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残局
皇甫江双手捧着铜镜，脸色煞白，显然这面铜镜使用的代价不小，眼下他脚下都有些虚浮，看到石梁的匕首终于捅进了青蛇的脖颈，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蛇首，只怕已经算是半步蛇妖了。如果带回宗族之中，不知道能否用来激发秘法，凝聚灵根？”
他心中暗暗想着。
皇甫家的老祖宗原本是修仙大派弟子，家中流传有修仙之法，就是这面铜镜也是当年那位老祖留下来的法宝。
只是几百年下来，家族逐渐没落，原本祖上传下来的修仙功法，也因为族中子弟没有灵根，已经完全没有家族弟子能够练成，只是依仗着祖上传下来几种蛇药，这才在江湖上混了偌大名声。
不过皇甫世家并没有放弃，因为在老祖宗留下来的笔记中，还有一种秘法，可以通过蛇妖的头颅在婴儿身上凝聚灵根。
当年老祖曾经击杀过一条千年蛇妖，用秘法在一名族人身上凝聚成功了水系灵根。
这才是皇甫江听石梁说是要捕杀一条大蛇，愿意跟过来的原因。
皇甫家太需要一个族人凝聚灵根，踏上修行之路，重振家族荣光了。
眼下这条蛇虽然明显修为不足，不过已经是他能够对付的极限了。
皇甫江想到这里，有些遗憾不过也有些庆幸，不过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
一股浓重的蛇腥气从身后袭来，他还想大叫，却根本来不及，一条黑黝黝的尾巴拍在他背后，力量极大。
只这一下，皇甫江便觉得身上的骨骼完全被拍碎了，内脏直接给打爆了，身体也飞了起来。
他人在半空中，只看到一条比青蛇更大的黑蛇出现在那儿，一双竖瞳看着他，目光冰冷残酷。
“好一条蛇妖！”
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江哪里还不知道，这条蛇妖一直躲在附近，隐忍没有出手，等到现在自己底牌尽出，这才偷袭自己。
可笑，这么凶残可怕的蛇妖，自己竟然还想着打他的主意，真是自不量力啊。
他这么想着，随即残存的意识被剧痛淹没，眼中最后一点亮光彻底熄灭。
白玄感知到这个可怕中年人已经死掉，抬头看到那面铜镜刚刚被拍到了半空中，这才蹿起来一口把铜镜吞入腹中。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转过蛇身。
青蛇原本被定在那儿，现在铜镜消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只是现在脖颈处被匕首刺穿，红色的蛇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空气中弥漫的古怪气味从四面八方钻入身体，它感觉浑身无力，彻底不能动弹，软倒在地上。
石梁原本抓着匕首还想继续杀蛇取胆，可是眼下的变故吓了一跳。
眼见那条更加巨大黑蛇已经把目光转了过来，他哪里还不知道眼下乃是性命交关的时刻。
石梁不愧是老江湖，他完全不贪恋马上就能到手的蛇胆，直接鼓荡内力，身体一跃全力施展轻功就要往谷外狂奔而去。
“滋！”
白玄蛇首张开，一道黑色的毒液激射而出。
“啊！”半空中的石梁根本无法躲避，背心被毒液喷溅上了，随后便是“滋滋滋”的腐蚀之声，他只觉得一股刺痛从后心传来，便跌落在地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地上只残留下几块白骨，血肉已经完全被那毒液给腐蚀干净。
白玄见此，并不打算上前查看，而是转身爬到了青蛇的身边。
原本已经闭目的青蛇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出现，缓缓睁开了眸子，艰难地发出“嘶嘶”的声音，有一丝兴奋之意。
白玄不由默然，蛇语并无法表达太多复杂的意思，青蛇对于他的出现表达了单纯的欢喜。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白玄只是单纯想着利用青蛇，利用整个蛇谷所有的蛇吸引皇甫江等人的注意力，消耗他们的实力。
眼下，蛇谷中不知道死了多少条蛇，就算这条被自己收服的青蛇，也受了重伤。
可是，青蛇似乎完全不懂这些，只是简单的面对敌人拼命，面对自己欢喜。
白玄内心即使修炼得无比强大，此刻也不由痛了一下。
人们常说的蛇蝎心肠，难道指的是自己这样的蛇，而不是青蛇 这种傻蛇？
蛇谷原本地势就低，四周又是山，弥漫其中的古怪气味并没有散去。
白玄时间一久，也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他一把卷住青蛇巨大的身体，然后沿着旁边的藤蔓，往上爬，很快便爬到了谷边一处山峰之上。
这里山风很大，一下子把那股气味给吹了个 赶紧，白玄这才觉得清醒下来。
他把青蛇放在边上，看着它脖颈处的伤口，也只能叹息。
白玄他只有毒药，治伤的药物他可就没有办法。
不过对于生长在野外的蛇类来说，受了伤也大多是独自舔舐伤口，至于能否依靠自身免疫力自愈，那纯粹靠运气。
白玄也没有其他办法，看着青蛇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他便扭头看向蛇谷，里面还有无数各种蛇类瘫软在里面。
虽然他感觉这些气味只能让蛇类瘫软，无法真正毒死蛇类。
可是，这股气息也不知道要在这山谷残留多久，对于野生动物来说，蛇类也是有天敌的。
这要是持续几天，也不知道蛇谷还能剩几条蛇。
白玄想了想，心中默念法诀，顿时四周的水汽凝聚在空中，凝结成了一片乌云，随后化作雨点落了下来。
正是他的神道法术“降雨”。
这雨虽然只能控制在三四个平米的范围，而且降雨也不过持续不到一炷香时间，但是冲刷这些气味还是足够了。
连续施展了四次“降雨”，就算是白玄也只觉得精气耗尽，他知道这大概便是没蓝的感觉吧。
做完这些，他便爬回山上，守护在青蛇边上。
而蛇谷中，众多蛇类在雨水淋过之后，终于不再瘫倒，慢慢地游离开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山谷中密密麻麻的的蛇儿各自游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