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宫

    马车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上了马车，一群人往皇宫走去。靖北侯是个居于百官之上的爵位，面子十分大，马车队也在宫门外停下，里头自有太监宫女来迎着。进宫之后，由太监引着，去了德妃处。这屋里的香味，是如此熟悉，和司翊旋身上的，如出一辙。德妃娘娘十分悠闲，躺在床榻之上，有专人摇扇子、喂水果，可见真是圣上的心尖宠，配得上她这倾国倾城的容貌。申氏带着孙雪莺跪下行礼，身后的下人也纷纷下跪。“给德妃娘娘请安，妾身申氏带媳妇覃氏入宫来拜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一听这话，竟微微坐起身来。“覃氏，本宫的表弟妹，快让本宫看看。”

    饶是有兴趣，食指勾住了孙雪莺的下巴，后者却胆小地不敢抬头对视，眉眼垂顺，像是懂几分规矩的。外戚入宫，未经允许，不得与妃嫔对视，孙雪莺这点还是知道的。“弟妹当真是美极了！太美了！”

    “旁人都说本宫绝色，如今见了弟妹，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啊！”

    “雪莺不敢。”

    孙雪莺不知怎么的，竟从德妃娘娘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敌意来。前些日子，申氏说过，德妃娘娘想见她，因为还未见过轩书的媳妇。难不成，覃轩书这个表姐，对他有什么想法？若真是如此，孙雪莺害怕极了。覃轩书何德何能得德妃娘娘倾心？“怕什么？”

    德妃娘娘轻笑，“弟妹虽然已嫁作人妇，可是凭着这角色美貌，就是外出一逛，就能勾起不少男子的心，当真如此好看。”

    德妃娘娘不停夸赞，但孙雪莺却没觉得这是夸奖。惶恐之间，孙雪莺只能磕头谢恩。之后，德妃娘娘到申氏一侧，扶起申氏来，坐到一旁，二人聊些家常。孙雪莺就在一旁这么跪着，德妃娘娘不让起来，那是绝对不能起来的。地上凉，而且地板很硬，孙雪莺细皮嫩肉的，经不起这样折腾，很快，膝盖就生生发疼。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德妃娘娘才看向孙雪莺这边。故作恍然大悟状，惊诧地笑道：“弟妹怎么跪着？还不起来？”

    “弟妹与我是一家人，我虽然得圣上恩宠，但是也是你和轩书的表姐，弟妹见了我，大可叫一声表姐。”

    说罢，又转身看向申氏，假意怪罪道：“舅妈，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申氏讪笑：“妾身年岁大了，老糊涂了。”

    孙雪莺已经疼得没有知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肚子也有些疼。她强撑着，知道自己定然不能晕过去，否则宫中太医来了，肯定会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娘娘和婆母谈笑，甚是风趣，覃氏听得入迷，这才忘了起来。”

    孙雪莺强撑着身子，挤出一丝微笑。德妃娘娘干笑两声：“弟妹不必如此客套，叫人听了，觉得肉麻，先起来吧。”

    孙雪莺陪笑后，用力起身，可是腿脚早已不听使唤，站起来的时候，险些跌倒，好在孙雪莺反应快，用手撑住了地面。若是这样跪上几个时辰的刑罚，她还未出阁时，母亲孙氏这样罚过她。不过后来，她每每受罚都记在心上，找机会报复长姐，孙氏见她不省心，也不再责罚她了，只是会把她关起来，几天喂上一顿饭。孙雪莺险些跌倒，还是在皇帝宠妃面前，当真是丢人了。申氏面色不好，大抵是觉得孙雪莺给侯府丢了脸面。“弟妹，如此这般，若是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德妃娘娘笑着说，“快起来。”

    孙雪莺稍稍用力，缓缓地站了起来，刚才摔了一跤，吓得不轻。站定之后，她微微颔首：“德妃娘娘见笑了，刚才妾身一时没站稳。”

    若是在宫外，孙雪莺大可以不吃这个亏。可这是宫中，而且德妃娘娘正得圣宠，一般人是不敢惹的。若是惹了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一定。来之前，云栽就对孙雪莺说过。皇上对德妃娘娘的宠爱到了极点，只要德妃娘娘愿意，哪怕杀个人玩玩，也是不要紧的。若是孙雪莺得罪了德妃娘娘，不知道是如何下场。她是个识趣的人，自然不会与皇上心尖上的人对着干。到了午膳时分，德妃娘娘笑盈盈地拉着申氏去吃饭，让孙雪莺一个人跟在后面，多少有些冷落。好在午饭结束之后，一行人就由太监带领着离开了。可巧，在去宫门外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司翊旋，既然见了，就不好意思不行礼。司翊旋穿着官服，腰间别着他最爱的那把绣春刀，这刀乃是圣上所赐，可见司翊旋在皇上的心中是如何重要。申氏也见了司翊旋，于是作揖：“妾身见过千岁大人。”

    跟在申氏身后的孙雪莺，自然也低头行礼。“千岁大人。”

    这一次，司翊旋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和孙雪莺对视，便急着去见皇上。即便如此，司翊旋身上那股沉香的味道也是留在了空中，迟迟没有散去。就像刚才德妃娘娘宫中点着的那香一样，同是圣上恩赐，可见此二人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上了马车，申氏这才表现出对司翊旋的不屑。“不过是一个太监，何德何能，得圣上如此恩宠，竟让朝中诸多大臣都不及也。”

    孙雪莺默默地在一旁，也不接话。等到回到靖北侯府当中，孙雪莺同申氏告别之后，匆匆回到了自己房中。这一路，她很是辛苦。早些时候在宫中跪着，已是腹痛难忍，如今云栽照料着，只是还好些。“姑娘，你这脸色差极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腹部有些疼痛，需要先休息一会儿，若是有人来，就说我歇下了。”

    她是真的想休息，莫说膝盖跪得疼，不知为何，小腹痛得也难受。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云栽侍奉孙雪莺更衣，足浴。“泡一泡脚，会比较舒服。”

    云栽亲自打了水，用草药替孙雪莺泡脚。这是白夜特地准备的药，据说有安神的功效。孙雪莺觉得旁人替自己洗脚不太适应，于是就想推开云栽，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