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钱都给你花
秦向晏甩不开身后的气势磅礴，有些着急，张琮文也察觉到了秦向晏的吃力，都吊着一口气。
“卧槽！！！”
秦向晏猛地刹住脚步，前方站满了阴兵，他们无处可逃！
秦向晏鼻尖的草莓味道越发浓烈，他终于收起了顽劣的想法。
眼下是真的跑不了了。
“没时间了，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试试吗？”他试探的问张琮文。
张琮文定睛看他，点头。
“好，剩下的灵力只能让我们试一次。不然我们就得留在这里了。”他叹气。
再睁眼秦向晏眸中凝起一股寒气，凌冽的望向虚无的方向，目光所及皆是甲胄，压迫人心，他扯了扯嘴角，猛然向空中一跃。
鬼将的刀斧已然迎头砍下，秦向晏凝神掐诀无法察觉。
刹那之间秦向晏胸口立刻见了一个窟窿。
刺啦一声，黝黑的鬼气和血液溅了张琮文一脖颈。
秦向晏咬着牙，身体坠下，千钧一发之际往生门一闪，将他们吸入其中。
沈青山快等疯了，张琮文头上的香越来越短，几乎见底，两人就是毫无动静。
沈青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等香燃尽的时候，只要香灰一落，他就立刻招魂。
几秒钟足有一世纪漫长，沈青山神经质的抠弄手，一边按捺着惊慌准备招魂。
香灰终于落了，沈青山呼吸一滞，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地上的人，他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就在他心里莫名一沉准备招魂的时候，秦向晏猛地从空中坠下。掉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沈青山看着躺在地上几乎变成虚影的秦向晏，彻底动不了了。
无数个念头挤入他的脑海，要把他的头挤破了，沈青山飘忽地眨了眨眼，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却依旧没有动作。
直到张琮文回到身体里，悠悠转醒，沈青山终于动了动。
红着眼说：“秦向晏……”
张琮文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看到香炉还在，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吐出口中的铜钱，连忙跪在地上开始画符，“聚阴符，他受伤了。”
沈青山不敢相信面前奄奄一息的人是秦向晏。
他颤抖的朝秦向晏爬过去，壮实有力的手臂却屡次发弯，哭腔明显，“秦向晏，你个大骗子”
张琮文一下画了很多聚阴符，将秦向晏身上贴的满满的，全部包裹着。
沈青山的胸腔被人撕扯开，蹂躏，踩碎，然后沈青山不再是自己。
“你骗人的吧”
然而地上的人无动于衷的躺在地上。
张琮文神色严肃的对他说，“把他带去地下室！”
“他在下面被砍了一刀，力气耗尽，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张琮文魁梧的身躯蹲在地下室这个豪华大房间的四个角画阵。
“我一会儿将周围的阴气全部引进来，今晚将阴魂也引过来，全部在这儿续给秦向晏。”
张琮文说的话他一点都没有听到，只是麻木的应道：“好。”
沈青山把木牌放在秦向晏的头边，无数次期望秦向晏能钻进木牌里。
期望总是落空，秦向晏根本没醒过来。他竟然都不知道一个鬼还能睡这么久。
“向晏，别睡了，你起来好不好。”他终于能摸到秦向晏的手指，慢慢能摸到了手掌。
他托起了秦向晏的手掌覆在自己脸上，温柔至极的亲了亲，“你看，我都能摸到你了，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他安慰自己，不断重复不会有事的。
整个地下室越来越冷，沈青山始终没离开这里，寸步不离的守着秦向晏，偶尔会上去和秦向晏一起躺会儿。
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一边。
天暗下来了。
周围的阴气源源不断地涌入，阴魂被张琮文通过法阵转化成养分输入秦向晏地体内。
秦向晏胸口的伤口慢慢消失，眉紧了又松，沈青山看见了，上去帮他把眉抹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向晏终于有了点反应，混沌地睁开了眼。
沈青山眼睛有些酸涩，他揉了揉眼，高兴道:“你醒了！？”
秦向晏眼珠缓不过神似的睁开又闭上，然后定定地看沈青山，虚弱地笑了笑，真好
没让逮住。
他下意识地想闻自己身上草莓的味道，但不知为什么，闻了半天，什么味道都没有。
沈青山眼泪鼻子夸张的往下掉，秦向晏心里猛地失重一般，有些难受，他浅笑，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你又哭。”
沈青山气的想打他，又下不去手，只好狠狠的拧自己的手，别扭着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秦向晏知道肯定是生气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能做的只有虚虚拉着沈青山。
“喜欢我很麻烦吧。”秦向晏自嘲的笑。
沈青山这才摇头，吸了吸鼻子，闷声说：“秦向晏，你别逼我了，我不关着你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吓我。”
秦向晏哑然，他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跑不过那群疯狗似的阴兵
无端的陷入沉默，秦向晏偏头，认真的看着沈青山，“我不是故意的。”
沈青山哭的停不下来，每次闭眼就是秦向晏没有一丝活气的躺在地上，这个画面让他看见比活剐了他还难受。
他哭着说：“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他崩溃的朝他喊道。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吓死了，你个王八蛋！”沈青山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抱床上已经化成实体的人。
秦向晏忍着心里的轻微刺痛，温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他回抱住沈青山，一下一下的抚摸沈青山略微消瘦的后背，安抚道：“你看，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哭什么？”
“那你以后还会离开？”沈青山问。
“”
“很难回答？”
