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真相
从一开始，李维恩就知道永恒之主和慕山雪派自己来北屿国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赏善罚恶”。能够分辨出潜伏人鱼的能力者很多，徐梦歌速度稍慢，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是在北屿国，不是华夏。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决自己犯下的罪孽。
李维恩躺在床上，思绪不由得开始飘散，听到熟悉的遥远又空灵的歌声后，渐渐陷入了沉眠，在悠扬的梦境中，李维恩再一次见到了那条人鱼。
而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泷城，当时的人鱼一族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变得嗜血冲动，疯狂的袭击泷城边缘村落和城镇，她们见人就杀，就吃。等到慕山雪出手，杀了一批后，她们才从那种冲动中醒来，但嗜血的本性被激发，再也难以忍受，她们开始伪装成人类，潜伏在城中吃人。
自己当时还是个高三学生，在某次回家路上，被伪装的人鱼逼到小巷子里，差点被吃掉时，觉醒了超能力。就在自己要杀掉那个人鱼时，她出现了，舍下了自己的一块肉，给予了同族，同族吃了她的肉以后，恢复了清醒，回归了大海。
她说她是人鱼族长，名叫尼厄丽德，人鱼前不久被不知名的物质污染，变得嗜血冲动，全族之中，只有她免疫了，而且她的血肉可以帮助族人们恢复正常。
或许是出于少年的自负，又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美貌，李维恩相信了她。用自己的能力帮她寻找族人，帮助她舍弃血肉让族人恢复清醒。
慢慢的，人鱼离开了泷城，回归了大海，就在李维恩沉醉在成功的喜悦之中时，那些清醒的人鱼在泷城海边，发动了战争。
李维恩去找少女，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成为人鱼的首领，手持三叉戟，淡蓝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乘着海潮，向泷城发动了进攻。
她背叛了自己，李维恩看着她，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
于是，李维恩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站在人类阵营，作为野生的超能力者和慕山雪一起杀了过去。尽管人鱼一族传承千年，华夏又在异界战争中损失了不少人手，但人鱼仍然不是杀胚慕山雪的对手。
只见慕山雪将她们引以为豪的水浪全部收下，化作万千水箭。自己则发动能力，判定人鱼们的罪孽，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城市级，仅仅两人就杀得人鱼溃不成军。
最后，人鱼一族落荒而逃，尼厄丽德作为首领被自己留下。
能力告知自己，她并没有食人的罪孽，甚至在两族战争中，她都没有杀害一人，但她仍然是战犯，在慕山雪的示意下，李维恩宣判了她有罪，亲手将她杀死。
李维恩知道，局长是正确的，如果自己的能力显示她无罪，那么该如何对死去之人的家属交代，而且她确实发动了战争。
杀她之前，李维恩问她：“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她苦笑，“你不懂。”
李维恩经历此事，名声大噪，后来又帮助慕山雪破获了好几起异界生物入侵案件，但慢慢的，李维恩发现自己状态越来越差，能力也渐渐消失，最终选择了辞职。
回忆结束。
李维恩看着眼前的幻境，自己站在沙滩上，脚下是清澈的海水。人鱼在不远处的浅水区，看着自己，她和过去一样美丽，少女青涩的笑容依然令人心动。
她看着李维恩，说道：“好久不见了。”
李维恩点点头，不管过去有过多么大的误会，罪孽，自己亲手杀死了她，也失去了能力和眷顾，便都释然了。
“还要谢谢你救了我。”从飞机上坠海时，李维恩虽然因为超能力开发，体质远超常人，保住了性命，但仍然可能会溺水，是她从深海中游来，如同一束光，抱起了他，送到了海边。
之后被异种发现，那是他运气不好了。
“不用谢，我，不，应该是我们，都在等待你的到来。”少女从海中走出，长出一双人类的白皙光滑的腿，走到他身边，穿着他最爱的高中校服，两人宛如高中同学一样。
“你，你们？”李维恩有些不解。
“当初，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鱼都被污染，只有我的血肉才是解药，我喂食了他们，死后发现我的灵魂随着血肉寄生在她们身上了。她们也因为吞食了我的血肉，成为了，该怎么说了，部分的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被污染，你当初又为什么会发动战争，你们不是已经回到海里了吗？”李维恩有些生气的问道。
“别急，我们慢慢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幻境变换，两人来到高中教室，同学们都在操场上体育课，教室里只有自己和少女两人。
看着窗外的阳光，少女扬起下巴，享受着虚假的温暖，说道：“我们确实回到了海里，他们也恢复了正常，但她们之中，依然有很多犯下了食人的罪孽。你觉得，这份罪孽会随着她们清醒消失吗？”
不会，拥有赏善罚恶能力的自己最清楚了，罪孽永远不会消失。
“尝过人类的滋味后，她们就已经变了，而且慕山雪局长也不会放我们离开，所有，战争是必要的，只有让那些已经犯下罪孽的人死去，才能平息慕山雪局长的怒火，才能让自负的她们知道，在所有国家之中，只有华夏，不可与之为敌。”
“为了保护族群的延续，牺牲是必要的，我作为首领，也必须死去。”少女攀附在少年的身上，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是谁污染了你们，是异界生物吗？”
“有人告诉我，是血宴组织与北屿国合作，想利用人鱼的血肉研发长生不老药物。污染物就是实验留下的残渣，而残渣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泷城。”
“我。”李维恩并非愚蠢之人，知道这次事件并不简单，华夏派遣自己三人过来，未必只是协助。
“这一次找你，是希望你能帮个忙。”少女说道。
“什么忙？”
“帮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