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加快速度
大庆虽然是座北方城市，可夏天一点都不北方。
天上一点云都没有，阳光就这么洒下来，晒得人皮肤都感到丝丝疼痛。
稻田地里，汪小川等人已是满头大汗。有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擦。手上，胳膊上，全都是石油，一不小心就蹭的到处都是，只能任汗水肆意流淌。
从眼毛处淌下，迷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鼻子下面始终都是湿湿的，一张嘴，就能感到一股咸味。
更可怕的是一丝风都没有，闷热难受。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后背处形成白白的一片。
汪小川从来没受过这种苦。皮肤晒得久了，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能感到痒。
内心千万次的想放弃，可一想到冯和平刚才把责任揽过去，就感到欠他的。汪小川生平最不爱欠别人，不管是东西还是事情。
撑着袋子的手越来越软，看向张岩的眼神也逐渐呆滞，膝盖也控制不住的向下弯曲。
“哎，汪小川！”张岩看汪小川要倒下，扔下手里的工具，一把扶住了汪小川。
“书记，他不会是要中暑吧？”小胖也赶了过来。
“书记，我来扶他，咱到树荫处歇会吧。”孙凯走了过来，搀着汪小川就往树荫处走。
早稻田地的对面，有一排小树林，大家把汪小川平铺在草地上。
孙凯解开了汪小川的上衣，又将汪小川的鞋和袜子脱掉。
“小胖，拿点干净棉纱，再拿两瓶矿泉水！”
孙凯将水倒在棉纱上，擦拭着汪小川的上身。又拿一小块棉纱，倒了点水，敷在汪小川的额头处。
“小胖，找个纸板，给汪小川扇风！”
“谢文中，开车去买几根冰棍，记得要全冰的，不要奶的！千万别超速！”
“小胖，怎么样，你凯哥神不神？”张岩问道。
小胖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凯哥，你处理中暑这么有经验啊？”小胖竖了个大拇指。
“呵，小子，你早晚都能会，这个在咱们油田是必须会的项目，不但处理中暑，还有其他的应急情况，你都要学会。”
“啥？必会的？”小胖没想到，当个采油工还要会这么多东西。
“书记，小胖他们今年是去不上了，明天差不多吧？”
孙凯起身，抻了抻胳膊。
“嗯，明年差不多。”张岩说道。
“书记，凯哥，你俩说啥呢？给我都整糊涂了。”
“哈哈哈！来，小胖你歇会，我给汪小川扇会。”孙凯接替小胖，继续给汪小川扇风。
“明年呢，你们新来的会去学习些急救知识，包括今天的中暑，你可要好好学，类似于今天的事，万一患者身边没别人，可就全靠你了。任务很重啊小老弟！”孙凯笑着对小胖说道。
听完孙凯说的话，小胖思绪万千。
油田连急救知识都教，感觉好神奇！自己一个大庆人，竟然不知道这事，被汪小川知道了肯定又笑话自己。
“书记，除了学习急救，还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事？”
“嘿，小胖，你别说，还真有一个有意思的事，就是不知道你符不符合条件。”张岩意味深长的说道。
“啥条件啊？”小胖迫不及待的问道。
“必须是单身！”
“单身？我连对象都没有，肯定单身啊。但是，书记，什么学习啊，还要求单身？”
张岩，孙凯同时笑了起来。
“冰棍来咯！赶紧趁凉吃！”谢文中拎着一袋子冰棍回来了。
小胖噗的笑出了声。
“谢哥，我只听说过吃东西趁热吃，你咋还趁凉吃呢。”
“冰棍嘛，当然趁凉吃了，你听谁说过冰棍趁热吃的！”
哈哈哈！
孙凯拿了根冰棍，全冰的，一点奶都没有。拿起来就摔在地上，没几下，冰棍就摔的碎碎的。
“来，小胖，看好了啊！”孙凯说着，把汪小川身上的棉纱拿掉，敲碎了的冰棍塞到了腋下。
汪小川一瞬间就醒了。
“哎我去！凯哥，你真神了啊！”
汪小川醒来，还有些没睡醒的感觉。
“小川，感觉咋样啊？”小胖问道。
“嗯，没睡醒，头怎么这么晕？”
“汪小川，来，把这个喝了。”孙凯说完，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倒出了三分之一，把打碎的冰棍拆开，碎冰倒进了矿泉水瓶子里，使劲的摇晃了几下。
汪小川刚睡醒，身体处于缺水中，拿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
“真爽！感觉舒服多了，我咋的了？”汪小川喝完这一瓶冰水，头脑清醒了很多。
小胖便将汪小川中暑一事简单的说了下。
“书记，凯哥，谢哥，小胖，谢谢你们！”汪小川由衷的感谢大家。
