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两顿揍
陆行远下午精心整治了几个菜,他是没可能被选上的,不过想着自己以后肯定会去长安,人熟路好走,还是先巴结巴结。
晚上送过饭,陆行远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见余琳把食盒送出来,
正犹豫要不要走,小院的门开了,那个小女娃走了出来。
“小道长吃的可满意?”
那小女娃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一点没理会他,径直从道观的侧门走了。
被人无视,陆行远正自腹诽,远处传来一声鹤鸣,明亮的红月之下,那小女娃骑着一头巨大的白鹤渐渐飞远……
陆行远迷茫了,这是隋唐吗?
“进来”
余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陆行远跟着进了屋,
“收拾干净”
“是,师姑”
陆行远麻利的收拾了一下屋子。
“一会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在这儿?”陆行远嘴张的老大。
“不然在哪儿?你是无垢,我这都快臭了”
“哦……好,我马上去,什么无垢”陆行远听得迷迷糊糊。
“没说你,你找两个干净些的小丫头……呸,你们观里就没干净的”
余琳一边说一边啐了一口,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好好的碰上这祖宗,自己伺候了一路。
“是”
……
陆行远赶紧去喊了几个杂役,开始烧水,观里洗澡的木桶倒是有,不过可没新的,感紧取出几把刀。
“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刮,要刮出木头新茬来,里外都要刮”
陆行远想了一下,又叫了两个杂役出了道观。
“诺,就这种花,只要花,采两篮子”
……
这边安排好,就急匆匆的找三师兄许难当去了,这时间栾海已经回去了,这点小事去找师傅请示即便不挨骂也会惹得师傅不高兴。
但是他没权利直接去女修的院子,只好找三师兄。
许难当听完应了一声,带他过去,敲开门,这边管事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美妇。
许难当简单说了一下,那妇人挨个厢房敲了起来,
“都起来,都起来,穿好衣服出来”
不大一会,莺莺燕燕十几个都出来站在门口,大的十六七,小的十一二,都穿着青衣道袍,不过多数头都没来的及梳。
陆行远暗叹一声,这年月在这儿当个道观的观主简直太特么的幸福了,不过也知道,山下那些世家大族只可能比这更过分。
喊了两个看着干净利索的,匆匆赶了回去,让杂役担着热水去了余琳的小院。
“这桶放的时间久了些,不过是新的,已经刷洗干净”
陆行远没敢让杂役进院,自己把热水提了进来,倒进木桶,试好水温,然后把采来的花瓣倒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闻着非常香,弄好了他让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自己退了出去,带上门。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丫头出来喊,陆行远赶紧进去。
余琳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另外一个小丫头正给她擦拭头发。
陆行远把木桶里的水淘了出来,拎到外面,另外一个小丫头帮忙收拾。
“明日换个桶”
“是”
陆行远知道余琳看了出来,不过显然并未生气,毕竟怎么在这三更半夜也弄不出个新木桶来。
余琳身上穿着道袍,并未穿亵裤,露出笔直修长的腿来,陆行远偷偷瞄了一眼,咽了口唾沫。
“砰”
一个茶杯砸在陆行远脑袋上,碎了一地。
“再看把眼珠子给你扣出来”
……
收拾完两个小丫头也被轰了出来,看得出她满脸的鄙夷之色。
“我送你们回去,咦,你脸怎么了了,也挨揍了?”
“嗯”另外一个小丫头半边脸都苍肿起来。
“你怎么了?”
“手笨”那个小丫头诺诺的回了一句。
陆行远一边闲聊一边带着她们往回走,半路想起一事,
“你们这有个叫小翠的吧”
“嗯,不过前些日让栾道长带走了,说她家人来接了”
“哦”陆行远心里一翻个儿。
……
第二天,陆行远接着被余琳喊过去干这干那,找借口又抽了他两个嘴巴。
陆行远还想找个小丫鬟伺候她,省得自己在这儿挨打受气,却被严词拒绝。
现在陆行远严重怀疑她有心里疾病,对自己的厌恶表露无疑,却偏偏没事就把自己叫到眼前。
下午师傅带着自己大儿子和刘画梁见余琳,带了一箱东西,另外刘画梁还提了个精美的小盒子。
陆行远被轰了出去,他知道这是给余琳送礼来了。
不大一会便出来了,栾海和他儿子脸色没什么表情,可刘画梁却阴沉个脸,出来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陆行远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那个大箱子没拿出来,不过刘画梁手里拎的小盒子看样子是没送出去,原封不动的拎了回来。
第二天早上,陆行远和往常一样去了厨房,正忙活,刘画梁带着宋奇进来了,把几个杂役轰了出去。
“宋师兄刘师兄,有什么事吗?”陆行远恭恭敬敬。
“有什么事你还不清楚?”
