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偶遇前未婚夫
他的声音原是清冷中带着磁性的,素日听着总有一种生人勿近感。
可因情欲染上几分沙哑之意,反倒是拉近了同他之间的距离感。
不知为何,他在叫自己名字时,总是格外撩人,让她不自觉有些腿软。
“不叫?”男人含笑注视着她。
云闻诗被看得脸更红几分,不由得别开脸。
“顾景安。”
话音刚落,她身体悬空,整个人被男人面对面抱了起来,双臂反射性搂住他的脖子,腿也紧紧缠在他腰间。
“今晚,你逃不掉了。”
云闻诗垂眸看着顾景安,耳根红透。
上次她喝多,顾景安帮她洗完澡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的她并没有完全理解顾景安话里的意思。
直到她被按在床上看着落地窗隙缝处漏进来的阳光时,她才真切体会到那句“你逃不掉了”的含义。
从凌晨到早晨,从最初的浴室到后来的房间内各处,一次又一次地深入交流,让她脑中的酒意已完全散去。
可她依旧毫无半分力气。
云闻诗半阖着眸子,难掩困倦之色,看着身上依旧乐此不疲的男人时,她开始怀疑人生。
明明上次不是这样的!
“景安我困了。”云闻诗沙哑着嗓子示弱。
被顾景安哄着叫了他无数次的名字,这会她叫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她实在太困了。
——又累又困。
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
男人闻言停下动作,双手捧着她泛着潮红的脸蛋,在额间落下一吻。
“最后一次。”
这四个字云闻诗在短短几小时内听得比过去二十三年都要多,她已经完全不信他的话。
“你再继续我真的要生气了!”云闻诗嗔了一眼身上的人。
只是她眸中含着潋滟勾人的水光,额间细密的汗珠将头发汗湿贴在额边,双颊绯红一片,这一瞪,倒像是在撒娇。
“保证最后一次。”
云闻诗还来不及回应这个问题,思绪再次被撞散,她秀眉轻轻蹙着,贝齿咬着下唇。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兮兮模样。
云闻诗整个身体都嵌在柔软的大床里,垂在身侧的手跟顾景安十指相扣。
从今天开始,她收回顾景安绅士这句话。
他明明就是禽兽!
——
云闻诗推着姜元沫走进病房,护士正好在给外婆拔针,见到她来便笑盈盈同她打招呼。
国庆这几天她几乎全天都在医院陪着外婆跟妈妈。
一来二去倒是跟这里不少小护士都熟悉起来。
“不是让你不用天天来吗?怎么又来了。”姜奶奶的话虽像是在责怪,但浑浊眼中的欣喜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妈。”
病床边的姜元沫握住姜奶奶那只骨瘦如柴的手,眼神清明,少了前几日那种傻气。
对于女儿的变化姜奶奶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拍了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慰。
姜元沫是今天午觉后恢复清明,恰好云闻诗当时刚从西山别苑到医院。
得知外婆做了手术,姜元沫顿时便愧疚得红了眼,更加深切地觉得自己于妈妈以及女儿是个负担。
云闻诗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姜元沫才从悲伤中缓过劲儿。
“云云,你前几天不是说要带朋友见外婆吗?”
待到护士关上病房的门,姜奶奶慈爱的目光这才转向坐在沙发上的外孙女。
女儿性子软没主见,结婚后又被养得太好。
这几年家中重担便完完全全落到云闻诗头上,她自是心疼,可到底年纪大了,也帮不到她。
这回手术的医药费,她问过一次,可外孙女只说是问朋友借的。
可她活了几十年,这手术费能借,可这vip病房显然并不是随随便便便能住进来的。
可外孙女不想说,她也不愿追问伤了她的脸面。
听闻姜奶奶的话,云闻诗削苹果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羞赧之色。
“他出差了,下次有时间再见。”
那天她被顾景安折腾惨了,睡到晚上十二点才醒,原本约好去见顾景安朋友的计划也暂且搁置。
她跟顾景安的关系仿佛也回到了重逢之初。
小心谨慎,却又不失礼貌。
好吧。
这可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顾景安依旧还如从前一样温和绅士。
可她却很难再用前几天那种熟稔的态度去跟他相处。
实是那夜的事太过荒唐激烈,她每每想起总觉羞愤难当。
不知如何自处。
直至今日她还是不能将那天夜里那个疯狂得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顾景安跟平日那个一贯清冷禁欲、矜贵绅士的人联系在一起。
故而在家里,她只能躲着顾景安走。
直到前天顾景安因公事去国外出差,她在家里才不至于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出房门就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
从病房出来时,天空已经被一片纯黑幕布吞噬,院外到处都亮着昏黄的路灯,云闻诗揉了揉肩。
假期最后一天,明天又要开始工作了
走到大厅时,迎面走来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只是云闻诗正在回姜可可发的消息,并未注意。
人潮涌动的医院大厅,肩膀忽地被人重重撞了下,手中的保温盒应声落地,右边肩膀上的挎包也从肩上掉入臂弯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闻诗不由得低呼出声。
“抱歉,你没事吧?”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卷入耳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几分,她缓缓抬头,对上那双墨色的蒙着歉意的眼眸。
一瞬间,万物都像是被凝固住一般,云闻诗的脑轰的一下炸开,没了半点思绪。
对方在看清他脸后,带着歉意的双瞳逐渐被惊诧以及厌恶所取代。
那抹厌恶像是尖刀直直刺进云闻诗的心脏。
霎时间,她脸上血色全无,耳边传来嗡鸣声,仿若周遭一切都失了声。
“你跟踪我?”
伴着阵阵嗡鸣声,男人犹如冬日冰雪般寒凉的话语传进耳中。
这冷冰冰的语气同七年前那个雨夜几乎一模一样,云闻诗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她深呼一口气,站直身体,静静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七年过去,记忆中那个温柔阳光的少年已长成清俊疏朗、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那双本该温柔的眸子此刻却像是千年寒冰一般,散着浓浓的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