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吃人
“兄长这是做什么?”云游半坐在地上,点亮了满室的烛火。
“你还敢问我?”
望舒站在他身前,领口散得不成样子,里面的皮肤比锦缎还要亮眼勾人。
云游的眼神太过坦诚,望舒这才惊觉自己衣衫不整,曾经被云游舔舐过地方也露在外面,他急忙重新规整自己,满脸都是因为羞恼而透出的薄红,明明是不染尘世的神,眼神却偏偏自带一种妖冶的魅惑。
怪不得李红娘第一眼将望舒认成了勾魂摄魄的妖精。
“明日唤小玉来!”
冷冷的声音让云游回过神,不解问:“为何?”
“为何?哼,自然是治治你那魔气情毒积留的脑子!”
看来望舒依旧以为自己是因为魔气才变得有所不同,云游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借此亲近他不错的理由。
但后半夜,云游不仅不能继续睡在床上,连屋门也不允许踏足了。
他就这样在门外站了一夜,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望舒做了什么。
清晨,望舒推开门就见云游一脸讨好地看向自己,望舒没有给他好眼色,冷漠道:“马匹牵出来,今早就离开。 ”
唯恐那李道士再来黏上自己。
珍珍临走前偷偷对李红娘说:“姐姐,如果我有一天无家可归能不能来你这里打杂活啊?”
李红娘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跟着仙人,怎么会无家可归。”
珍珍咧嘴一笑:“那说好了,你不能反悔!”
云游将珍珍扶上了自己的马,望舒依旧黑着一张脸,珍珍悄悄问云游:“公子怎么了?因为马匹少了吗?”
马匹没了,正好乾曜大哥不知为何负气离开,否则岂不是云游哥哥要和他共乘一马,想想这画面,珍珍就觉得可怕。
继续北行,问了一路,也没有人听过那茳溪村,拐卖珍珍人倒真是费了大功夫的。
那日之后,望舒的确灵鸟传信召小玉前来,但迟迟没有回音,望舒以为小玉定是在哪里偷懒,便没有在意,只想着回了天界好好罚她,让她长长记性。
越往北走越是荒凉,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随处可见的流民无家可归。
望舒见一孩子在父亲怀里大哭,他下了马去询问,又分了些吃食和银两给他们。
可那孩子的父亲不仅毫无感恩之意,还对他们面露凶光。
云游瞧见了那孩子身上的伤痕,感知到诡异的气氛,嘱托珍珍不要下马,自己则翻身下去拉回了望舒。
望舒蹙眉,这才发现周遭不远处的流民全部面露贪婪神色,一点点聚集打量着他们,就像是恶狗看见了肉骨头。
那孩子还在哇哇大哭,却不是因为饥饿,而是疼痛。父亲手中藏着刀片已经割伤了孩子的手腕。
“兄长,还看不出吗?他是要吃了那孩子充饥,现在我们在他们眼里都变成了食物。”
“我又不是蠢货。”
望舒拂开云游握紧着他胳膊的那只手道:“皇城距此地虽然远,但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人类的朝廷就没有派人来管吗?”
“兄长与其管他们,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处境。”
那些流民越来越近,多是面黄肌瘦的饿汉子,鲜少有女人和孩子。
望舒阴阳怪气道:“怎么?你连几个流民都打不过吗?我要还担心自己的处境?”
云游笑了笑,旁若无人的凑过去:“兄长的意思是让云游保护好你?”
一旁的珍珍已经吓得瑟缩起来,心中暗暗骂云游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调戏公子。
“滚!”
望舒冷冷送了他一个字,自那夜云游被踹下床,他们的相处氛围越发怪异。
云游曲起手指,做了一个简易的结界将望舒珍珍护在其中。
“我怕伤了他们,兄长怪罪。”
“我还不至于迂腐到如此地步,不过,你不可伤人性命。”
“遵命。”
那些流民的身上手上还残留着腐败的臭气,云游不想他们靠近,直接化出一道水柱将那冲过来的七八个人卷在了一起。
等他们吃尽苦头,呛够了水,没了一丝力气,才将他们甩出去。
孩子则被他抱进了怀中。
“兄长,这些人怎么处置?”
望舒负手看那些瘫倒在地的流民许久,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今日本就该回天界一趟,届时让天府宫的人处理吧。”
云游不解:“回去做什么?”
“回悠闲泉泡泡你那脏脑子!”
云游这才想起距上次泡悠闲泉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那珍珍和这个小家伙呢?”云游指了指怀里三四岁昏睡过去的娃娃。
“往回走,去最近的琼州。”
琼州偏僻,但还不至于发生人吃人的现象。
客栈更是又少又简陋,他们随意找了一处住下,这次的老板是一个孑然一身的老翁。
他看起来十分喜爱那个孩子,把称得上好的食物都拿出来款待他们。
云游问道:“老伯,为何这里如此破败不堪?”
老伯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所不知,琼州多战乱,本就民生凋敝,后来遇上旱灾和瘟疫,死伤无数。闹鼠疫的时候官府为了不让其扩散,封了琼州城,让我们自生自灭。我的家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命硬的孤寡老头子守着这里。”
旱灾是天界的人疏漏,可人间的朝廷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顾百姓死活。
那些贵人在皇城享乐的时候,这里却是民不聊生,人间炼狱。
望舒神生万年,其实早已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可纵然有半数恶人,也还有另一半的好人值得他们庇护。
云游若却有所思,神守护苍生,可苍生之多,护得过来吗?更何况他们本性恶劣,自相残杀吃儿吃女都做得出来!
他临走前给了珍珍一把防身的匕首,方才那些人令他心有余悸,不得不防。
等到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云游本想今日将那泉水的秘密问个清楚,可一回到天界,望舒就急忙去处理各种事务了。
而云游偶然在小仙娥手中发现了一本在天界广为流传的话本《霸道魔君俏仙君》,作者署名:风一般的奇女子。
故事的主角是堕魔的乾曜和望舒。
云游拿着罪证扔在罪魁祸首面前的时候,那人还在奋笔疾书写新的一章!
乐风一看云游铁青的脸色和凌迟处死她的眼神,心中大叫不好,那天只匆忙换了其中男主角,却忘了改书名!
乐风赔笑着说:“心情不太好? 蜜月如何?”
“什么蜜月?”云游听不懂,乐风又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
乐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大胆表达思念之情:“没什么,我说想死你了。”
“你别扯开话题!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