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朝堂文里皇帝逼婚怎么办？（32）
太后想要见她？
谢昭昭眉眼轻敛，神态从容地抱着猫走出宫门，却被一大队宫廷侍卫拦下。
“太后唤我前去。”谢昭昭摸了摸猫。
“陛下下令，娘娘不得离开坤宁宫半步，任何人也不可带走娘娘。”
侍卫长的鼻尖沁出汗水，试探着说：“请娘娘稍等片刻，属下立即派人去禀告陛下。”
“不用去禀告，哀家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谢昭昭抬头望去。
燕太后曾经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容貌艳丽却不失威仪，瞧起来雍容华贵，只有眼尾淡淡的细纹彰显了她的年纪。
她瞧见了谢昭昭怀里的小白猫，笑道：“原来玉团跑到你那里去了，哀家找它有一阵了，心里正着急呢。”
谢昭昭将猫放下，玉团不舍地望着她，喵喵喵叫着，见她无动于衷，才乖巧地回到了燕太后身边，爬到了燕太后怀里。
“它倒是喜欢你得紧，往常见着生人，它总是要挠的。”燕太后感到有些稀奇。
她轻轻顺着玉团的毛，突然道：“说来巧了，凡是哀家养的，不论是猫还是人，都对你分外上心。你觉得——”
“母后。”
顾宸步履匆匆地出现，直接插进了二人中间，打断了燕太后的话。
燕太后一脸了然：“陛下来的挺快，是怕哀家对她出手吗？”
“怎么会呢？母后，儿臣想与您说几句话，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顾宸脸上带笑，行动间却是有意无意地挡住谢昭昭，叮嘱道∶“夫子先回去吧。”
谢昭昭从善如流，给他们留出了空间。
众人退下后，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反倒是都冷了一张脸，瞧起来似陌路人。
“哀家什么都知道了。”燕太后叹了叹气，“你就不能让让你兄长吗？他年纪这么大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顾宸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话，直视着燕太后的眼睛，凝声道：“让？母后，凭什么朕什么都得让给他？从朕记事起，无论遇到什么，您总是偏袒他！”
顾宸不明白，为何从小时候起，他见到的永远都是母后的背影。
在他的妹妹被抱着哄睡的时候，他的人生已经充斥着四书五经和刀枪剑戟了。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有敌人伤的，也有父皇打的，甚至还有母后用热茶泼的。
在他因为蛊虫发作喊疼时，母后听说了燕世南突发旧疾，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宫去看望侄子，将他独自抛在深宫。
在他受挫时，他从不敢流泪，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示弱，都不会有一个人心疼，回首时，没有人会站在他的身后。
即使身居高位，他也恨，他也怨，为何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亲人的爱，面对的永远是父皇的训斥，说他做的不够好，面对的永远是母后的冷漠，说她有时候后悔生下了他。
顾宸的眼里有着哀求，“母后，什么都可以给他，这个人留给朕，好吗？”
燕太后没有回应，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燕太后的亲笔信很快送到了燕府。
得知姑母也没有法子，燕世南心下一狠，召集了燕庭司的暗卫。
“既然顾宸违背诺言，那我就彻底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日傍晚，谢昭昭坐在窗前赏月，鼻翼微动，似有所感地看向西南方。
那里渐渐火光冲天。
“走火了！快来救火！”
在一片嘈杂声中，谢昭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一个蒙面女子走了进来，她直直地盯着谢昭昭，眼神复杂难辨。
蒙面女子摘下面巾，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是许久未见的荣昌公主。
“他们说的是对的，你真的是女子。”顾娇站在谢昭昭面前，想笑又笑不出来。
她之前当然也听到了谢昭女扮男装的消息，然而她一直不肯相信，认为所有人都在骗她。如今倒好了，眼见为实。
谢昭昭∶“公主，您怎么会来？”
“燕世南让我来的，本来我才不会掺和进这种事。”顾娇望着谢昭昭，像是要把她刻在心底，“因为是你，我才会来。”
“娘娘，您在吗？”
有一队人来到了门外，轻拍房门。
“我已经睡下了。”
还没等谢昭昭回应，顾娇出了声，她的声音居然与谢昭昭的一模一样。
看见谢昭昭愣了愣，顾娇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
等到门口的人离开后，顾娇开了窗，将一枚令牌塞进谢昭昭怀里。
“谢昭，接应的人在东边，你快走吧。以后，一定要保重。”
直到谢昭昭登上了屋檐，不经意回头看时，那窗前依旧有一道人影。
谢昭昭不知道的是，在她随着燕世南的暗卫离开后，又有一批黑衣人进了坤宁宫，扑了一场空。
那批人是秦玉晔的下属。
“主子，请您责罚，我们没能完成任务。”宫外某驿站，安国的皇室暗卫跪了一排。
秦玉晔∶“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去到坤宁宫时，谢昭已经不见了。”
“谁带走了她？”秦玉晔皱紧了眉头，与此同时，宫内也大乱了。
顾宸很快发现了偷梁换柱这件事，摔碎了坤宁宫内所有瓷器，“都去给朕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顾宸，你疯了！”燕太后也被惊动了，深夜里带着贴身宫女来到坤宁宫，她看着顾宸，像是不认识这个儿子了。
顾宸垂着头，手上还有瓷器划破的伤口∶“我想找到她，儿臣只想找到她。”
看到一向成熟稳重的儿子这样，燕太后也有些不忍，她转过了头，将埋藏在心底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顾宸，你知道为何燕家嫡系这么少吗？”燕太后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数年前，为了你顾家的天下，为了你顾宸的皇位，我父兄都战死沙场，嫂嫂忧郁而终，燕家嫡系只剩下他们兄妹俩。”
“后来，为了给你解蛊，世南求了他的师傅，以身试毒为你炼制丹药，自此落下了病根，每逢秋末，必生恶疾。”
燕太后有些哽咽∶“你说我待他好，我如何能待他不好呢？你亏欠他那么多，为何如今要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