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侯府“真”千金24
北疆议和队伍很快抵达京城,到了这天,京城主干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议和队伍首领是乌鲁王子,他骑着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高高在上,神情桀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京城百姓,仿佛在逡巡领土一般。
乌鲁王子今年二十三岁,他皮肤偏黑,与北疆人一贯的高大威猛不同,他遗传到更多母亲的身材特征,长得瘦削精干,五官却遗传了父亲,鼻梁高挺,颧骨突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精光四射,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王子,这大夏京城果真是富庶之地,倘若能归我北疆所有……”
塞勇打了下马鞭,加快速度,从乌鲁王子身后赶了上来,低声与他说道。
他贪婪地环视着京城里的一切,亭台楼阁,商铺街市,以及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与华服美食,一眼望去,大夏的繁荣富饶,是那么令人心动。
乌鲁王子眼中精光一闪,神态中带着与生俱来的王族倨傲,“塞勇,我们要记住今日的耻辱,待来日加倍还给大夏。”
塞勇神情一紧,立刻明白了乌鲁王子的意思,如今北疆不敌大夏,他们为鱼肉,即将任大夏宰割,在这议和的紧要关头,必须想办法在大夏撕下一块肉来,待北疆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届时还能卷土重来。
塞勇是北疆一员大将,也是乌鲁王子的心腹,从乌鲁王子少年起就追随于他,自然知晓乌鲁王子的野心,乌鲁王子还年轻,而大王铁巴达已年迈,将来北疆是属于乌鲁王子的。
此刻,林安澜与唐蓁正坐在福满楼的二楼包厢内,边喝茶边围观北疆议和队伍。
唐蓁第一眼看到乌鲁王子时,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北疆王子吗?他长得也太……”
林安澜早就发现,薛慈和唐蓁都有颜控属性,自己刚进侯府时,就因为长得丑被薛慈嫌弃,而且,也不怪唐蓁对乌鲁王子大惊小怪,主要是大夏的皇族宗亲和世家勋贵中,男女都长得容貌秀丽,少有貌丑者,而乌鲁王子作为北疆王子,却长得这么一言难尽……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反正晚上也要参加宫宴。”唐蓁抱怨道。
林安澜抿了口茶,看了眼从福满楼外经过的北疆队伍,队伍排了长长的一列,约莫有二三百人,他们骑着骏马,铁蹄声哒哒一片。
据她观察,北疆来的将士个个身材高大,威猛雄壮,他们将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上,看上去虽怪异,却彪悍。
相比之下,乌鲁王子的身材就显得有些娇小了。
可虽然娇小,乌鲁王子却很有脑子。
在剧情里里,唐娴刺杀铁巴达后,是乌鲁王子第一时间,用为父王报仇的名义杀了她,而后收服铁巴达的属下,顺利登上王位。
林安澜仔细琢磨过这段剧情,她对唐娴成功刺杀铁巴达一事感到蹊跷。
唐娴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论体力,甚至比不上北疆女子,她能躲过铁巴达身边所有侍卫,杀掉他,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唐娴居然办到了,并且很快被乌鲁王子发现。
乌鲁王子在其他王子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杀了唐娴,为铁巴达报仇,顺理成章登上王位。
这件事怎么看,背后都有阴谋,林安澜用阴暗的想法去猜,怀疑唐娴刺杀铁巴达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乌鲁王子算计好的。
他暗中帮助唐娴成功杀了铁巴达,再杀了唐娴,利用这件事成为北疆王,真是一个厉害的阴谋家。
待北疆队伍离开后,林安澜和唐蓁便回了镇南侯府。
薛慈见她们从外面回来,有些不满,忍不住责怪道,“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贪玩,跑出去看什么北疆人,晚上宫中设宴招待乌鲁王子,你们有多少看不到的。”
薛慈一向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唐博青不许她接近任何危险的人或事,她也习惯于听从唐博青的,觉得女儿们也都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唐蓁抱着她的胳膊撒了会儿娇,薛慈没奈何,就吩咐芍药为母女三人晚上进宫参加宴会做准备。
芳嬷嬷最近在忙嫁妆的事,极少在薛慈跟前伺候。
芍药应了一声,将新做的两套裙子拿了过来,如今天热,京中女子早已换上了薄衫,镇南侯府更是用最上等的冰蚕丝,给林安澜和唐蓁做了两套裙装。
至于薛慈,她有诰命在身,在这种正式宫宴上,穿的衣服是有品级的,芍药前几日就命人将她的诰命衣服熨烫过,早已准备好了。
这天午饭,林安澜和唐蓁都在兰馨院用膳,林安澜吃得比平时还多,唐蓁看得纳闷,“你很饿吗?”
