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碧华渊
望舒端坐上座问道：“可有玉兔踪迹？”
灵恩一板一眼回他：“她在不夜城，那里乾曜管辖，我们的人不便踏入。”
在灵恩近乎冷漠的话语中，很难想象他们三人是曾经一起玩闹的师兄妹。
不过玉兔倒是会藏！
望舒沉着片刻，无甚情绪缓缓开口：“既是如此，我亲自去一趟。”
“长醉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值得神君前去，那兔子应该也不会永远窝在那里。”
这话并无不妥，只是语调却让人觉得怪里怪气。
“长醉兰确实不重要，可兔子对我来说却没有你想象那么无足轻重。”
这句话不知道惹了灵恩哪根弦，她极为不敬道：“我以为神君冷漠寡情什么都不在乎，如今看来并不是。”
望舒知道，灵恩因为当年师父的事情对他心生怨怼，一直提着那股劲儿，不愿意和他重归于好，尽管沉稳了许多，可内心还是喜欢置气的孩子。
“我在乎的很多，我在乎天界安危，三界祥和，在乎芸芸众生，在乎我身边之人，自然也在乎你们。”
望舒难得展露情感如此赤裸，但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师兄这番剖白，几分真几分假呢？”
“灵恩，我不想再揪着前尘不放，我希望你也是。”
“哼，神君要去便去吧。如果让我先见了那兔子，不会留活口。”
说罢，转身挥袖离开了大殿。
当年师父散尽灵力将妖魔封印于罗刹海，灵恩便一直驻守在那里，现如今望舒招她回来亲自教导韩行川，她对此颇有怨言，但索性韩行川很合她的眼缘，望舒便也懒得与她计较态度问题。
“来人！”
听到望舒的传召，殿外走进来一个金甲侍卫。
“神君，有何吩咐？”
“你去崇明阁拿净白玉来。”望舒挥手给了他一个自由进出崇明阁的令牌。
“是。”
云游刚好入了悲天殿，这净白玉是敛去气息之物，他要那东西做什么？
“兄长，要去何处？”
“小玉在不夜城。”望舒言简意赅。
“我同您一起去。”
“不必了，妖魔混杂之地不同于人间，可能会遇到危险和麻烦。”
云游反驳：“兄长，我又不是雨金庭那些娇贵的花儿。”
纵然在乾曜的管理下，不夜城的精怪都是可控的，但毕竟他做不到面面俱到，若有面具人那般心怀鬼胎之人，也是不小的麻烦。
不过望舒转念一又想，那面具人至今毫无线索，若是能就此引出他，也未尝不可。
“好，你随我去，带上乐风。”
云游不解：“带乐风？”
“她平日总和小玉厮混在一起，或许对此行有助益。”
话音刚落，那银甲小将军也入了大殿，自行请命：“神君，我也愿前往。”
今日倒是热闹。
望舒扫了一眼他：“怎么，你监视乐风还不够，连我也不信任。”
“神君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去保护您！”
少年将军抬起眼，不卑不亢，语气坚定。
“不劳韩将军，神君自有我护着。”
云游看不惯韩行川不是一日两日了，总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对他一向语气不善。
“我不是残废，用不着你们护，不过织女说的对，知己知彼，你去妖魔所在之地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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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风得知自己也要去不夜城，烦恼和喜悦相互交织。
这烦在神君肯定会派自己去劝说小玉，而且这一趟旅途未知，指不定遇到什么倒霉事情。
这喜在总算不用坐以待毙，等着玉兔是否安好的消息。而且还可以见见传闻中神秘的不夜城，为自己创造增添素材。
“要去不夜城必须通过无尽渊。无尽渊妖魔繁杂，为了避免麻烦，需要用净白玉收敛我们与之相斥的气息。”
望舒重新召来那三人，让侍卫将净白玉交给了他们。
乐风将白玉化成了手镯，嘴欠道：“神君，如今没有无尽渊了。”
“嗯？”
“那里已经改为碧华渊了。”
望舒审视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小仙去天孙娘娘那里领取衣物，听………路过的小动物说的？”
望舒冷哼一声：“小动物？你是又和妖聊到一处了吧？”
乐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不是，就是会说话的小驴！”
说完又在望舒眼皮子底下向云游求助，云游无奈岔开话题：“兄长，可是先去找乾曜？”
这一切被韩行川看在眼里，心中竟然觉得乐风和云游公然眉目传情。
望舒不以为意：“何须找他？”
“几百年前，为了维护不夜城的安宁控制了无尽渊的那个大妖，说的难道不是他吗？”
乐风心道：都说了是碧华渊。
“不必找他，不带兵甲，也不算我们天界犯他们妖族。就算乾曜以外的妖魔知道也说不出什么。”
神仙与凡人不同，出行无需准备太多东西，等望舒处理好天界大小事宜，众人便出行来到了碧华渊。
绿林溪流，鲜果繁花，还有不知何种宝物悬于上空散发出暖光，让此处镀上了一层金光。
和望舒第一次来无尽渊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的无尽渊天空永远是昏黄的，弥漫着血腥之气，累累白骨随处可见，多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妖魔聚于此地，除了掳掠人类还会互相残杀。
后来因天界讨伐，这里情况有所好转，那些小妖魔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没想到乾曜接管这里后，简直脱胎换骨。
听说他和此处的精怪都签订了不得随意伤人的妖契。但望舒始终觉得一定存在一些漏网之鱼。
这样的散漫之地依旧无人看守，随处可见一些小妖四处游荡。
望舒此次难得换下浅色衣裳，穿了一身绣着金纹的黑袍，并无多余的配饰，却难掩他的华贵。
简易的面具遮盖住那张自带威严的脸，只露出那双明明淡漠却自带情愫的眼眸，让他平日的三分艳色变成十分。
见云游的眼神一直落在望舒的身上，乐风用胳膊碰了碰他，小声嘟囔：“您克制点吧，面具挡了脸，可没挡你眼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四人来到碧华渊皆带了面具，佩着净白玉。
“我喜欢看，没什么好遮掩的。”云游傲娇地哼了一声，迈快了步子跟上了望舒。
“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
韩行川见云游终于远离了乐风，自己凑过去有些不悦地问。
乐风被他忽然靠近吓了一跳，一惯没有好语气地回复：“关你什么事？”
“你们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看有问题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