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龙傲天文里的悲情将门千金(十七)
书房内。
岑靖正半躺在椅子上,地上跪着两个小婢女,拿着装满药材的熏炉为岑靖熏烤双膝。
里头,都是各色名贵药材,对他的双腿恢复破有好处。
作为令徽使的掌令,陛下眼下最信任的人,岑靖的身边如今可谓是奴仆成群。
那些曾经他渴求的东西。
权势、美色,如今都能轻而易举便攥在手心。
“小皇子今日如何了?”
岑靖连眼眸都没抬。
椅子后,一个娇艳动人的美人儿正在用纤纤玉手为其按摩双肩。
屏风后的令徽使低头恭敬道,“回掌令,小皇子今日无恙。倒是贵妃,已经开始水米不进绝食要求见小皇子了。”
贵妃如今被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中。
一应吃食都按照选侍的位份来,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裁撤了。
如今虽然开春,但天气尚且寒凉,像是岑靖的府中,他所经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要燃起足足的炭火。
可贵妃殿内,却早就没了炭火的踪影。
听闻,贵妃那双精心保养的柔荑,如今已然生满了冻疮。
这对于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妃来说,简直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如今,贵妃自然也明白了。
自己那个糊涂弟弟,被岑靖给设计了。
自己在宫中苦心孤诣筹谋了这么久,最终却毁在了这个蠢货手上。
可即便如今受尽折磨,贵妃也从没想过死。
她还心心念念要见她的小皇子。
只要小皇子能登基,她就还是太后,寇家就还有指望。
她到底是皇子生母,陛下总不会如此心狠吧?
可惜,贵妃不知道,在她的陛下眼中,她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那就不必给她送膳食了,饿着便是。反正,她也马上没什么作用了。”
岑靖一把挥开了身后美人的手,脸上满是狠戾之色。
时家父子,明日便会回到上京城。
届时,武毅侯府外,皇城军会把时元洲和时荀父子彻底围死在府中。
而武毅侯府内,会适时搜查出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到时,武毅侯父子他们,便是谋逆之臣。
时家满门,都只能落个斩立决的下场。
而自己,则要到性命垂危的时苒面前,好好羞辱她一番。
问问她,是否后悔当日的趾高气昂,是否后悔当日的退婚?
若是她表现得足够柔顺,自己也不是不能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留她一条性命。
左右,当今这位陛下,也没几天好活头了。
自己靠着神仙散,已经将其牢牢拿捏在了掌心中。
虽说令徽使掌令这身份,算不得正经朝廷中人,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更方便,也更合适。
小皇子,他势必是要牢牢掌握住的。
拿捏住了小皇子,就等于拿捏住了江山。
他想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在岑靖近乎迫切的等待中,前方探子来报,时家父子已经踏入了上京城。
当夜。
武毅侯府内,时苒的院落里灯火一直未熄。
春桃面带愁色看着炉火上的汤药。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春桃惊骇转头。
看到一张和自家小姐有几分相似的脸。
她迟疑道,“公子?”
时荀点了点头,身上还带着一路奔波而来的寒气。
他的身后,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高大身影站在那儿。
那人抬起头,面庞在月色下一览无余。
“侯爷!”
春桃差点喊出声,可一想不对,忙捂住了嘴,又谨慎看了看四周。
“阿苒如何了?怎么就突然病了?如今里头伺候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吗?带我去见她!”
时荀低声问询道。
面上满是焦急。
春桃有些手足无措,可到底是跟在时苒身边的大丫鬟,立刻便沉静了下来。
“小姐病得突然,宫里的太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用温补的药材吊着心口气。”
说到这里,春桃眼眶又红了。
“小姐这些日子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侯爷和少爷,您二位能够回来,也是小姐一直所期盼的。”
说着,她又再度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里头伺候的人,都是小姐信得过的,我先去将里头的人带出来,一会儿侯爷和少爷自可进去,不会有人发现。”
时荀点了点头。
片刻后,屋内伺候的人都被春桃找了个理由带了出来,里头赫然便有茜儿的身影。
待院子内再度安静下来,时荀带着顶着时元洲面庞的人,悄然进了时苒的闺房。
屋内,是浓浓的苦涩药味。
精美的绣床上,时苒安静躺在那里。
若不是胸膛尚有微弱的起伏,怕是看着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时荀缓缓靠近床榻,还没等他伸手碰到时苒。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春日凛冽的风瞬间灌了进来。
而后,黑压压的一片身影立刻冲进了屋子。
看那穿着打扮,是皇城军的精锐。
时荀和“时元洲”的脸色顿时变了。
很快,皇城军身后,出现了一道略有些跛足的身影。
正是岑靖。
“武毅侯大人、镇远将军,真是久闻其名,今日终于得偿一见。”
看着对面二人戒备的神情,他神态自若笑了笑。
“二位大人或许对在下有些许陌生,但,在下岑靖,曾和武毅侯府有过一桩姻缘。可惜,这姻缘有缘无分,今日不想竟是在这番情境下见面了。”
身旁带着的令徽使的人为岑靖搬来了太师椅。
岑靖双腿上的伤不能长久站立。
慢慢坐下后,岑靖的眼神在时家这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武毅侯大人、镇远将军,二位为何不在边关?反倒出现在了这上京城。武将未经允准擅离职守,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时荀早已恢复了平静。
他看向岑靖,冷声道,“这是故意针对我时家的圈套?我小妹的性命,便是你们的诱饵?”
岑靖也不遮掩,拍了拍手。
“谁能想到,两位时大人竟如此看重亲情,真是让在下感动。可惜了,身为令徽使掌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只能将二位大人带回了。”
而就在这时,两个皇城军打扮的人跑了进来。
“掌令,从书房搜到了一些书信,是武毅侯府同边关异族秘密往来的密信。”
这话,说出来都有些滑稽。
毕竟时元洲父子已经十年未曾回到上京城了。
便是真的通敌叛国,也不该是在上京城的武毅侯府邸发现这些东西。
可如今,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在此刻将时家父子就地斩杀的借口和理由。
“两位大人,这当真是可惜了。看来,也不必带回了,来人,罪臣时元洲、时荀,通敌叛国,罪不容诛,传圣上口谕,将其就地斩杀。”
“动手!”
岑靖阴狠地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