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侯府“真”千金9
他们走到百花苑入口处,陆隽远远的就看到唐琪轩,忙带着林安澜走了过去,边走边说,“虽然没找到唐蓁,但是找到唐琪轩也是一样的。”
唐琪轩远远地看到林安澜跟在陆隽身后,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要知道陆隽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总是面带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可只有他这从小和陆隽一起长大的人才知道,陆隽这货本质很冷漠。
之前,母亲薛慈看好陆隽,想将唐蓁许配给他,却被唐琪轩否决。
只因唐琪轩知道,陆隽虽然和他交好,时常出入镇南侯府,平日里见到唐蓁,也会和她交谈一二,可他根本不喜欢唐蓁。
应该说,他从没喜欢过任何人。
唐琪轩和陆隽,被并称为京城两位风姿翩翩、温雅谦逊的公子,但他们的内心都不像外表表现出来那样。
唐琪轩心思多而杂,做事周全,且非常护短,只愿意护着自己的家人。
而陆隽,他的心思深不可测,他看上去对谁都很温和,可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他踽踽独行,没有能令他心软的人。
唐琪轩在有了未婚妻后,会对她感到期待,会愿意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可陆隽却一直拒绝陆家给他订亲,他曾亲口说过,他这辈子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姑娘。
所以,唐琪轩看到他与林安澜交谈时,脸上的笑容不再是面对其他人那种客套,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他怎能不震惊。
陆隽将林安澜带到唐琪轩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腰间戴着一个荷包,这荷包明显出自女子之手,揶揄地笑了笑,“唐世子,陆某将唐姑娘给你带来了。”
唐琪轩见林安澜神色从容,似乎没遇到什么意外,他松了口气,拧眉问她,“你怎么跟陆二爷在一起,蓁儿呢?”
林安澜想到唐蓁和楚靖杰躲起来说了这么久的话,倘若被唐琪轩得知,恐怕会不高兴,便撒了个小谎,“我刚才见山坡上的山茶花开的漂亮,一时看得专注,和蓁儿失散了。”
唐蓁和楚靖杰说了许久的话,发现时间不早了,她想起独自留在百花苑的林安澜,一阵后怕,急忙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她找了会儿,终于看到林安澜和大哥以及陆隽站在百花苑入口,心里一喜,忙走了过来,“大哥,娴儿,你们让我好找。”
唐琪轩瞧她脸上含羞带笑的喜色,哪里猜不出她和楚靖杰见面了,他敲了敲唐蓁的头,不悦道,“母亲和外祖母交代你照顾好娴儿,你却自己跑去玩,哪里有当姐姐的样子!”
唐蓁捂着头吐了吐舌头,她长得俏丽,这种小动作做出来也显得俏皮,她拉着林安澜的手半是撒娇半是道歉,“娴儿,是姐姐粗心,对不住你,你玩的怎么样,要不姐姐再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她也知道自己不太会照顾人,担心林安澜真的被自己冷落,就想补偿她。
唐琪轩冷着一张脸,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如沐春风,唯独对他在意的家人会偶尔表现出真实性格,“行了,娴儿哪里能指望得上你照顾,我在望月亭准备了酒菜,陆二爷,一起过去吧。”
望月亭是公主府地势较高的一个赏景点,到了午饭时间,前来赴宴的贵女和公子们都被请去用膳了,唐琪轩也命人安排了酒席,摆在望月亭。
他们到达望月亭后,王家姑娘早已等候再次,看见唐琪轩,王姑娘脸颊泛红,上前和陆隽见礼后,便和唐蓁聊了起来。
唐蓁将林安澜介绍给她,王姑娘自然知道镇南侯府传出来的消息,不曾表现出任何异样,拉着林安澜,如同亲妹妹那样和她交谈起来。
三位姑娘聊得起兴,唐琪轩和陆隽也站在望月亭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想起近日北疆传来的消息,唐琪轩皱眉,“听闻北疆王铁巴达准备派使者来大夏议和,戚太师却上奏陛下,要向北疆使者扬我大夏国威,他提出的办法竟然是要赏赐北疆金银财宝,奴婢粮食,这算什么!”