“汪小川，你好好在这休息下，我们几个先去干活了。”见汪小川没什么事了，张岩就想着抓紧时间清油污。
“行了，小子，歇着吧。”
张岩等人又走进了稻田地里。
看着小胖他们在田地里晒着，汪小川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坐着，也太对不起大家了。
汪小川起身，穿好衣服，戴上遮阳帽，又喝了一大口水，向稻田地走去。
“哎，汪小川，不是让你歇着吗？你过来干嘛？赶快休息去！”张岩看见汪小川过来，怕他再次晕倒。
“书记，我没什么事了，这油污咱可真要抓紧了。少一个人干活，会慢不少的。”汪小川说着，脱掉了鞋，走进了稻田地里。
“嘿，小川，你咋还进来了？你在岸上撑着袋子不行吗？”小胖不希望汪小川进到稻田里来，万一再晕倒，呛到水咋办。
“我看没啥事，年轻人身体好。他站在水里，其实比在岸上还要好，水能帮助他更好的降温。”孙凯倒是很赞成汪小川进到地里。
小胖冲孙凯比了个赞。
“凯哥，你说的也对哈，咱几个在水里还真没啥事。”
汪小川站在水里，感觉舒服多了，水温刚刚好。踩在泥上，软软的。
“你们用工具把油推过来，我用棉纱来吸油，再像拧毛巾那样的把油拧出去，可行吗？”汪小川想到了一个办法。
“行，可以试试。”
“可以啊！”
大家都表示肯定。
张岩，孙凯，谢文中，小胖四人一字排开，四把清理油污用的工具紧挨在一起，从最远端向岸边一点点推进。黑黑的石油在水面上层层叠叠，越积越厚。从一开始的液态，到堆在一起的半固态，推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厚厚的油层了。
汪小川拿出一块崭新的棉纱，平铺在油层上。棉纱具有吸水性，顺带着吸走了水面上层的石油。等从水面拿起棉纱的时候，汪小川发现棉纱比之前沉了很多。
用力一拧，连油带水全落在了袋子里。
“成了！”汪小川高兴的大喊了一声。
“好！咱就这么干，继续！”张岩也很兴奋。
四个人又拿着工具，重新来了一遍。
往复了几次，水面上的油明显少多了。
“哥几个！歇会吧，天气太热了，喝点水！”张岩害怕再有人倒下，干一小会，就带大家休息下。
“书记，别歇了，大伙看着问题都不大，一鼓作气，直接干得了，歇完就不想动了。”孙凯提议道。
张岩看大家都同意，心里很是高兴。
“行，那咱们就继续，先说好了，谁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喝点水，凉快凉快去！”
“好！”大家一起喊道。
四个人一起慢慢走，工具用力均匀，水面上的油很少有向外扩散的。
汪小川自己在岸边，用棉纱清理着油污。几人分工明确，清理速度大幅提升。
“老谢，你给大伙唱首歌吧。”孙凯对着谢文中说道。
“凯哥，我谢哥没比我们大多少啊，咋还成老谢了呢？”小胖好奇的说道。
“兄弟，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属于年纪小的，你凯哥为了不显老，就叫我老谢，你懂了？”
哈哈~~~
“凯哥，我明白了，你这是硬生生的把我谢哥拉到和你一个年龄段。”小胖听明白了谢文中的意思。
“去去去！老谢你这么唠嗑可没朋友啊！小胖，出门在外，肩膀齐称弟兄，我可不是要把你谢哥叫老了的，和你们比啊，他还真是老黄瓜刷绿漆。”
“啥意思啊？”小胖问道。
“装嫩呗！”
哈哈~哈哈~
“行了老谢，你赶紧唱歌吧。”孙凯催促道。
“嗯，你给新来的两位小同志亮亮嗓。你俩不知道，你谢哥在咱们厂卡拉ok比赛，拿过奖的。”张岩也附和着。
小胖平时最八卦了，一听是拿过奖的，好奇心又来了。
“谢哥，你还真得唱一个了。”
汪小川则默不作声。
谢文中也没藏着掖着，说道；“好，那我就唱一个。”
“准备好了啊！”
“我要开始了。”
“预备……”
“快点的呀，你倒是唱啊！”孙凯等的着急了。
“大家加油干啊！”谢文中突然大喊了一声。
“我去！”
“老谢，你忽悠我！”
“谢哥，不带这么玩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声讨老谢。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我认真的给大家唱一首。”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 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
“哇哦！”
“帅！”
“男神！”
谢文中唱的的确是很好，汪小川离他们四个比较远，但离的远，听得是最舒服的。
“谢哥，唱的真不错。”半天没说话的汪小川对着谢文中赞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