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蒙羞
想必当时白夜没有提起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冯姨娘点头，又问孙雪莺在靖北侯府过得如何。“好，好极了。”
孙雪莺没有多说，只说是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待她还不错。听了这话，冯姨娘也放心。“既然嫁了人，就好好侍奉夫君，早日生个一儿半女，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虽然听说侯府大爷早有心上人，不过男子多情，本是正常，你也不必追究，不与人争风吃醋，做好自己便是。”
若是未出阁时，听到了娘亲的教导，孙雪莺一定会听话。但如今见识了覃轩书和那玉琉璃是何等人物，如若只做好自己，便会被他们用奸计陷害，也不得好过。如此，孙雪莺便是表面上点头，心中却另有想法。“知道了，娘。”
冯姨娘替孙雪莺梳了梳头发，眼眸之中皆是心疼和关切。这一连几日，孙雪莺都住在冯姨娘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有炉灶，可以做些吃的。过了几日，靖北侯府中来人请，孙雪莺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临走之前，孙氏还与她上演了一番干哭不掉泪的女情深。刚回到侯府，就有丫鬟出来接着。“大奶奶，先前与您相谈甚欢的那位陈尚书家的千金又来了，就是玉姨娘过门那日，来府上吃席的。”
“不知何故，非要见您，老太太和太太哄着也不听，说是有要事与您说。”
“太太应付不来，这才叫人匆匆去孙家府上请您回来的。”
听闻此言，孙雪莺心中有数。丫鬟同她解释，想来也是太太和老太太的意思，怕是匆匆叫她回来，她心中或有所不满。待会若是当众落泪，恐怕会让人说道，面子上也不好看。孙雪莺虽然表面上爱哭，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听闻是陈尚书家的千金前来，孙雪莺当下便想到上次她委托自己的事。“陈尚书家千金现在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大奶奶要不要去见见她？”
孙雪莺心中暗叫不妙。当初陈尚书家千金求她，是为了让她替自己对司翊旋表达心意。这次来找她，大约是想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就在这时，丫鬟带着孙雪莺一路走着，正巧到了陈千金所在的门口。丫鬟见孙雪莺不搭话，便敲响了陈千金的房门。“小姐，我家大奶奶回来了，此刻正在门外。”
里头有人应声，多半是伺候陈千金的丫鬟。过了不久，门便被打开来。陈千金倒是颇为有礼，见了孙雪莺，先是行礼。“见过覃家大奶奶。”
“嗯。”
孙雪莺微微应声，提着裙子迈过了门槛。孙雪莺知道，此事不能为外人所知，所以就对刚才领路的那丫鬟吩咐道：“你先去给老太太回话吧，就说我在陈小姐这里寒暄几句。”
“是。”
丫鬟答应着，便转头离开。屋头里的那丫鬟，是陈千金带来的自己的贴身丫鬟。陈千金吩咐她：“你在门口守着，若见旁人来，便进屋来提醒我。”
说着，陈千金就将门关好，而孙雪莺身边的云栽也乖巧地留在门外守着。陈千金转身往床榻走去，从枕头下拿出来一个绣了鸳鸯的荷包，说起话来，脸都红了。“大奶奶，从我们上次分别，你可曾见过千岁大人？”
孙雪莺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得应了自己的猜想，这丫头果然是为了司翊旋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通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要出门，也得有正当理由才行。可是陈千金偏偏就能往靖北侯府来，不知道是如何给陈尚书说的。见孙雪莺迟迟没有说话，陈千金推推她的肩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大奶奶，可有消息？孙雪莺为难，她知道，这件事她掺和不得。而且表面上靖北侯府和陈尚书家关系不错，若她促使成千金和司翊旋私奔了，那便是天大的罪人。“未曾见过。”
孙雪莺回答说，我一个出嫁的妇人，平日里连出去的机会都不多，怎可能与外男相见？”
陈尚书的千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反倒把孙雪莺的手握得更紧了。“大奶奶，可是，只有你能帮我了。”
“过不了多久，圣上选妃，所有官家适龄女子都要进宫，我亦包含其中。如若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我宁可不要这千金的身份。”
听闻此言，孙雪莺皱起了眉头。堂堂尚书家千金，从小生活在重重规矩之下，不应该如此叛逆。她不管司翊旋是不是真男人，为了能与他私奔，连优渥的生活都可以不要。孙雪莺自知其中利害，于是压低了声音道：“陈小姐，恕我直言，此话荒唐。”
“我知道。”
陈千金丝毫不在意，“大奶奶，任谁也觉得我荒唐，可是相思之苦，无人能解，我这些日子也想着，时间久了，便忘了。”
“可是时间越久，我便越放不下，大奶奶，你可能懂我的苦吗？”
孙雪莺不知作何回答，她也掺和不得。司翊旋虽然不是真太监，可是在陈尚书或者其他官员的眼中，就是一个阉人。陈尚书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他宁可没有这个闺女，都不愿闺女跟了司翊旋。司翊旋名声在外，是如何心狠手辣，旁人都是知晓的。官员惧怕他，厌弃他，可是没有人敬重他。若是谁家闺女爱上他，这可是绝对的丑闻，让家族蒙羞的丑闻。所以孙雪莺打算不参与这件事，如果陈千金真的与司翊旋对食，她便是这事情的始作俑者。被人知道了，那得是多大的罪过。“陈小姐，困了吧，瞧您净说些胡话，快歇着吧。”
说着，孙雪莺便要将自己的手从陈千金的手中抽开。陈千金都快要急哭了，央求道：“大奶奶，我真的不想入宫，我这一生，想为自己活一次。”
说着，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孙雪莺面前。“咱们女人，从小被教导各种礼仪，母亲我们要听话，官家女子长大了还要入宫选妃，成为圣上的后宫佳丽，若圣上何时忌惮我父亲的权利，便会要我性命。”
“大奶奶，您不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