戚太师是太后的亲哥哥,也是皇帝的亲舅舅,当今陛下自幼登基,戚太师仗着国舅身份,在朝中作威作福,屡次向陛下进献荒谬的建议,但陛下却碍于太后,不好直接拒绝。
陆隽却没有他那般气愤,他淡淡道,“这些都是小事,如今该考虑的是,铁巴达会派哪位王子前来议和。”
铁巴达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他儿孙众多,早年生的几位王子在王权斗争中都已逝去,如今在北疆较活跃的几位王子,还比较年轻。
特别是十九王子乌鲁,是铁巴达的小王妃所生,小王妃年轻时在北疆以美貌出名,深受铁巴达宠爱,小王妃背后的母家势力非凡,给予乌鲁王子深厚的支持。
乌鲁王子本人也很有实力,他阴险狡诈,几年来率领兵马与楚靖杰几番交手,和楚靖杰实力相当,若不是去年冬北疆粮草不足,楚靖杰靠大夏丰厚的粮草支援,只怕未必能打败北疆。
唐琪轩脸一黑,倘若北疆派乌鲁王子前来议和,那大夏必然要被他撕下一块肥肉来。
其实几年来,大夏朝中各方势力对北疆的态度都不同,是和是战吵了好几年,若不是皇帝坚持,作为后盾支持楚靖杰与北疆开战,只怕北疆的事还要再拖好几年。
唐琪轩和陆隽都是文臣,但他们却站在皇帝这边,支持与北疆的战事,当今陛下虽年仅十七,却胸有丘壑,一心要肃清朝野,开拓疆土,这也是他们愿意支持皇帝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望月亭用过饭,唐琪轩带着两位妹妹回府,镇南侯府,薛慈焦心等了他们一天,见林安澜和唐蓁全须全尾地回来,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担心林安澜在宴会上受欺负,以她的身份,这辈子都没尝过被欺负的滋味。而是担心母亲瑾淑大长公主对这孩子不满,薛慈作为女儿,深知母亲为人挑剔,连过继来的弟弟家的孩子尚且不满意,更别提林安澜是从农家被接回来的。
晚上,唐博青回到家,薛慈便提起林安澜的亲事来。
她忧心道,“娴儿毕竟是在农家长大,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京城里勋贵人家的子弟只怕不愿娶她,可我又不想让她低嫁。”
唐博青脱去外裳,揽住她的腰道,“这等小事不劳你烦心,我心里早就有成算了,以唐娴的身份,勉强嫁进公侯之家确实不妥,不如找个小门小户,对方看在侯府的份上,也不敢欺负她。”
唐博青对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着实没有太多感情,唐娴已经十六岁,他只想尽快打发她嫁出去,免得留在府里,惹出事端。
薛慈听了他的话,便着急地问,“咱们家哪里认识什么小门小户,你到底看中了谁?”
唐博青无奈,只好说,“我有个庶姑母,早年嫁到了青州,你可还记得?”
那位庶姑母是唐博青父亲的庶妹,早年间嫁到了青州范家,几十年没有回京,这么多年过去,范家早已落魄,庶姑母也已经年迈,如今范家小辈里仅有个孙子,读书还算成器,庶姑母便厚着脸皮给唐博青寄了封信,说孙子范荆浩要进京赶考,希望能借住在唐家。
唐博青前几天接到这封信,便交给管家处理这件事了,让管家收拾出一个院子,给范荆浩住。
今日薛慈提起唐娴的婚事,他忽然想起范荆浩来,以唐娴的身份,无论是勋贵人家还是书香门第,必然都看不上她,而这个范荆浩身份低微,读书还算可以,配唐娴倒绰绰有余。
他将此事告诉薛慈,薛慈却更担心了。
这段时间,薛慈与林安澜相处甚好,林安澜的性格和唐娴不同,薛慈对她也真的有了点母女感情,一想到唐娴将会嫁给赫赫有名的长宁郡王,而林安澜却只能嫁给范荆浩这样身份低的书生,她心里就不太舒服。
她抓着唐博青的衣襟问,“范荆浩的身份会不会太低了?”
唐娴至少名义上是侯府嫡女,下嫁给一个穷书生,真有点委屈了她。
唐博青却不在意道,“范荆浩本就是我侯府姻亲,将来我在仕途上帮一帮他,唐娴嫁过去也是个官太太,不委屈她。”
他三言两语,就将唐娴的终身大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