刘画梁一脚踹在陆行远的胸口,把他踹出一丈多远。
自从破了玄关之后,陆行远的反应比原来快了数倍,让过了大部分力道,换作普通人这一脚便要了性命。
陆行远刚爬起来,又是一掌袭来,刚用胳膊挡住,后脑便嗡的一声,挨了宋奇一下,两眼发黑,倒了下去。
宋奇把缩成一团的陆行远翻了过来,按住他手臂。
“你这辈子就留在玄关吧”
刘画梁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右手在空中慢慢画了个圈,等掌心出了一层薄薄的白气,便一声低吼拍向他丹田。
他知道若是把这丹田的真气拍散,那得数年才能重新聚拢,而且再难突破。只是他不知道陆行远的丹田真气有多浑厚,以为和他一样刚破玄关。
一声闷响,陆行远如同大虾一样弓起身子,丹田的真气一下四散,不过片刻又重新聚拢丹田。
“你若去师姑那里告状,别说我,连师傅都不会放过你,别想着能去总观,再敢不老实那你就活到头了”
刘画梁冷冷的说了几句,伸手拎起他,倒载葱的把他扔进泔水桶。
陆行远费了好大劲才从泔水桶里爬出来,恶臭差点把自己熏晕过去,扶着泔水桶站好。
看几个杂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刘大反应过来,拎来一桶水顺头浇了下去,冲走大部分脏物,然后喊几个杂役过来扶着他坐到一边。
真气在丹田转了无数圈,才一点点稳定下来,陆行远吐出一口浊气,喊了刘大又拎过两桶水,洗了半晌才洗干净。
换上杂役拿来的新道袍换上,继续进厨房做菜。
“道爷,您真是这个”刘大一挑大拇指,一脸佩服。
陆行远苦笑一下,心道,既然刘画梁敢在观里动手,那肯定是栾海默许了,还真如他所说,自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然余琳一走便是自己的死期,别看栾海平日道骨仙风一般,观里除了他俩儿子,哪个不是怕他到骨子里,那郑家半个定城都是他家的,还不是小心翼翼的应对他。
只是不知道余琳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刘画梁出手。
做完饭,陆行远赶觉好多了,除了小腹还隐隐作痛,倒是没什么大碍,拎着食盒给余琳送去。
大概是那小女娃走了的缘故,规矩也没那么大了,余琳让他在外面等着。
他让个小道士去大殿给师傅告个罪,就说今天早上不去了。
等余琳吃完,陆行远进去收拾。
“你这厮饭菜做得还真不错,便是放在长安怕也是没几个能比的上的了,要不这次便和我走?”
麻痹的,大概问题就是出在这儿了,陆行远心里暗骂一句。而且他感觉出来,那个蔡冲才是主事的,这个余琳也许只是狐假虎威。
“不了师姑,我本事低微”
余琳上下大量他一下:“我看你脚步轻浮,似乎受了伤?”
“没有”
“嘿嘿,争吧,我倒要看看到时候都有没有这胆魄,你去取些葱丝姜丝来”
“是”
……
余琳接过装着凑姜丝的瓷碟,陆远行看见桌子上摆着个瓷盘,里面点着碳,一个鎏金的小锅架在上面。
见水沸起,余琳把一勺盐加了进去,接着打开一个木盒,取出一个油纸包,拆开上面的泥封,取出个黑漆漆的东西。
掰下一小块,碾碎,倒入水中,用一个竹片搅拌,一会就变成了褐色。
水再沸,加葱丝姜丝,再沸,撤碳熄火。
余琳用一个银勺舀了一勺,倒进一个白瓷盏里,慢慢饮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气,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一点没理会还等在旁边的陆行远。
一小锅不知道是什么的汤,余琳喝半个时辰,看着比喝酒还慢。
“刷洗干净,小心点,这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陆行远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师姑,这是什么汤?”
余琳一声嗤笑:“汤?这是茶”
“茶……”陆行远嘴咧的老大,
“你喝过?”
“嗯”
“那惊讶什么?”
“哦……饮法不同”
余琳狐疑的看了他一会:“你莫胡说,茶不都是这么泡的?”
“没胡说”
“那你煮来我看,别蒙我,这可是一品团龙”
陆行远点炭火,冲洗了鎏金小锅,只倒了三分之一的水。水刚沸,随即撤碳,掰了很小一块扔进水中。
片刻之后,取银勺倒入白瓷盏。
“完了?”
“嗯”
余琳看了他半天,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味道苦涩,柳叶眉不自主的颤了一下,道袍一挥。
陆行远如同被火车撞了一般飞了出去,一直撞到对面的墙上,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爬不起来了。
“竟敢胡说八道,糟蹋了我的茶,这是一品团龙,天下一年就产百十饼”
余琳说着气愤的站起来,刚要再动手,却看陆行远萎靡成一摊,把道袍一甩。
“看在这几日你尽心伺候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不死,快些滚出去”
陆行远慢慢爬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出去,他知道,若非自己体内来自曲道姑那团强悍的真气,现在自己已经死了。
一天差点死了两次,陆行远心中一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