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吃软不吃硬
“不用了，备轿，出门去。”
孙雪莺今日还有事做，昨日只选了首饰，今日得选些胭脂水粉，为德妃娘娘备贺礼，总该一应俱全。再次来到那家胭脂铺，老板娘一见孙雪莺，便笑盈盈地来接着了。“姑娘来了，姑娘昨日在我这受了委屈，我还不曾赔礼道歉，姑娘又来照顾我的生意，可随意挑，当是我送姑娘的。”
孙雪莺道：“不必，把最好的胭脂、唇红、香粉拿出来。”
老板娘眉开眼笑：“哎！”
伙计随后便去将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孙雪莺的面前。孙雪莺迅速选了十几样，每样都要十六个，转身便让云栽给了银钱。老板娘惊讶：“买这么多？”
她还以为是孙雪莺觉得昨日给店里添了麻烦，今日来这里捧场，当是赔不是呢。孙雪莺淡淡解释：“送礼的，样数多些好。”
老板娘立刻明了，既知是人家送礼的东西，自然不方便多问。就在伙计替孙雪莺包好东西，准备随她送回侯府的时候，却有一个外头的伙计进来送信：“老板娘，孙尚书的夫人来了。”
孙雪莺回头一看，果真是父亲正妻。她本想小心翼翼地拉着云栽离开，却被孙氏阴阳怪气地给拦下了。“雪莺？”
孙氏满脸堆笑，“做了侯府家奶奶，如今就是见了亲娘，也不认得了？”
孙雪莺心中“咯噔”一下，这女人，并非她的亲娘，只是外人都以为孙尚书嫁的是嫡女，孙氏就故意在人前占孙雪莺个便宜，谅她也不敢说什么。“啊，原来是母亲，我方才急着回府去，府上事情颇多，竟然没有瞧见母亲，瞧我这眼神！”
孙雪莺故作不经心，说着便向孙氏行礼。孙氏打量着孙雪莺，本以为让她代替自己亲生女儿嫁给一个风流公子，必不会称心如意，没想到孙雪莺如今的穿着打扮都很是贵气。而且，这可是京城最大的胭脂铺，一旁的伙计还包了那么多，肯定都是孙雪莺买的。一个庶女，过得这样好，孙氏心中难受。不过，孙氏表面上还是假笑着：“既然见了，便同母亲回家，叫这丫鬟回侯府去禀报老太太和太太便是，母亲还想与你说说体己话，就回孙家住一宿吧。”
孙雪莺抱歉地笑道：“母亲，这恐怕不妥，老太太和太太皆不在府中，后院闲杂事，都要女儿料理，实在走不开。”
本就不是亲母女，说这些话也是逢场作戏，免了被外人笑话。孙氏干笑两声：“是吗？这几日，你冯姨娘身子每况愈下，还想让你去看看她，毕竟，你在闺中时，冯姨娘待你还真不错。”
说着说着，孙氏的脸色黯淡下来，好像是，冯姨娘真的得了什么大病似的。孙雪莺心头一惊，那哪是什么冯姨娘，分明就是她的亲娘！孙氏这样说，自然是为了让孙雪莺回娘家，至于冯姨娘的病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空了回去看看吧。”
孙氏摸了一下孙雪莺的肩膀，便走去了里面。孙雪莺担心娘，但又很气孙氏用她娘来威胁她。如果娘是真的病了呢？孙雪莺想。如此想着，便是这一路都心不在焉。回到侯府之后，孙雪莺思虑良久，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此刻，她便是孤身一人，没有依靠。虽然名义上有夫君，但是覃轩书显然是个花心靠不住的主，而且对她没什么情谊，若是让他知道孙雪莺已怀上旁人的孩子，下场自然不用多说。要是去了千岁府，干脆委身司翊旋，便也只等着他玩腻了被抛弃。想来想去，就只觉得头疼。男人只会置人于水火，无一人靠得住。彩玥过来送饭，看着孙雪莺的气色好了不少，便夸赞道：“那日来给大奶奶瞧病的大夫真乃神人，吃了他的药膳，没几日，这脸色就红润了，人看着也精神了。”
孙雪莺心中有数，这可都是白夜的功劳。白夜医术高明，人品也不错，这几日都没怎么吐了，就算昨夜被覃轩书关了一夜，今日也没倒下去。用过晚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孙雪莺想，寻常日子里，司翊旋都是这个时候来，今日，也差不多了吧。果不其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却突然嗅见沉香的气味，便知道是他来了。这些日子，虽然孙雪莺偶尔同司翊旋在一起，但是因为日日喝药，满身都是中药味，竟然连沾染了他的沉香气味，都被掩盖了过去。今日，司翊旋穿着常服，整个人竟然有了些松弛感，大约今日没杀人？看他心情不错，孙雪莺主动开口，语气绵软：“千岁大人来啦。”
听到这般，司翊旋甚是吃惊，这还是头一回。“今儿这是怎么了？”
“想通了。”
孙雪莺坐起身来，主动说道，“妾身以为，女子在家从父，嫁人从夫，而谭家大爷很是没谱，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妾身觉得，千岁大人才是真男人，靠得住。”
为了让司翊旋欢心，孙雪莺先是吹捧一番，拍尽了马屁。司翊旋转过她的小脸，正对着自己，那俊俏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美丽，但是却看不出真假。若是这女人骗他，他就将这美眸挖了去。不过恰巧，司翊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就爱听她说这个。司翊旋意犹未尽，问道：“那你觉得，我哪里靠得住？”
孙雪莺一时语塞，背地里她张口便骂他，若是夸他，还得仔细想想。“千岁大人……不光容颜俊美，样貌潇洒，气宇轩昂，而且……”司翊旋听得不够，挑眉道：“而且什么？”
孙雪莺转悠着圆溜溜的眼睛，想了想：“而且位高权重，文韬武略，威风至极！”
司翊旋这才满意，心情也好了许多。“说罢，可是又事求我？”
他自然知道孙雪莺的小心思，但是没办法，他就吃这套。孙雪莺也不打算装，本身就是有求于人，都昧着良心夸他了，还不求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