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仁堂
“哟，小神医！你们起来啦！”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打水洗漱，来人……”回头一看，前厅除了他们三个，一个小二都没有。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呵呵……我先去后厨给二位看看早饭好了没有！”
凑了如此有味道的一个热闹，耐耐此时是睡意全无，见天已经亮了，索性就将自己做的灵植谱笔记拿出来背诵。一边背一边叹气，以前看修仙小说，都是一个玉片往额头一贴，然后要背的知识就刻在脑子里了，比复印还方便，怎么轮到自己就还要苦哈哈的背呢？
“掌柜的，为什么早饭是面条？”别说是耐耐了，就连高大壮看着面前的大海碗，脸色都有点发白，拜托！谁要在刚刚看了一条蛔虫的时候吃面条啊？！
“啊，我亲自下厨做的啊，这可是我家传的手艺！保管几位吃了一次还想着下次！”
见掌柜一脸殷勤，耐耐无奈的说：“我们不爱吃面条！”
“不爱吃？这……哦，那我立刻给你们换成别的，小神医，你们想吃什么？”
“白粥，馒头就行。”看了看高大壮，“有没有卤牛肉什么的，来上两斤！”
“牛！”掌柜的倒吸一口冷气，“小神医，杀牛可是犯法的！”
“啊？这！”再次感慨电视剧害人不浅，“那都有什么顶饿的食物吗？我大哥饭量大，最好是有肉！”
“这段时间，小店生意不行，就没做肉，不过，街头有一家烧鸡特别有名，要不我让小二去买上几只？”
耐耐拿出一瓶打虫药，“掌柜的您自己算算，反正这些天我们大概都住这，走的时候结账就行。”说完，想了想，又拿出一瓶糖丸，“这是孩子们吃的，吃上一粒就行。嗯，这个不要钱！”
掌柜打开瓶盖，立即就闻到一股子甜香，宝贝似的装进怀里，连连给几人作揖。
……
在店小二“有图有真相”的宣传下，三人的小药摊被围的是水泄不通。见人实在是太多太挤，耐耐从客栈里找来一面铜锣，“当当当”的敲了几声，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扯开嗓子大声喊：“排队，排好队，一人一丸，不得重复购买！”
药老说过，这几天卖药主要是为了宣传口碑，不限购的话，容易让个别人钻了空子。
反正店里也没有生意，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们也都乐呵呵的出来帮忙维持秩序。
听说只能买一粒，有的人立刻就不乐意了：“咋就只能买一粒，我还想给家里人带上呢。”
店小二立即机灵的上前：“嗐，您看啊，咱家离这也不远，您回家让他们自己来排队不就好了。再说了，你们看看那位……”众人顺着他的食指，看到了高大壮。
哦吼，看他那紧绷的表情！看他那满身的肌肉！看他那铁塔一样身体！再看看他蒲扇一样的大手，这要是打在身上，会很疼的吧？
“我们要三粒。”一对牵着孩子的夫妻递上十五文钱。
“孩子几岁啦？”
“快八岁了！”哎呦，这瘦的和自己刚来时接手时的身体有的一拼啊！
“来，姐姐给你糖吃！”
递到嘴边的糖丸实在是太过香甜，很少吃到糖的孩子忍不住直接张嘴吃了。
见孩子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耐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数出五文钱和两粒打虫药一起递给小夫妻二人。
“小神医，我们要三粒打虫药。孩子也需要的。”
“五文钱的打虫药那是给大人吃的，你们放心，他刚刚吃的就是打虫药。”
“哎呦！糖也能打虫？”后面的人把头伸过来问。
“小孩子肠胃娇弱，那个打虫药不适合他们，这是我爷爷特地给给孩子们做的打虫糖丸，甜甜的，小孩子也愿意吃。”
加了糖啊！那很贵吧？“那，那多少钱？”
“哦，孩子的药是免费的。”
听到不光是甜的还免费，后面刚刚插话的人叫道：“那我也要吃糖丸！”
耐耐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再说一遍啊，大人吃药丸，孩子吃糖丸，糖丸免费，但是大人吃了不管用啊！”
“不管用啊！那我不吃了！”
……
一连三天，每天来排队买打虫药的人络绎不绝，而且都带着孩子。这天，耐耐终于看到有几个人排队领了药，悄悄的溜进了对面的药堂。
看来是稳了！耐耐和药老笑眯眯的对视了一眼。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药摊刚摆上，就见长长的队伍前面站着一位身材微胖中年人。这些天见到的人大多面黄肌瘦，满脸菜色，猛然见到一个身体健康的、干净整洁的，还真是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老先生，您好！”中年人对着药老一揖到底，“不知老先生可否去对面医馆一叙？”
“自无不可！”药老哈哈一笑，拉着耐耐，对着高大壮说道：“大壮，你留在这里继续派药。”
“是！”见药老和耐耐随中年人走了，高大壮默默的坐下，继续分发药丸。可爱的小姐姐换成了高大威猛的大哥哥，孩子们的笑容都少了不少。
药老一进药堂就暗暗点头，闻闻空气中的气味就能判断出这家医馆确实不错，药材种类不少，并且炮制得当。
在耐耐眼里，这医馆就和耐耐印象中的药店很不一样，大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愿柜上药生尘”。一进门，一排宽大的木制柜台将偌大的空间分成了内外两部分，看外间的陈设，应该就是医馆的大夫设台诊病的地方了。
中年人一边走，一边总觉得后背生汗，导致里衣微微发凉，但见身旁的老先生面容和蔼，观之可亲，手里牵着的小姑娘也是娇憨可爱，为什么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呢？中年人咳嗽两声，忽略掉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压力，领着二人继续往里间走。