林安澜摇摇头,“我是为晚上的宫宴做准备。”
见唐蓁一脸疑惑,她解释说,“参加宫宴肯定不能随便吃东西,我得提前多吃点,免得到时候肚子饿,闹出笑话,给父亲母亲丢脸。”
她说的好有道理,唐蓁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以往参加宫宴时,哪怕再饿也得矜持,便学着林安澜的样子,也多吃了一碗饭垫底。
她现在都被林安澜带坏了,薛慈有心教育她们,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唐蓁这个自小养在她跟前的女儿,竟然有长歪的趋势。
吃过午饭不久,母女三人就早早换好衣服,要进宫了。
虽然宫宴要等酉时才开始,但今日进宫的女眷太多,为免在宫门口等待,她们得早点过去,至于唐博青父子三人,他们这些臣子为了迎接北疆议和队伍,早就在宫里忙碌了好几天,昨晚甚至没回府。
镇南侯府的马车行至宫门外,果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林安澜和薛慈、唐蓁坐在马车里等候。
不多时,瑾淑大长公主府的下人前来禀告薛慈,“夫人,公主派小的在宫门口候着,说请您带两位姑娘先从东门进宫。”
薛慈微微有些吃惊,“母亲难道也来参加宫宴不成?”
瑾淑大长公主早已年迈,几乎是荣养状态,这些年极少出府,只在自家百花苑设宴,其他宴会一概不参加。
陛下和太后也给了她莫大的荣宠,对这位皇家长辈十分尊重,轻易不请她出山。
公主府的下人恭敬道,“夫人,公主正在太后的懿宁宫等候您,请您移步。”
薛慈得知母亲也进宫了,自然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瑾淑大长公主,也不知母亲身体近来如何。
懿宁宫,戚太后将瑾淑大长公主奉为上宾,命葛静思给她沏了杯今年最好的贡茶。
“哀家记得姑母最爱君山银针,不妨尝尝这茶,比从前更加甘醇甜美了。”
瑾淑大长公主辈分高,是先皇的亲姑姑,在宗室中德高望重,哪怕是戚太后,见了她也得喊一声“姑母”。
瑾淑大长公主近来头上瞧着多了些银发,她对戚太后苦笑一声,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不中用了,如今全靠人参燕窝吊着,一天三顿喝药,太医说了,茶一口都不能碰。”
戚太后见她比以往更多了些老迈,没那么精神了,心里一乐,面上却担忧道,“那姑母可要换个太医看看?”
瑾淑大长公主摇摇头,“不用,那些太医净会说好听话,开的方子大同小异,医不死人罢了。”
她说罢拉住葛静思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夸赞道,“太后真会养人,静思越长越好看了,难怪我听凝儿说,静思是京城所有贵女中的佼佼者,那些贵女都以她的仪态为典范呢。”
瑾淑大长公主跟葛静思不熟悉,不过说几句场面话罢了,哪能想到,她一番夸赞葛静思与戚太后的话,却惹来两人的腹诽。
葛静思知道戚太后不喜自己,瑾淑大长公主这般夸奖她,事后戚太后定然又要折磨她了。
而戚太后眼却在心底冷笑,看到瑾淑大长公主与葛静思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甚至有些得意。
得意于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
戚太后这一得意就忘形了,没忍住对瑾淑大长公主道,“哀家记得,姑母当年便是所有贵女中最出色的,如今哀家瞧着静思,倒是有几分姑母的风范。”
她自以为隐秘,这话说出来瑾淑大长公主也不会想到别处,却不知瑾淑大长公主心里忽然打了个突。
这几日,瑾淑大长公主一直在想,设计调换外孙女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她琢磨着其中的手段,更像是后宅女眷,便将京中排的上名号的女眷都列了出来,一一排除。
到最后,种种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戚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