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容有失、另辟蹊径
所谓“人才市场”。
是每座城池都有的广场，或大或小。
有些类似现代社会的务工广场，纯出力的，有点技术的……应有尽有。
人们聚在一起，按照本领不同分列，等待雇主上前挑选。
苏晨第一次在江南接到任务，就是通过这种途径。
雇主会选出一帮人，择优而用。
年轻力壮的，出价会高些，运气好的更会被直接买下，吃喝不愁。
唯一公平的地方，便是生死自负。
因此，像这种一对一服务，苏晨也没什么经验。
该收他多少钱呢？
这种事如果不提前谈好，曹老板回到家中，双方实力瞬间翻转。
苏晨不确定能要个好价钱。
迎娶蔡琰，需要捐个官位，还得有像样的聘礼。
想到这，他的心理预期佣金，又翻了一番。
“曹大人，这趟路途凶险，我要两百金作为酬劳。”
苏晨猛抽胯下，艰难跟上，开口第一句就给曹操整懵了。
这小子怎如此贪财？
都这节骨眼了，还在想着佣金的事。
不过说话回来，两百金这个价位，倒是很看得起他。
“好！”
略作犹豫，曹操立即答应，回望远处四起的烟尘，抽打胯下的频率又加快一分。
苏晨：？？？
曹老板果然财大气粗，不按套路出牌啊。
两枚铢钱，就能吃一顿饱饭。
一万铢钱，折合一金。
汉书·食货志说，黄金重一斤，值一万钱。
两百金，就是两百万钱。
如果把一枚五铢钱比作人民币一块。
苏晨护送蔡琰，获得佣金五千块，就是正常价格。
而这次，直接翻了四百倍。
但见曹操如此果断应下，便觉得自己格局还是不够高。
唉！草率了。
“大人，走这边！”
苏晨不再懊悔，而是直接发号施令。
这一趟任务做完，他就发达了，必然要上心一些。
或者说，苏晨已经暗下决心，拿出十二分的干劲，也得安安稳稳跑完这一单。
“胡闹，你我纵马而驰，哪有走小路的道理？”
曹操板着脸，对苏晨的建议不以为意。
他第一时间冲出洛阳城，等董贼反应过来，已经领先几十里地。
必然要快马加鞭，尽快赶路。
走小路，乃下下之策。
“大人听我一言，只有走小路才能活命！”
苏晨如此说，也没别的意思，只想着要拿到佣金。
因为，曹操胯下乃西凉战马，耐力好不说，还能适应各种崎岖地形。
而他骑乘，只是黄巾兵里抢来的普通黄鬃马，短时间内还有力气跟上曹操。
时间一长，就被会甩在屁股后面吃灰。
“子淳，我花钱雇你，可不是听你絮絮叨叨的。”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曹操明显有些急躁，温怒道：“驾！”
见曹操又在挥鞭催马，苏晨有些着急，忽的心生一计：直接将其拉住，强行改变方向。
“曹大人，小心！”
苏晨大叫一声，曹操以为有暗箭袭来，本能地匍匐在马背上。
苏晨趁机爆发出马儿最后的力量，追上前去，夺过缰绳。
半晌。
二人已经行至山林。
曹操气不打一处来，牵着马叫骂道：“子淳，你是何意？”
若非他自知不敌，早就抄家伙跟苏晨干上了。
苏晨收回架在曹操肩头的飞龙枪，故作怒态：“曹大人，你是我护送之人。
这一路上，都得听我安排。
否则出了岔子，该当如何？”
他本想说，出了岔子佣金找谁要去，似乎觉得不妥，才换了说辞。
至于，拿枪头威胁曹老板，苏晨也是无奈之举。
两百金啊！
总不能因为马的问题，失去暴富机会。
“哼！”
曹操本就黢黑的脸面，更黑了。
在被架住脖子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怀疑苏晨会劫他回洛阳讨赏。
看苏晨一脸的义正言辞，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曹大人，我做这卖命的买卖，就图个钱财。若你非要一意孤行，身陷险境。我将你捆在马上送回陈留！也不是不可以。”
苏晨双眼一眯，言语、神态，无不透着“认真”二字。
曹操猛吸一口气，被惊的不轻：“你，你可知我是何人？”
“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人妻……咳咳！
总之，从现在起，你必须得听我的。”
苏晨其实也就想拿言语唬他，以免曹操独自离去，佣金不翼而飞。
曹操对这番言论，很是无语。
但快速思索后，也就释然了。
毕竟，在这乱世，花钱招来卖命的死士，大多顺风浪，逆风苟。
少有真心为主家安全考虑的。
“好好好！”
一连三声好，二人再无言语。
顺着山路走了两个时辰，曹操干瘪着嘴唇实在忍不住了：“某又渴又饿，走不动了。”
苏晨看了看天色，觉得是该找个地方休息。
便寻着声音来到一处山涧。
曹操丢下马匹，双手捧水大口猛灌，通身舒爽后才走过来伸出一手：“走的匆忙，你可带了面饼？”
“嗯！？”
苏晨突兀一愣，抽出在行囊内捏着鹿肉的手，心道：有肉不吃要吃干粮？
他倒还真有些没吃完的！
“路上一应开销都记在某身上，回到陈留十倍返还。”
曹操接过干饼，便自顾着去山涧旁坐着，就这山泉吃了起来。
这种胡麻饼，挺好吃的，就是放干以后，有些硌牙。
“借胡麻饼一张，值二钱，十倍就是二十钱。”
苏晨很不理解曹老板的癖好，记好了账，便靠在一颗大树吃起了鹿肉。
拿出水囊，装的是昨日剩下的酒水，味道其实也一般，总好过白水。
曹操本在暗自冷笑，嘲笑苏晨胸无大志，空有一身武艺。
无意间回头，却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子淳，这鹿肉可是昨日剩余？”
苏晨撕下一块丢入口腹：“是啊！”
“嘿嘿！”
曹操当即放下胡麻饼，搓着双手走了过来：“给某也来一块。”
“啊？你不是喜欢吃面饼？”
人言曹操善变，苏晨也就有个大概的印象。
真实接触到，才算是深切认同。
我要分你鹿肉，你主动要面饼。
我给你了面饼，你又来要鹿肉！
真是没谁了。
“一斤鹿肉钱九十，十倍就是九百。”
苏晨打开包裹，拿出一块递给曹操，并提前算好了账。
曹操表面笑嘻嘻接过食材，心里却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这鹿肉，似乎是，他买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