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夜注定难眠
“拿好东西，别落下。”
马在原的mpv乖巧沉稳地把五人载到了顾雨寒外婆家的楼下。
顾雨寒却并未立刻下车，只是低头不语，车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酝酿着疑惑，不知怎么开口。
“大家先回家吧，我今天太累了，明天你们不是周天吗？早点来我拳馆，我把你们想了解的，都告诉你们。”
车里的灯光昏暗，马在原声音低沉，听到这话的夏雷，心情复杂。
“今晚别喝酒了。”顾雨寒嘱咐了一句马在原，回头对夏雷微微一笑，下了车。
每一次顾雨寒对夏雷的微笑都像是一种眷顾，早已认命的沈阔每次看到都很难不嫉妒。
夏雷反应总是慢半拍，他回应着点了点头，呆滞的模样与他现在的硬朗帅气有一丝违和。
顾雨寒外婆家的小区建于1995年，如今已有三十多个年头。
那时候的房子没有限高，总层高七楼八楼是常有的，而且没有电梯。
好在外婆家的楼层不高不矮，在三楼，外婆已经年过七旬，上下楼不算方便，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坐着。
顾雨寒会在放学后到附近的小超市买点菜和肉上去，而这两天她在外面待到比较晚，再加上她也不想被马在原过多关照，只好等到他的车离开小区再去那家超市买菜。
顾雨寒顺着老旧的水泥楼梯向上爬着，虽说这小区年岁久了，但每天还是有人打扫着，微弱地灯光映在发亮的水泥地上。
它被盘了三十年，早已发亮。
其实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是一楼东边的住户自己装了声控灯，到了二楼就是一片漆黑。
顾雨寒在一楼和二楼楼梯拐角的窗户停了来，她透过老旧铝合金窗户看向楼下，马在原的那辆复兴mini正在胡同里掉头。
那车子浑身光亮的黑漆映着周围的倒影，贯穿式的前灯和尾灯充满了科技感，顾雨寒刚了解到这辆车子八十万，那不是马在原的，而是顾江公司的车。
顾江，就是她不想见的父亲。
她此时心中也泛起一丝好奇，顾江最近在靠什么挣钱？
这年头经济不好，买辆八十万的车不算容易了，该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见那辆车驶离小区，顾雨寒才快步下了楼。
已经快十点了，超市不会关门了吧？
那家超市是这个小区的底商，都是两层的构造，一楼上铺，二楼住人，一般来说都是十点后才关门。
顾雨寒加快了脚步，因为外婆家里没鸡蛋了，这个时间来，恐怕是都要卖光了，或者剩下的都是碎的。
“不行，明天开始要早起买菜了。”顾雨寒内心对自己说道。
她还是很想每天去练练自己的拳脚的，一边走向超市，她一边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到底是谁给自己的勇气？
夏雷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胖子，在和混混儿搏斗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地上去拔刀相助？
难道自己是一个女侠？
若是当时被欺负的是别人，自己还会上去帮忙吗？
顾雨寒如此问自己，白皙的面庞悄然泛红。
并不会，她只会帮人报警。
这几年被混混儿欺负的人多了，大家早就司空见惯，要是每个都管，那也不用好好上学了。
而今天夏雷和马在原在和那几个坏人搏斗的时候，她没有上去帮忙，也是因为自己不想再添麻烦。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累赘，因此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拥有保护同伴的能力！
夏雷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蕴藏着怎样的秘密……
马在原被车撞成那样都没事，他今晚浑身泛着的白光和蓝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加上一路上男生们的谈话内容，顾雨寒也早有思考。
是啊，为什么呢？这个国家为什么忽然就封锁了自己，搞起了内循环经济呢？
林林总总的怪异现象，她也想探索其中的根本原因。
来到超市，顾雨寒仔细挑拣了十几颗鸡蛋。
“这么晚才回来啊，你外婆估计都睡了吧？”
“嗯……快考试了，在学校里上自习，何姨一共多少钱？”顾雨寒对超市的老板娘礼貌地微笑，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来这个超市。
“十块五毛八，你给我十块吧。”
“给你转过去了，何姨再见。”
“再见，小美女_”
何姨看着顾雨寒倩丽的背影，不禁感叹道：“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是啊是啊……”一旁的老板早已看得入迷。
“啪！”老板娘一个耳光盲打到了他的脸上。
顾雨寒拎着鸡蛋，用手机开着闪光灯，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
夜里十点了，她不想让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邻居们。
小心地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老旧的合页发出吱嘎的声响，顾雨寒只好把动作尽量放慢。
只有玄关的灯还开着，客厅些许昏暗，外婆一直坚持睡在北向的卧室，她害怕自己的外孙女晒不到太阳。
其实一个学生白天都在学校，晚上回到家北边南边都是一样的，顾雨寒这般和外婆解释，可老太太很倔强。
可能老人们对孩子都是这样吧，他们总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孩子，只有这样做了他们心里才踏实。
轻手轻脚地换上家里的拖鞋，轻手轻脚地把鸡蛋放到厨房，轻手轻脚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顾雨寒动作利索地把头发重新梳了梳，全部扎在了后面，方便刷牙洗脸。
在这十八岁的青春年华，同龄人还在长痘痘，她的皮肤却始终如一地白净、光滑、无暇。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不会像其他同龄女孩每天问自己一百遍：我怎么这么好看？
她只是在思考自己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和同龄人那么没话题。
好在，这两天的夏雷，“版本更新”的这个夏雷，和自己一样拥有同龄人没有的思维和见解。
强者喜欢独处，其实非也。
只是他们思维达到一定高度之后，能与自己同频交流的人越来越少，在合群与孤独之间他们坚持自我，选择了后者。
有时合群就意味着普通，就意味着平庸，并非自命不凡，只是真的做不到。
而当他们遇到了和自己同频的少数人，也同样会谈笑风生，忘我地表现自己的快乐。
“我并不是高冷，也不是自闭症……我又不是个冰箱。”顾雨寒一边刷着牙，一边笑了，而牙膏泡沫不小心滴落在胸前。
这样的不小心，还是头一次发生。
“只好洗掉了。”
顾雨寒将校服脱了下来，望着镜子中自己的雪白的肌肤，和那与心灵同样早熟于同龄人的优美曲线，她忍不住多欣赏了两秒。
回想起昨天夏雷浑身的肌肉，她的脸不禁一红。
“这时候我在想什么……”
羞涩的顾雨寒连忙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把滴上泡沫的部位努力搓洗。
晚上训练流了一身汗，顾雨寒洗完衣服后顺便洗了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