年先帝废太子却让如今的皇上登基一事与之发生了冲突。

    后来两人的关系彻底不再维持表面的和平,定安王自己求旨回了束州。

    而皇帝因为把牢狱里看守的人不分责任大小全部处死,引起众怒,朝堂上风云四起。

    第一年,听闻定安王在束州过起了普通百姓的生活,骑马打猎,湖边垂钓,饮酒作乐,府中夜夜笙歌。

    而贺昭看着陆之郢,日日待在书房,再无欢笑。

    入秋之际,听闻皇上把云妃打入冷宫,传闻说多年前她曾和陆之郢有染,皇帝接受不了嫔妃不忠,如今不想再要别人玩剩下的。

    不到半年,皇帝把苏家满门抄斩,罪名是欺君罔上,而苏家两个女儿不知所踪。

    同年冬,束州传来消息,说宁大将军和定安王在束州起冲突,无故打死定安王手下的两名护卫,宁大将军之子宁少羽四处散播谣言道:“定安王手下对皇上不敬,出言无状,妄图谋反,父亲是在帮定安王。”

    第二年,听闻定安王起兵谋反,扶持新帝登上皇位,自己做了摄政王,第一个处死的人竟然是宁少羽小将军,听人说宁大将军跪在宫外跪了一夜,只换来陆之郢一句话:“宁将军如此心疼儿子,陪着一块儿上路吧!”

    同年他站在朝堂正中,看下面站着官员冲他大声叫嚣:“陆之郢,你敢谋反,必没有好下场!”

    他走下台阶,拔剑相向,下一刻血溅满身。

    那时他早已经是世人口中心狠手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魔头,而不是多年前世人谈起会说一句“这定安王就是个花花公子,根本比不上他父王万分之一。”

    人人都说他冷酷无情,把自己的堂兄弟拉下皇位,扶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上位,不就是想自己当皇帝吗?

    人人都说,定安王这个名号可是先帝赐给他父王的荣耀,“定安定安”要百姓安定,国家安定,而这陆之郢已经配不上这殊荣。

    一年时间,他曾只用来摆样子的那把黑金剑不知沾了多少血,不知朝堂中站着的官换了多少人,直到所有人臣服。

    外出的马车没人敢再冲他扔东西,暗杀他的刺客越来越少,那些民间编写的童谣消失殆尽,无人再敢张口。

    第三年,世人皆知夏肃年丞相当初死亡的背后原因,从而揭开了十几年前柳丞相府大火的真相,一时间民间各种声音,几年前还为夏肃年说话的人开始倒戈,骂他活该。

    对于陆之郢,以前杀他的人太多,怕他的人也太多,这一年,怕他的人多,敬他的人更多,卿歌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不敢想象如今的他是何心境。

    同年,他写信告诉沈铭川:让卿歌回来吧,如今这天下,再没有人能动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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