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取舍
桑儿慌忙摆手：“奴婢没有！奴婢冤枉！”
“就是桑儿给奴婢的药！”乳母见桑儿否认，立马出声，转头看向桑儿，“桑儿姑娘，你可不能用完就扔啊！你让奴婢办的事奴婢都办好了，现如今你见事情败露，就要撇清关系吗？”
桑儿瞪大了双眼，对上乳母的视线，眼里全是惊恐，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过事了？！”
乳母也不甘示弱，转向皇后，只要皇后相信她，桑儿怎么说都不重要：“皇后娘娘，奴婢已经做错了事，实在是不敢再胡说，只求皇后娘娘看在奴婢招了的份儿上，留奴婢一条命吧！”
“夏冬春！”富察贵人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不由站起身，几步冲到夏冬春面前，“是你！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吩咐桑儿做这些事！”
银朱赶紧上前隔开两人：“富察贵人，您有着身孕，还是注意些吧，您自个儿摔了不要紧，可别讹上我们小主。”
富察贵人本就生气，一听这话，脸都要气青了，扬手就要打银朱。
“够了！”皇后厉声呵斥住富察贵人，“本宫还在这里坐着，你自己又有着身孕，也不知道分寸吗？”
富察贵人被呵斥住，颇有些委屈地看着皇后，退了两步，离夏冬春远了一些。
“皇后娘娘……”富察贵人瘪着嘴不吭声了。
“本宫自然相信你没有吩咐人做这样恶毒的事情，”皇后前半句话一出来，富察贵人眼里燃起希望，只是这份希望就被皇后下一句话抹灭了，“但眼下铁证如山，本宫也不能包庇你，你可知有时底下奴才们会背着主子们做出一些事情来？”
皇后这句话显然是在暗示富察贵人了，只要富察贵人想要把自己撇清楚，那就一定会明白皇后的意思。
果然，愣神片刻后，富察贵人反应过来了皇后的意思，怔怔地转头对上桑儿焦急的视线，嘴唇动了两下，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桑儿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从小伺候她，也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了。
可是……
若是现在非要保下桑儿，那她也会被连累，虽说她现在有着身孕，皇上和皇后肯定不会罚她什么，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肯定是不能养在她自己身边了，跻身嫔位也会成为镜花水月……
富察贵人不说话，皇后也不着急，她知道，富察贵人最后肯定会作出她设想的那个选择的。
夏冬春也不急了，她现在隐约有点看出来问题了，从富察贵人的反应来看，要么就是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干的，要么就是富察贵人现在演戏的功夫一流了。
只是……夏冬春不着痕迹看了高坐上位、气定神闲的皇后一眼，心里有了猜测。
皇后……云苓说得果然没错，这宫中最假仁假善的就是她了！
终于，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富察贵人咬着牙，眼里还含着泪，转向桑儿：“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谋害公主！”
桑儿期盼了好半天，没想到就等来了这么一句，人都傻了，不可置信道：“小主……”
富察贵人不忍心再看她的神情，别过了脸。
“宫女桑儿，指使人给公主下药致使公主发热，其心可诛，眼下人证物证具在，江福海，传本宫懿旨，即可杖毙！”
听到是杖毙，富察贵人忙开口求情：“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桑儿她……她谋害公主，乃是死罪，只是她到底跟了臣妾这样久，臣妾眼下又有着身孕，怕是不宜见血，不如就罚去慎刑司受刑吧。”
夏冬春眼下想明白了这件事恐怕富察贵人也是被棋盘中被算计的那个，便也没有开口非要桑儿去死，但那个乳母……却是留不得了。
皇后没什么意见：“那便和乳母一起发落去慎刑司吧，没有皇上和本宫的旨意，谁也不许将其二人调出慎刑司。”
“是……多谢皇后娘娘开恩。”富察贵人道。
桑儿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知道再多求饶也是无益，只是她这样稀里糊涂就当了替罪羊，实在是冤枉得紧，被拖出去的时候涕泗横流。
“皇后娘娘秉公处理，臣妾感激不尽。”夏冬春见事情也处理完了，自己心中还记挂着女儿，便告退了，“臣妾先回去看公主了，改日再来陪皇后娘娘说话。”
皇后点头：“你去吧，可怜灵鸢小小一个人儿，竟要遭此罪过，本宫心中也实在不忍，稍后本宫便让剪秋送一对和田玉如意给灵鸢安枕。”
“臣妾替公主谢过娘娘。”夏冬春又谢了恩，便带着银朱和小德子回延禧宫了。
皇后看着留下来的富察贵人，叹了口气：“你也太不小心了些，底下人出了这样的岔子，等闹到了本宫面前你才知道，这样怎么行？”
富察贵人下意识道：“皇后娘娘，桑儿她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也好，真的做了也罢，总归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皇后语重心长，“谋害公主本是死罪，能保下她的性命已经是昭贵人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了，若非她先来找本宫，本宫拦住了她，她便要一状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又那般怜爱灵鸢，到时候恐怕连你也要受到牵连啊。”
富察贵人委屈点头：“臣妾知道了。”
“这样吧，你身边失了桑儿这个得力的人手，本宫这里恰好新拨过来一批宫女，有个叫白毓的，本宫用着还不错，便拨给你吧。”皇后状似心疼她，“这宫里满军旗的嫔妃不多，风光尽是她们汉军旗的，本宫看着你，也亲切些。”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若非皇后娘娘，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富察贵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语气感激。
“好了，你有着身孕，可不能这样伤心。”皇后笑得贤惠端庄，抬手叫人进来，“快瞧瞧，这便是白毓，看看喜欢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本宫叫刚被拨过来的几个宫女都进来，任你挑选。”
“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富察贵人心中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