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毒（上）

    &34;你不该这样做。&34;碧玺的声音竟不同往日那般轻松，反而带着低沉。

    “我本就是她的夫”白晔低语呢喃。

    林冉冉不解，什么夫？谁的夫？为何？

    “可裴玄……”碧玺语气急促哽咽，他为何不接着说下去…

    林冉冉好想继续仔细听他们说话，但是越是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眼皮越来越重，身体更是如千斤铁球压着一般，动弹不得。

    “你不该未经她的允许就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你也不该违背诺言。”

    ……

    林冉冉再也听不清他们之后还说了些什么。

    迷蒙间，林冉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人的一生究竟应当怎样度过？

    少时读书，林冉冉记得奥斯特洛夫斯基曾在书中记录他对人生的理解。那时，林冉冉并不能够很深刻的理解，而今也不算有多深刻吧。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这是一种极大的自我奉献精神。林冉冉也曾幻想自己可能变成一个盖世英雄，却依旧保留杜工部身上那种安得广厦，吾庐独破的高尚情怀。只是……人生总是那么无常，无常到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究竟属于哪里。她的养父养母待她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数年来，在她心里始终觉得缺了一角。究竟是缺了什么呢？迷雾中，林冉冉像是汪洋大海中，找不到灯塔的一叶扁舟，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自己将往何处去。

    此时，忽然很羡慕西天取经的唐三藏，毕竟他们师徒几人目标是那么清晰，不像她，漫无目的，起起伏伏。可能一不小心还会葬身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海中央？林冉冉仔细回忆，却丝毫想不起自己何时到了海边。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一座群山环绕的僻静山谷之间，那里有一个别致的小院，还有几个美丽的妖……

    现实中——

    白晔不明白为何她对外界竟然有着如此强烈的排异反应，这般抵触更让他心里泛着不安，他曾经也对这个世界抵触，这样的情形，他再熟悉不过。

    碧玺见她紧蹙的眉，心下不安，轻轻的用清水一遍遍的擦拭她的手心，额角，给她降温。

    “你不该这么做。”碧玺喃喃自语。

    白晔不解，一愣之后又恍然。“我本就是她的夫。”

    “可她并非自愿！”碧玺咬牙切齿却极力压制着自己的音量。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白晔语气淡淡的，透着一丝忧伤。

    “可裴玄他”碧玺还想争辩什么，又想起了什么，自己这段时日，不也……

    “如若他在，我无话可说。”白晔转过头，向林冉冉的额角探探，也不知她失踪的这段时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将自己一身法力散尽，将自己糟蹋成如今这般孱弱的样子，只是这一切也只有等她醒来再问。

    现在最值得担心的还是她所受寒气与体内的受引起反噬发高烧，白晔起身去往药房，多年未启用的丹炉，如今又开始转动转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