“请！”，走过木制柜台，进入专用的休息室，耐耐恍惚以为自己走进了谁的书房。房间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靠窗户处放了一张花梨木大案，上面被一摞摞的脉案摆满了，最吸引耐耐目光的，是窗户对面的那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药典、内经、脉经、千金方等。
茶水很快的送了进来，中年人一面请药老喝茶，一面不着痕迹的将那盘精致的茶点摆到耐耐面前。
“老先生，您好！鄙人邱素云，是这家和仁堂的掌柜。”
“邱大夫，你好！”
“老先生贵姓？”
“哦，我姓唐。”
“唐神医，您好！”
……
见这个掌柜一直絮絮叨叨说不到正题上，耐耐有点着急了。
药老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邱大夫，我知晓你所为何来，但是我想知道你所求为何。”
“唐神医！”邱掌柜一揖到底，“我邱家世代行医，在这盛国各州县几乎都设有和仁医馆，族中长辈不说妙手回春，却也是毕生研究医术……”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一些羞赧，邱大夫脸色微红，“那个打虫药……我今早亲见药堂伙计排出虫子！所以……我……我……”
邱掌柜在那里支支吾吾，不好说出口，耐耐却觉得天雷滚滚，亲见？！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瞬间觉得这个胖胖的大夫有点可爱起来！
“所以呢？”见药老一直不出声，耐耐直接问道，“你们是想买药还是……”
“敢问，唐神医，这药丸是您从别处得来还是您……？”
“我们手里就有药方！”耐耐直接回答。
“有药方！”邱掌柜激动的站起来，“那，不知唐神医您是从属哪家医馆，我们和仁堂能不能，能不能从您的医馆拿药？放心，不管您的医馆开在何处，药物托运之事绝不劳您费心！”
“不知你们和仁堂拿到药，打算售价几何？”药老摸摸胡子问道。
“这个，您放心，我们和仁堂规矩，寻常百姓用药，一向是成本加半成。我们从您那里拿到的药丸，售价绝不会超过七文！”
药老点点头：“我可以直接把药方给你们！”
邱掌柜呆愣当场，嘴唇和手脚好像帕金森似抖动了好一会，才愣愣的说：“给我们？”
“对！给你们！”
“为……为什么？”
“为了人们的健康？”耐耐调皮的接了句。
砰的一声，耐耐扭头一看，只见房门大开，几个虚发半白的老头冲了进来，一把将邱掌柜推到一边，围住药老就问：“你真的愿意公开药方？你想要什么？”
药老对他们的出现并不惊讶，以他的修为，岂会不知道门口有人。
“你们得到药方可以自行制药售药，但不可用它谋取暴利！”
“这个您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立契为证！”邱掌柜立刻说道。
“立契就不必了，我不信那个，以后你们若是用此药谋取暴利，我自会知晓！”说完，就见邱掌柜的眉间飘出一滴血珠来，药老手指一弹，血珠立即像水雾一样散开了，慢慢的光晕像水纹一样展开，形成了一个圆圆的镜子似的光影，在邱大夫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光影里缓缓地出现了邱家家主的脸！
耐耐震惊了！说好的身份保密呢？师傅！
难怪昨天问他怎么保证和仁堂的人拿到药方会不会真的用之于民的时候，他笑笑不说话呢！
此时，光影里外的邱家人眼睛都瞪得堪比鸡蛋，都不由自主的伸手想摸一下对面的人影，却只穿过了光影，什么也没摸到！
众人都快跪了好不好？
“老，老神仙？”邱掌柜整张脸都在颤抖，“家，家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其他的人也不遑多让，一个个脸色爆红，手指着光影，啊，啊的低呼。
“这就是你们和仁堂的当家人了吧？你和他说吧！”药老一滴茶水弹到邱掌柜的面门，只见他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
“家主，我是素云，四房的那个……”
话没说完，对面清醒过来的邱家主立刻和蔼的回到：“是素云啊！这是有什么事吗？”
家主记得我？邱掌柜恍惚了，但等不及细想，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等邱大夫说完了，药老上前一步，对面的邱家主立即行礼：“老神仙慈悲！”
“不必多礼。”药老摆摆手，“我将药方给你们，你需尽快安排各州制药。”说完，邱家主的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张张金光闪闪的药方和几株药材的影像图。
“老神仙，稍等！”也顾不上行礼了，邱家主立即伏于案前，快速的抄写药方。
“老神仙放心，今日邱家得授此方，必不负所托，将解民于疾苦，绝不敢有半点私藏！”
药老哈哈一笑，众人眼前一阵光晕流散，邱家主的脸很快的在眼前消失了。
耐耐见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她和药老，不敢有丝毫动作，噗嗤一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方：“这是给你们的！”
邱大夫他们刚开始还战战兢兢，但围在一起看了一会药方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打虫药果然精妙，川楝子、雷公藤、侧柏叶……这些都是寻常药材啊！”
“你看这糖丸，竟是如此制作的！这蛔蒿……”
“这个，这个，这下打摆子也有药治了！”
……
等众人回过神，耐耐和药老已经在旁边喝完一盏茶了。
几人想要下跪，却被药老用灵力托起，“不用如此，我本就为了虫症而来。”
“老神仙慈悲！”
“咳！你们还是叫我药老吧！”被人叫神仙，药老颇有点不自在。
“药老神仙慈悲！”众人又是一礼。
“哈哈……”耐耐笑出声来。
“小神仙好！”这下所有人又对着她行礼了。
见所有事情安排妥当，药老问邱掌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想在和仁堂坐诊，你看……”
“多谢药老神仙！”邱素云简直快乐疯了！老神仙这是要准备传授他们技艺了吗？！一定要抓紧时间把周围能喊来的都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