秦向晏看他颤抖的睫毛，好像鸿雁落在塔顶，灰暗的心里突然被扫出一片明亮。
“不离开你了。”他听到自己回答。
沈青山狠狠的把头埋在他颈窝，用力把眼泪擦了，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吗？”
秦向晏缓缓笑起来，笃定道：“真的，我不想着走了。”
不走了
这一回答让沈青山泪差点再掉出来，他起身压住那人，自以为凶狠的说道：“要是你还想上次那样走呢？”
秦向晏注意到他手上新增的伤口，心里有了猜想，默默的帮他治疗，顺口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青山不满的轻轻拍他，“你的语气不像是认真的。”
秦向晏笑了，这是什么道理，于是他为了让某个哭包秘书长放心，重新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我如果再离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后问道：“这样可以吗？金主爸爸。”
他和沈青山一样，把自己送进了爱的囚笼，但他知道自己远没有沈青山勇敢。
“申凡，你这个朋友是从哪儿认识的啊？”庄音辰偷偷问他。
申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翻了一下手上的烤串，嘶了一声，“你说的是最左边的温和精英男，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老男人，或者是”
“右边的美男？”他意味不明的挑眉。
庄音辰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你这眼神感觉下一秒就把我推给别人了。”庄音辰拧他的胳膊，“你真龌龊啊。”
申凡滋哇乱叫，嘴里来回翻滚，都能炒菜了，“不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无辜的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到底是谁龌龊，他明明长得就是很好看。”
庄音辰复杂的看向他，砸吧砸吧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从哪儿认识的？”
“就现实生活中认识的啊，怎么了？”
庄音辰拉了拉他，一脸莫测，“你觉不觉得，他和沈哥关系有点不一般。”
“呦！？你也能看出来了？”
申凡递给她一串羊肉，神秘的附在她耳边，“他们其实是炮友，然后人家美人看不上你沈哥，你沈哥不行，死皮赖脸追人家。”
“这不，终于追上了。”
他煞有介事的摇头，“害，搞基真是害人害己。”
庄音辰惊掉了下巴。
“真的！？”
“嗯哼。”
张琮文整理的肖秦的所有话，打印出来给了秦向晏，“这是他说的所有事情，如果不够的话”
他看了看身后谈的热火朝天的两人，继而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可以再问问他。”
秦向晏拿着一沓纸，走到阳台处榻榻米上坐下来，“还挺不少。”
沈青山跟过来，“慢慢看，又不着急，给你，草莓。”拿起一颗放在秦向晏嘴边，他张口咬下。
“嗯，他是郜金门旁支的一代，从小就学家里教的东西，但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回家的次数都很少，本家就更别提了。”
沈青山把草莓上的几瓣草用专用镊子夹掉，然后又喂给秦向晏，听他模糊不清的说。
“他说据他所知，郜金门的本家应该在苍凌，他从来没去过，所以并不是特别清楚，他爸爸应该知道，而且他没去过连巫村，但是他的父亲去过！”
这件事情好像隐隐约约变得可以追查下去。
“还有十三个小孩，不是他杀的，他被夺舍了。”
秦向晏放下手上一沓纸，靠在沈青山身上，悠哉至极，“不知道是被谁夺的，只知道自己意识消失了一会儿，清醒之后不知怎么就已经死了。”
沈青山点头，按照他们说的，张琮文也不是无目的的找人皮，而是这些人皮里可能存在陷害肖秦的凶手。
在苍凌那段时间估计也是为了和肖秦保持联系，后来肖秦出事，他又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留在那里很多年。
太离谱了，张琮文竟然一个人不计后果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秦向晏慢悠悠的晃着腿，“我感觉我和郜金门有点关系，但没有具体的定位。”
只是直觉罢了。
“慢慢来，不着急。”
……
庄音辰敲了敲门，羞赧地抬头看他们，“沈哥，秦哥，申凡让你们出来吃串儿。”
秦向晏笑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叫申凡拿上后面的酒，咱们一起。”
她诶了一声，然后红着脸逃出去了。
沈青山推了推他，“你还喝酒？”
秦向晏上次喝了沈青山的老婆酒，然后非要躺在房顶睡觉，一丝不挂！
沈青山气的没办法，最后拿了床被子上来，愣是吹了一晚上自然风。他可太庆幸当初买的是独栋，加上位置也比较偏，不会有人过来。
秦向晏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然后站定，“不喝，我喝草莓汁。”他说。
“没有草莓汁。”沈青山感觉秦向晏再喝就要腌入味儿了，于是想着纠正一下。
“哦，那好吧。”
秦向晏一听没了脸都垮下来，然后随意的靠在沈青山身上，等着身后的人推着他出门。
沈青山想要出去的动作一顿。
试探的问:“真的必须要喝吗？”
“不是啊，可以不喝。”秦向晏疑惑，“怎么？”
……
沈青山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去了厨房，一手拉着秦向晏，一手打开冰箱。
“嚯，这不是有这么多吗？”秦向晏说完就伸手提了一小箱，质问的看他，“你不想让我喝？”
沈青山哪儿敢，他只是觉得秦向晏的口味太单一，想让他换一下。
“有其他口味的，要尝尝吗？”
秦向晏看了看比衣柜还大的冰箱，里面紫的红的黄的饮料和零食袋多的是。
犹豫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行啊，拿出来吧，给他们也都尝尝。”
……
沈青山无奈的笑，“你总喝草莓的喝不腻？”
秦向晏摇头，“不会，我都死了还有什么腻不腻的，死之前我应该就爱喝吧，所以现在才对它情有独钟。”
不知想到什么，秦向晏一边吸溜饮料一边说，“你会不会我觉得我花钱太多了？”
沈青山拉着他出去吃串，趁机拧了他一把，“你要是再这么想你就自己挣钱去吧。”
“你才能花几个钱，花不完的。”沈青山和他十指相扣，心里暖意浓浓，“钱都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