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会唱歌的丑姑娘
张岩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这么久，却在一个关键环节上出了差错——天香楼妈妈。她若是知道当初在白玉堂刺杀她的人天香楼妈妈安排的，自己如今却去请这妈妈来主持张君君的拂面礼，估计会被自己蠢死。
“君君姑娘，这拂面礼的流程你可清楚？”
“不清楚的，还请妈妈介绍一下。”
“哼，白玉堂怎么连这都没告诉你们。”天香楼妈妈语气中透着不屑：“一会儿上台啊，你先唱一首曲儿，唱完之后我会在各位公子面前把你好好夸一顿，接着公子们就开始出价，你若是嫌价格低，就可以否决掉；如果价格能接受，就点头。接着那公子便会上台把银子留下然后拂去你的面纱，此后，这公子便是你的良人了。”
梦儿点点头。
“君君姑娘，你预想的价格是多少啊？”
“我还没想好。”
“我主持过的拂面礼少说也有上百起了，按照我的经验啊，这普通姑娘能有个一百两就算不错的了，但君君你名气可比她们大多了，500两银子至少是有把握的。”
“我听说妈妈您家那个白柔儿，拂面礼的时候可是有1200两呢？”
妈妈脸上浮出一丝得意，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万万不能让张君君的价格超过1200两，不然京城头牌这个称号就不再属于白柔儿，不再属于她的天香楼了。
“我们家的白柔儿啊，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琴棋书画歌舞样样都是一等一的，所以也才有那么高的价格。君君姑娘，你除了会唱歌，可还有什么别的技能啊，一会儿我好给你介绍介绍？”
梦儿心思本就细腻，知道妈妈这是在说她比不上白柔儿，反正不管别人出多少钱她都不会应，便也没放在心上，何况她已经知道了今日最高价是多少。
“君君姑娘，开始啦。”张岩上来喊她们，当初张岩被赶出宫时去天香楼应聘，与这妈妈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妈妈当时只把她当做是叫花子，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如今见到张岩却没有一点印象。
“君君姑娘！”
“君君姑娘！”
“君君姑娘！我想你！”
“我也想你！”
梦儿走上台，看着这乌压压的人群，梦儿只觉得喘不过来气，原来万众瞩目的感觉竟这样不好受。
天香楼妈妈看着台下的众位公子，像是看自己的一堆儿子似的，一个比一个熟悉。她做了手势，台下的哄吵逐渐安静下来，接着她退到后边，把舞台交给了梦儿。
梦儿手心满是汗，只想逃。
突然，透过面纱，她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贺衍！
此刻他正双手抱臂，远远地看着她。
梦儿呆呆地看着他，因为有面纱的遮挡，她第一次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贪婪地看着他，不用像平日那样偷偷看一眼再赶紧把眼睛垂下去。
他也在看着她啊，头一次他把目光停在她身上这么久
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没有了，梦儿看不到台下客人的焦急，看不到姐姐的担忧，看不到小勇的期待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与贺衍，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戴着面纱，一辈子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他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本来是想打算唱《天涯歌女》的，一开口不知怎么竟成了《我要你》。
“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梦儿一曲唱罢，在场的所有人都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包括她自己。
“梦儿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张岩怔怔地问小勇。
“没听她说起过啊。”
“好！”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全场的掌声经久不绝。
梦儿看着远处的贺衍也在为她鼓掌，一下子红了脸，值了，就算现在让她死去，她也觉得值了。
天香楼妈妈走上台，脸上带着一丝忐忑，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家白柔儿京城头牌的名声要让予他人了。
“君君姑娘天癞之音，听得人如痴如醉，说实话，我自己带过那么多的姑娘，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我自然是希望君君姑娘的价格越高越好。不过，我跟在场的各位公子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是要对各位公子负责的。”
妈妈顿了顿，继续说道：“君君姑娘虽然是歌唱得好，只是只有这一种技能，不像别的姑娘至少都是要两三种技能傍身的。”
台下开始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张岩和小勇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这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就是来听君君姑娘唱曲儿的，只要曲儿唱得好我就满意！”
张岩看了看汪良材，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真是张君君的忠实粉丝啊。
汪良材知道曾经对张君君的暗杀是这妈妈搞得鬼，就猜到这妈妈对张君君定是有成见的。在他心里，张君君是比白柔儿更能吸引他的，今日来他也让小厮带了1500两银子跟着，对张君君是势在必得。
“汪公子说得对，这技能只要有一项能练到极致，那就是极了不得的了。”妈妈尴尬地逢迎道：“既如此，公子们就出价吧。”
张岩看了一下小勇，小勇点了点头。
“我出800两。”
妈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头一个喊价竟都这么高。
“900两。”
“920两。”
“980两。”
张岩看着这些公子哥儿豪迈的样子，心想：一个个都这么有钱，哼，早晚我得把你们的钱包掏空！
“1100两！”
失控了失控了。妈妈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汪公子一个价都没喊，肯定是有备而来，不行不行，京城头牌必须是我天香楼的！
“等等！”妈妈大喊一声：“各位公子，这君君姑娘还有一个特点，我我刚才忘了说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快说呀！”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让公子不花冤枉钱，君君姑娘”妈妈转向梦儿：“我只能对各位如实相告了。”
张君君自己也在期待自己到底有什么特点。
“君君姑娘长得很丑！”
豁出去了，只要没有白柔儿的价格高，就算一会儿掀开面纱是个大美人也无法挽回了，那头牌就还是她天香楼的！
妈妈这一招果然出了奇效，天天逛窑子的公子们自然都是颜控，琴棋书画都不会也没关系，但长得丑的话，实在
人群炸开了，连第一粉丝汪良材此刻都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刚才喊了1100两的那位公子更是焦躁得不行，生怕这会唱歌的丑姑娘落在自己头上：“喊啊，喊啊，你们倒是喊价啊！”
妈妈放心了不少，小勇见状，正要让提前准备好的“托儿”喊价，突然听得一声：“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