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释
这让她怎么答，总不能说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您等等它自行就会消退这种话吧。
见玉兔脸色难堪，望舒系好衣领，蹙着眉头问：“如何？”
“嗯……这个……这个好像是……”
“又这般吞吞吐吐，说了多少次有什么便说什么。”
玉兔心中哀嚎，这让她怎么张得开嘴。
这安神香的作用并不是只能解情毒，之前她也做过各种实验，只是连接魂灵，缓解身体病症的一种幻象而已，如今幻象中的痕迹却实实在在出现在望舒神君的身上了。
莫不是头发和衣料是关键因素？
玉兔摇摇头，先胡诌一个糊弄过去算了，这简直是对神君的大不敬。
“神君，您除了这些淤痕，还有别的不适吗？”
玉兔问出口就后悔了，他有什么不适，自己不清楚吗？她刚想岔开这话，没想到望舒神色无异的告诉她：“头昏脑胀，有些乏累。”
“仅仅如此？”玉兔一边后悔一边忍不住去好奇。
“不然呢？这究竟是什么？”
玉兔呵呵一笑：“神君您常年修行的是静心一类的术法，想必最近心里不静，气性太大，故而生了这紫红的……欲斑。”
望舒对玉兔的回答并不全信，怀疑地看着她，这欲斑他可从未听过，怎么看都像她临时胡诌。
望舒并没有戳破她，只问道：“怎么消退？”
“我给你拿些涂抹的药物，还有就是您见见云游吧，别再生气了。”
望舒意味深长笑了一下：“小玉，我这欲斑，不会是你做的好事吧？”
这一问，心虚的人结结巴巴，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绝对不是，我……”
“你这慌乱样子，我现在倒真是怀疑是你故意为之，接着引出让我原谅云游，少生气红斑才会消退的话头。”
小玉心想，确实跟我有关系，但搞出痕迹的可是云游啊！而且是云游自己差点栽在魅妖手里，望舒神君怎么就上升到原谅这两个字了。
玉兔试探性问：“他第一次下界，难免大意，您该不会仅仅为了那件事生他的气吧？”
“够了，让他自己回去好好反省，怎么也像云昊耍小孩子脾气？还有你，别再和他沆瀣一气，不知轻重。”
不知道是不是小玉的错觉，神君佛袖而去的时候，脸色怎么好像有一层红晕？难道是穿高领的衣袍，勒着了吗？
回忆完毕，小玉扒拉着云游往外送：“我当然反应大了，您知不知道，这可是对神君的亵渎，此事，您别再提起，烂在肚子，只有你知我知。”
云游心中失落，机械一般撑开纸伞，走了两步，心生疑惑。
“天界素来没有四季变换，哪里来的雨水？”
玉兔看他换了话题，紧绷的神经放松，对他解释道：“嗐，新上任的实习小雨神，灵力控制不稳，这会儿整个天界都烟雨朦胧的，那些小仙娥别提多开心了。”
神界每五百年就会有一次职位交替，人员选择是由各个神州仙岛，送往天界进行考核。
按理说他和云昊也是要靠自己能力争取想要的位置，可一向注重这些的望舒，仙考已过，却一直没有提起。
“我…………”
玉兔知道他想说仙考的事情，抢先一步告诉他：“您知道我是直肠子，这话我就直说了，神君说您还不具备参加仙考的资格。”
云游眼睫颤了颤，垂眸喃喃道：“我知道了。”
小玉其实不甚了解云游，但自从成为乐风书迷以后，两个人臭味相投，私房话也就多了，乐风看着云游的时间比望舒还要多，自然也更全面的了解他。
她说望舒神君像冰，是遇到阳光都化不掉的那种冷冽。而云游像水，相安无事时，他是潺潺溪流，温柔无争；发起疯来，他就是洪水海啸，不管不顾。
此时的他，垂着眼眸站在雨中，微微上翘的眼尾处晕出一抹淡淡的红，不言不语任那冷雨打湿自己的衣摆，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若是以前，小玉肯定上去安慰他，我的漂亮乖乖，谁又欺负了你了啊？我去帮你揍他。
但现在，这招对她是不管用了。
谁家乖宝宝会给在幻境里人欺负成那样？
“小神君，要我说，您还是仔细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神君才会如此生气。”
云游抬起眼，眼神漠然，满不在乎道：“你们不是说，我与那女妖正亲亲我我，恰好被神君看到了吗？”
玉兔：？？？谣言传着传着，当事人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她咳嗽一声正色道：“我觉得不尽然，看神君的态度，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我意识混乱，甚至不知他是何时来的，更别提都发生了什么。”
“那您去问问云昊，这些事都是他传出来的，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瞒在心里。”
玉兔撇清关系，又把还在四戒阁受罚的战友供了出来。
云游把伞往上移了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云昊传出去的？”
明明是和善的笑，但隔着雨幕，那没什么温度的语气让玉兔后背发凉，眼前的云游和刚才低眉垂目，黯然神伤的云游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桃花眼，凉薄唇 ，一向在仙娥们口中温柔有礼，淡雅如莲的小神君，此刻眼眸阴冷，笑地让她不寒而栗。
陌生却也不陌生，乐风说的丝毫不差。
这么多年，克己慎独，光风霁月是做给别人看的，又或者说，是做给望舒看的。
在玉兔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云游嘴角的笑上调了弧度，又重新给自己套上了儒雅的壳子，变回那个怀瑾握瑜的白衣仙君：“你紧张什么，我这就去找云昊问个清楚。”
这么多年，他虽然与人疏离，但却永远一副笑意盈盈的客气模样，遇到什么事，又装得楚楚可怜，以至于小玉现在才意识到，他分明不是大家刻板印象里那种温和的长相，反而眉宇之间有几分阴鸷。
云游冷着脸，踏着雨，不疾不徐走出了太清宫。
他去的方向却与四戒阁背道而驰。
锁妖塔悬于崇明阁内，四周蓝焰围绕，灵力所化的蜉蝣守护着这座古塔。
崇明阁外的守卫见来人是云游，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背后却在议论：“小神君不会真是来看那只魅妖吧？他们真的有染不成？”
云游将这些话尽数听进耳内，却也没有训斥他们。
直到入了阁内，来到了锁妖塔前，这次守卫将他拦了下来。
“我要见那只魅妖。”
云游毫不避讳，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这…………”
守卫犯了难，虽然说神君没有禁止云游进锁妖塔，但万一那传言为真，他若是真的劫塔，自己到时候可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