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奶娘
许梦蝶自从和叶薇血契，以及和玄冰神龙二级契约后，越发认识到女主把她归成了自己人。
二人除了努力修炼，便是逗弄原文里狂霸酷炫拽，现在却是个搞笑龙的玄冰神龙。
许梦蝶好奇玄冰神龙吃什么，叶薇解释道:“什么都能吃，但吃灵石可以帮它修炼。”
叶薇演示地掏出一块灵石，刚出灵石袋，就被闻着味儿的玄冰神龙卷起咔咔乱嚼一口咽下。
那惊人的速度看得许梦蝶目瞪口呆。
这天傍晚，许府的小门有人敲门。
来人自称是白家旧人。
听闻白露的转达后，叶薇立马便道：“放她进来，此人于我有用。”
叶薇一边拉着许梦蝶去书房，一边解释：“来者应该是我母亲的奶娘，前些时日我派人辗转寻到她，她应该刚到帝都。这人手里有我娘当初留在叶府的嫁妆册子。”
许梦蝶点点头，叶薇明明以前是被继母苛待的小可怜，竟然还有自己的手下，听起来还分外能干。
她暗自思索，果然书中的人物走到现实，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不过叶薇的人设还是立得住的，龙傲天爽文女主，温柔善良，美丽端庄，与男主相识相知相爱……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男主许梦蝶就暗暗不爽。不过，等九月叶薇去了帝都学院，就会遇见男主了吧。男主在原文里可是把自己碎尸万段了，如果叶薇还喜欢他的话，那自己到时候如何自洽呢……
许梦蝶被叶薇拉着，发了一路呆，直到白夫人的奶娘进书房后，才反应过来——叶薇竟是连这种家族里的事都不背着自己！
奶娘见到叶薇后便老泪盈眶，浑浊的眼珠泛了红：“像，真像……小姐您，长的和大小姐一模一样……”
奶娘颤颤，扶着手杖便要跪下：“小姐……都是老奴的过错。未曾想到，这些年叶府竟如此磋磨小姐，老奴恨不能以身代之。早知今日，当年无论如何，老奴都要留下照看小姐……”
叶薇连忙扶起奶娘，递上帕子为其拭泪：“当年的情况，您能平安地离开叶府便已是不易了。况且您陪着母亲在叶府受了太多苦，早已把您当成了半个亲人。您走后，她才敢放开手脚再无顾虑，救出余下的白家人。”
奶娘想起旧事，老泪纵横。
听二人一番叙旧，许梦蝶才知道叶薇母亲与叶府的恩怨。
当年白府与叶府同为帝都世家，忠于皇室，族中大部分子弟都入朝做官，其中不乏女子为官。
但白夫人白杏恰巧天赋卓绝，被九霄派收为弟子，从此脱离了凡人的王朝。
叶府则与皇室沾亲带故，一度权势滔天。
洛水白梅白杏学成出世的那一年，曾回帝都探亲，恰巧便遇上了成为叶家家主的叶父叶问之。
叶问之对白杏一见钟情，奈何自己并无灵根，便设局构造白家谋反罪证，拿白家上下百口人的姓名威胁白杏同自己成亲。
白杏亲缘未断父母兄弟尚在，不得不为了家族妥协，放弃大好前程，自断修为嫁给叶问之。
可叶问之却在得到白杏不久后就厌弃了她。与另一族的女子周氏打得火热，在白夫人怀孕期间出轨。让周氏也怀了孕。
后来，叶问之自觉之前的威胁白家可能会翻盘，便不顾约定再次谋害，将白家彻底拉下马，妄图斩草除根。
白杏拆穿了叶问之的阴谋诡计，救出来所有白家人，送他们远走高飞。自己却因临产虚弱被叶问之抓住。
再后来便是白杏生下叶薇，一年后去世，叶问之续娶周氏，为他生下叶二小姐。
安顿好奶娘后，叶薇有些闷闷不乐。
许梦蝶见她情绪不高，便让白露端了甜汤，进了叶薇的屋子打算陪陪她。
木门缓缓打开，叶薇见是许梦蝶，露出一个笑，往一旁挪步让许梦蝶进屋。
“喝点甜汤再睡吧。”许梦蝶放下托盘，“这甜汤清甜可口，喝完便能做个美梦。”
叶薇关上门，有些低落，没有说话，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像只落单的小狗，等待主人摸头。
许梦蝶心下一软，却也对叶家更愤怒了。
许梦蝶慢慢凑过去，握着手腕，把叶薇带到桌前。
“坐。”许梦蝶轻按住叶薇肩膀。
叶薇没反抗，像杨柳拂风一般顺着许梦蝶的力度坐下。
许梦蝶将碗向叶薇手边推了推，示意她喝。
叶薇仍是低着头。
许梦蝶以为叶薇哭了，正要伸手抬起叶薇脑袋——叶薇突然转身，把自己埋进许梦蝶怀里，紧紧抱着她。
许梦蝶一愣，抬手抚了抚叶薇的头发，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们叶薇最好了……”
叶薇把人搂的更紧了。
其实叶薇没有那么难过，也并不想哭，她认识到叶府的无情。
只是听见奶娘那些话，她忍不住顺着奶娘的话想——若是从小奶娘便在自己身边，兴许她也能知道被长辈关怀宠爱的感受。
仍记得有一年春天二妹摔倒，继母抱着二妹吆哄，又蹲下带着二妹用树枝使劲抽打地面：“都怪这该死的地，把我们妞儿摔疼了，这破地，臭地……妞儿不哭，奥，娘抱抱……”
那时候她穿着一身旧棉袄，艳羡地看着二妹，可她甚至不敢从暗处走出去，只能在心里想，若是爹再喜爱自己一些，继母会不会偶尔也能这般哄自己。
那时她尚且对这个家抱有期望，像每个纯稚的孩子一般，纵使被家人嫌恶，也仍旧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兴许是许梦蝶的怀里太过温暖，叶薇的眼泪终于如冬水破冰，缓缓流了出来，又被许梦蝶胸前的布料吸收，氲湿一片。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叶薇抬起头，湿润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颤了颤，眼中含泪却分外认真。
“会的。”许梦蝶摸摸叶薇的脑袋。
叶薇把头再次缓缓埋进许梦蝶怀里，半晌，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许梦蝶心疼地抱着人，叶薇几乎一整个年少时期，都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叶府，承受着来自最亲近的人厌恶与毒害，无人保护无人可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苦了。
烛火幽微，风吹影晃。
许梦蝶最后陪着叶薇躺在床上，仍安静搂着人，试图给她一丝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叶薇的声音低低响起：“从小她们就不喜欢我……叶问之说我是野种，他不认我。”
她停了一会儿，在许梦蝶帮她顺背后又有勇气开口：“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周氏给我下毒，也知道我挨欺负，他都知道……”
“他明明是我爹，却那么恨我。”叶薇声音里只是平静，没有恨与怨，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许梦蝶却心中抽痛。
叶薇这些年，是用这话劝了自己多少次，才能如此平静地把这些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