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后一次在白玉堂唱曲儿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八月十一，距离21世纪的开业只剩下五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张君君”这个名字在纳州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次遭遇行刺后，张岩请了三天假，之后在白玉堂连唱七天，来白玉堂听曲儿的人甚至都搬着凳子坐在门口，把路都堵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来听歌，张岩自然也让他们把口袋里的钱都抖得干干净净的，刨去筹备开业需要的钱，她还攒下了足足有三千两银子。张岩留下了二百两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两千多两全部买了胭脂街的商铺，大大小小有三十多间，现在胭脂街的一半都已经是她的了。但这还远远不够，她需要的是能能够安置上万的流民的钱。
和“张君君”这个名字一起家喻户晓的还有她的歌，如今街上大家哼唱的全都是《何日君再来》、《天涯歌女》、《我要你》、《微风细雨》、《夜来香》、《红豆》等歌曲。白玉堂在青楼界自然是一骑绝尘，狠狠碾压了天香楼。有的客人为了能抢到一个好位置，一大早就去白玉堂等着，累得柳姐哭爹喊娘，对客人的脾气也暴躁了不少，但客人却丝毫不介意还一口一个姐的叫得亲。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别的青楼的姑娘们公费出来学艺的，旁边的小跟班儿拿着纸笔认真地记着词。
今日的白玉堂一如往常一样，座无虚席。
柳姐像往常一样给张岩梳着头发，张岩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疲惫，想想也是，毕竟她是全年无休的。突然想起来，自己店里的那些伙计也都连轴忙了半个月了，是该给他们假期好好休息休息了。
“君君，眼看你这拂面礼马上就到了，姐偷偷问你，多少银子你会摘面纱？”
“我还没想好，一般多少银子可以摘啊。”
“这我见过的最贵的面纱，就是天香楼白柔儿姑娘的，不过她跟你比，差得远呢。要我说啊，没有三千两银子，这面纱指定是不能摘的。”
张岩迟疑了下，说道：“姐，这拂面礼我不打算放在白玉堂了。”
柳姐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镜子中的张岩：难不成她在别的地方也有营生？难不成自己又要遭受一次背叛？
张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拉着柳姐坐下：“姐，以后我不打算天天来唱曲儿了。”
柳姐的心又凉了半截。
“你要去别的地方唱？还有地方的打赏分成给的比我高？”
“姐，我和自家姐妹一起开了一家店。”
柳姐冷笑了一下，纳州城的富贵公子就那么多，这下岂不是都要跑到张君君那里去，她这是用自己的血养了一头狼啊。
“您放心，我开的不是青楼，是酒楼。”
柳姐的脸上稍微有了点血丝。
“姐，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去其他的青楼唱曲儿，以后还可以每月定两天来您这儿唱曲儿。”
柳姐缓了缓说道：“不必了，我不与背叛我之人共事。”
张岩想了想，自己本就没与她定下什么合约，好像谈不上背叛；但又一想，自己确实是在她这里唱出了名声，如今要单飞，实在是有些不道德。
“姐，对不起，我真的需要很多钱。”张岩解释着，希望柳姐能体谅她。
柳姐听她这样说，以为她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不得已才要离开，便问：“你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
张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少说也得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
柳姐扁了扁嘴，自然是当她在胡说。别说她一个普通姑娘家，就算是那些王公贵族又有几个能拿出几十万两的呢，况且能遇见什么事儿需要这么多银钱去解决的。
“柳姐，该君君姑娘上台啦！”
柳姐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
“姐，今天所有的打赏我分毫不取。”张岩戴上面纱就上台了。
她先是把之前所有的唱过的歌全都唱了一遍，最后又唱了一首新歌：《朋友》，全场几近沸腾。
“各位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在白玉堂唱曲儿了。”
张岩话音刚落，台下瞬间鸦雀无声，夹菜的、端酒的、交谈的都定格在了此刻。
“这这是什么意思？”厅堂内瞬间又炸开了锅。
“君君姑娘，为什么不唱曲儿了！是不是柳姐欺负你了！”汪良材喊道。
“柳姐很好！对我也很好，希望大家以后还能多多来白玉堂。”
“不行！君君姑娘不唱曲儿，我头一个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不同意！”人群高呼起来。
张岩做了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以后我还唱曲儿，只不过是在胭脂街的酒楼唱。”
“胭脂街？那破街上可没什么好的酒楼啊！”
“八月十六会有一家酒楼开业，是我姐姐开的，店名叫21世纪，正好拂面礼也会在那儿举行，希望各位朋友能多多捧场。”
“既是姐姐开的，君君放心！到时候我带人把场面给你撑足了！”
“我们也去！”
“我也去！”
“各位朋友，那就八月十六，再会。”
张岩退到幕后，没等柳姐收齐赏钱就换了衣服离开了。她其实也挺喜欢柳姐的，在这儿唱歌唱得也开心，不过她要做更多的事情，挣更多的钱，定是不能一直困在这里的。
不知是因为柳姐还是因为以后不能再来唱歌，张岩莫名觉得有点惆怅。
刚走出白玉堂的大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熟人，一瞬间，惆怅的情绪得到了舒展。
“贺公子！你怎么在门口啊？”
“我来听你唱曲儿，刚到，就听见你说再会。”贺衍扯了扯嘴角，摊了下手。
自从上次分别后，她内心一直在隐隐期待着他的到来，一边又自己把这种期待的情绪压下去，不让它露头儿。如今真的见了面，心里极其欣喜，嘴上却不知说什么了。
“我还没吃饭。”贺衍朝她走了一步。
“我请你。”
“我能选地方吗？”
“当然。”
“21世纪。”
林枫奉命暗中保护张岩，时不时地就守在21世纪周围隐秘的地方，常跟贺衍汇报：也不知道她们在里边倒腾什么玩意儿，香得很，等开业了肯定得去大吃一顿。
贺衍可把这关键信息记得牢牢的，早就计划着忙完这一阵儿，要去21世纪吃饭。
毕竟还没开业，张岩本想推迟，但转念一想，贺家公子平日吃的定是讲究，不如正好带他来尝尝菜提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