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泛起涟漪

    害怕被伤害的人，习惯把所有的事情简单化，或者索性避免出门。可是生活不是一场撒在屋檐上的雨，天晴以后道路就四通八达，她氤氲在每个人的眼眶里，那里的小径通往每个人柔弱的心房。在真正遇到伤痛时却又深感人生的无力，恨不得拆解，一把撕开，但是苦痛越挖越深，表面的只是冰山一角，不如继续让它覆盖着。于是我就这样，自己看着自己痛苦地活。

    拿上了一周的换洗衣服，寄宿制生活占据了我的生活的绝大部分。

    芳亭姐，你们家今天怎么收拾的那么整齐啊。上午发生什么了吗？我托着脸看向正在换衣服的亭亭玉立的女孩。她从靠着衣柜旁边的桌子上翻找东西，一些零食，瓜子哗啦地响。

    你喜欢吃什么抓点，放口袋里。我哥回来了，奶奶又是买这个又是买那个，生怕觉得不够吃，平常也没见对我多好，真感觉偏心。说着注意门外是不是有人路过，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相视一笑。

    房间布局简单，放着一张床，床对面三四个窄的衣柜连在一起。紧挨着的是高一点的茶几，再就是一台电视机。里面却布满了一些生活的痕迹，墙上贴着明星的图片，白墙上也涂鸦着一些回忆，屋子里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时不时钻入脑袋，不由得浑身一震。

    走吧，我终于收拾好了，我哥真的跟家里皇帝一样，昨天奶奶跟我说把我东西收拾收拾今天把这些挪到另一个房间，这个大点的屋子，要让他住。说是哥睡不惯，但是哥哥不是不在乎这些吗，奶奶还说为了哥哥着想，他路途辛苦。我才搬过来多久，真的是年纪小就没有话语权，幸好桑榆你们家就你自己。哎我看你们家前天有个女人带个孩子进屋子里了，亲戚吗。

    奶奶说是婶婶，要把孩子安顿在家上学。我回应她。

    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走吧，上学去。天越来越冷了，你怎么还穿那么薄，风能给你吹走了。

    在包里呢，我感觉还好，姐，我们走吧。我习惯听她跟我吐槽一些班级里的趣事，也看到有几个男孩子给她递些小礼物。还有的甚至随手给我一把糖。但是她说她还小，不太懂感情，我也是。

    很快到了学校。我先把东西放到住的地方。弄好了之后，接近傍晚，天色发暗。芳亭姐已经去找朋友了。所以我慢慢走着那条熟悉的路。寝室两边是有些年代的松树，紧挨着的是不经常开放的实验楼，没有那么高，年久失修，像是之前的老房子。教学楼离寝室有些距离，平常鲜有人的实验楼门口有个人影。叮叮当当地摆弄着，但是看得出来不急不慢，一些细碎的光撒下来，树影摇曳。

    下面一层堆的太多缺少日晒，他开始慢慢转移。盆里的花缺少生机，他已经用喷壶把上面一层植物洋洋洒洒喷着水，地上还有一些摘下来的黄色枯叶。

    要帮忙吗？我脑子一热，停下来看着他说了出口，觉得此时的画面极像奶奶平时侍弄院子里的菜园。

    你？嗯也行。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蹦上台阶，由于不知道他要浇水换盆的顺序，就蹲着把那些盆里枯黄的叶子取下来，我的力气不小，不小心拔下来一片长在土里的叶子。可能是因为人少，光线昏暗，我突来地觉得开心。

    学校地处偏僻，晚上经常会有些蝙蝠小鸟到处飞，有些小鸟视力不好的，弄得树叶哗哗作响，在头顶不合时宜地连绵不绝。他渐渐往我这边靠了些，但仍保持一点距离，弯下腰来看到那个被我混杂在一起的清脆的叶子。

    突然一只蝙蝠在面前以弧线飞过，简单滑翔。我往后退了一点，摔坐在地上。他看着我，轻笑着问

    你怕这个啊？

    不不怕，我家里晚上天上飞的都是，我还坐在院子里看它们转呢。腿蹲麻了，我得起来活动活动。

    我突然起身，头却刚好碰到他下巴，两个人都哎呦一声。他往后退了一步，感觉气氛有些不愉快。他不再说话，我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两个陌生人又回归原始状态。

    花差不多都归置完毕，他也开始清尾工作，我跃跃欲试想逃跑。试探地问，好像教学楼灯亮了，我好像物理作业要补，就先走了哈，你那个下巴，没事吧。

    我抬头看他，他淡淡回了一句不碍事。我赶紧跑了，心里在想我的头都疼的不行，他的下巴肯定也很疼，还嘴硬不承认。

    回到班里，晚自习没多少人，还没到初三，晚上就都是自愿参加。去整理物理，但是越看越困，那些物理公式像是电线杆上密密的麻雀忽然紧密排列，忽然乱作一团。

    我睡了过去，班里稀稀拉拉地说着小话都无心学习，我把帽子盖在头上，周末发生的事情太复杂，索性不再去想，等铃声响起。

    芳亭姐早已在门外等我，已经到了晚自习结束，我睡得有些沉。没有反应，她走进教室，拍了拍我。突然一惊，喊了一声妈妈别走。她笑着我，说我做什么噩梦了。我惭愧地收拾起来，打着哈欠。把作业摆在桌子上，应付着明天的检查。收拾好之后已经差不多十点多了，她拉着我快步跑去寝室。比我高了一头的芳亭姐走得很快，我几乎被她架着走。经过实验楼，那些花盆已经收拾完毕，显得干净青翠。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仍然感觉焕发着生机，然而那个整理花草的人已经不见了。

    看什么呢，陪我去趟小店，饿死了，我想好了，要去吃泡面，你吃不吃。

    我我晚上吃饱了，不吃了。姐，我陪你去。其实我只有奶奶给的正常吃饭的钱，其他的零食钱倒是再难挤出来。

    从超市出来一阵冷风，我俩都凑得更紧了一些。

    这天确实冷了好多，我们下次放学就回去寝室。我去年耳朵都冻烂了，我奶奶给买了好多药都不行。走，回去吧，小榆。

    嗯好。

    我抱紧胳膊，把那个被我不小心拔掉的叶子重新插进去，单纯地希望她可以生出根来，长得蓬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