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世疑云
第二日,华梓祎是被腿上阵阵疼痛给刺醒的,他伸手推了推,一个巨大的肉团,无论如何,也推不动。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华梓祎发现自己并非是在熟悉的大床上,取而代之的,周围一片空旷,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腿上趴着一个巨大的小山,不,那是一个人,墨绿色的丝绒长袍,身上还盖着自己的皮夹克。强行抽出双腿,华梓祎轻轻揉了揉,低头看着手表。已经八点钟了,该死,只要遇到这个女人,就没好事,又迟到了!华梓祎低声咒骂了一句,可想到昨日吐出那些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心底又柔软了许多。将夹克为重新她盖好,他才转身离开了。实际上,在刚刚华梓祎挪动双腿时,沈弋凌就已经醒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太过尴尬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继续装睡。直到确定了华梓祎是真的离开了,沈弋凌才缓慢的站了起来。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是有些寒凉,在露天的平台上面睡了整整一夜,沈弋凌觉得鼻子痒痒的。起身的功夫,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下意识的将皮夹克紧了紧。华梓祎虽然人很瘦,但身材没得说,肩很宽,他的衣服,就连沈弋凌这种身材都可以被完全盖住。推开天台的门,一个身影迎了上来,二人撞了个正着。他的力道之大,沈弋凌直接坐到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赶紧向她道歉。沈弋凌揉着发红的鼻子,打了个喷嚏,摆了摆手。“没事儿。”
她说话的功夫,眼前的人抬起头,整个人忽而石化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沈弋凌,忘记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这,这……”这分明就是他们总裁昨夜身上穿着的那件皮夹克,如今,竟然跑到了眼前这个胖到足足可以将门堵住的女人身上。可这么仔细看吧,这个女人胖归胖,可五官却很好看。再仔细一看,沈弋凌,这三个字,简直就如同魔印一般,存在他深深的脑海中。跟着华梓祎多年,眼见着他们总裁拒绝了各种各样女人的纠缠,却原来是喜欢这种,有肉的……沈弋凌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异常,她只轻轻点了个头,就向着电梯处走了过去。她的头有些发沉,似乎是感冒了,此刻,沈弋凌只想快点儿回到家中。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助手才堪堪回过神来。“我靠!”
他忍不住低头咒骂了一句,一个晃神,就忘记了正事,那皮夹克内装着总裁的电话,就被他忘在了脑后。当沈弋凌回到别墅的时候,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一下子就扑到床上。隔壁房间内,沈伊若来回踱步,若有所思。“你是说,沈弋凌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这个结果虽然出乎预料,却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看着刘玉燕失魂落魄的样子,沈伊若心中难免有些不悦。“其余的,你全部都不知道?”
面对女儿的质问,刘玉燕痛苦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还处在深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即使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依照父亲的性格,也不应该是如此相对。她的母亲是谁,想必再也问不出来了。”
沈伊若猜测的没错,若非是沈弋凌母亲的缘故,以沈四海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在自己风华正茂之时,将股份让出的。这话,一下子就点醒了刘玉燕,她脸色忽而变得煞白。“夜、夜博雅?你父亲的女人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是他惹不起的!”
“夜家?”
听了那个名字,一向平静沉稳的沈伊若整个人也变得不淡定起来。“若真是夜家,那你弟弟,那我们奋斗了这么久,岂不注定要将沈氏拱手让人?”
刘玉燕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到了最后,几近于无。她似乎是怕了,完全震慑在了夜家的余威之下。朽木不可雕也,每次一见母亲露怯,沈伊若就充满了怒意。“夜家又如何,若真在乎,何苦没人来认!”
一旦女儿眼中露出这样的荧光,就证明她有了完美的计划,刘玉燕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那你说,怎么办呢?”
。沉吟片刻,沈伊若才继续道:“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假设沈弋凌是夜家的女儿,可瞧着夜家对她的态度,是摆明了不想与之有任何牵连,却又放不下的样子。杀人诛心,只要让她自己过不下去,即可。”
“过不下去……”刘玉燕终于弄懂了沈伊若的话,随后点了点头。沈弋凌如今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是与沈四海的父女之情,如果有一天,连沈四海都对她失去了耐性,那么……一觉睡过去,沈弋凌再次醒来,便是已是日落西斜了。眼见着父亲在她小小的房间内,忙前忙后的为她找退烧药,烧热水,沈弋凌干涸的心脏,宛若遇到了绿洲一般,美好而安逸。每到这个最为难过的时刻,父亲的存在,总是会给予她莫大的鼓励。“弋凌,怎么样了?”
因为太过忙碌,沈四海的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沈弋凌刚想回答,被子下传来了电话铃音。闻声,她轻轻掀开被子,一件男士的皮夹克随之展现出来,一看便是价值不菲。衣兜里,手机正在一边震动,一边不停的闪烁着。拿出手机,上面是一连串陌生的号码,刚一接通,便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声音。“弋凌小姐,你好,我是华总裁的助手蓝天。总裁的手机遗落在您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取回。”
沈弋凌拿起手机看了看,都是透明壳子的iphone,不过这台手机,显然要更新一些。确定不是恶作剧后,她说道:“随时,来江城一号的沈家别墅就可以了。”
一旁的沈四海距离很近,自然而然的,就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你与华梓祎有接触?”
这声音,近乎于拷问,俨然是十分不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