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人被围
张岩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感到恐惧极了，身上不知不觉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打算带着梦儿和玲珑离开，一群人像狼似的冲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小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一口饭了。”
“小姐，我的孩子快不行了，给点吃的吧。”
“行行好，求求你，求求你。”
“小姐，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能再死了。”
“姐姐，我好饿，可以给我一口吃的吗。”
张岩想要往外跑，但被被人死死拉住胳膊抱住大腿，一步也动弹不得。
“我们没有吃的，我们也没有钱。”
“你们别再拽着我了。”
“我们也饿着肚子呢！”
“放开我！”
“她有麻风病！”
慌乱中，梦儿高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了。
“她有麻风病，你们看，”说着，梦儿掀开张岩的袖子，露出大片红疹子。
围在她们身边的人一哄而散，全都躲着她们：“出去！快出去！”
三人总算脱困了，又饿又累，只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树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岩的疹子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便决定进城找个营生。
“你们可是有麻风病的，去了城里，不得把人都传染上。”
张岩有些吃惊，从玲珑嘴里还能说出来关心别人的话？
“你这是在关心别人？”
“我被你们传染上都已经够倒霉了，你们还要传染一城的人啊？”
张岩看了看梦儿的脖子，红疹子已经消失了：“真是奇妙的缘分，原来你也会花粉过敏。”
“怪不得呢，很多时候我碰到花就会起红疹子，好在过不了多久都会自己消下去，原来是这个缘故。”
“真好笑，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对花过敏的。麻风就是麻风，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呢！”
张岩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玲珑，便对她说：“玲珑，你家是哪里的？”
“你问这做什么？”
“既然我们相互都看不顺眼，不如你回家去享受荣华富贵，我和梦儿自身自灭，谁也不讨谁的嫌，这岂不两全其美？”
“山山啊山山，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我回家去，那我合家上下岂不是都要感染上麻风病了！你安的什么心？”
张岩挠挠头：“好吧，你倒还是挺孝顺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每年都会得一次麻风，而且我这种麻风不会传染人，一般一两天就会自己康复的。”
“你就胡扯吧。”
“不信你看嘛，梦儿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了，我身上的疹子也快没有了啊！”
玲珑远远地看了一眼，狐疑地说道：“还真是的，明明昨天疹子还那么大一片。”
“而且，你跟我们接触的这么近，不也是没有什么异常？”
“是我也纳闷来着”
“走吧走吧，进城！要饿死了！”
三人进了城内更是傻眼了，一眼望去，大街小巷，全是乞丐，并且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地盯着她们。
张岩忽然也就懂了，为什么荒郊野外的树都是光秃秃的，树叶子定是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摘了吃了。
“姐姐，我们身上有什么异样吗？为什么他们都盯着咱们，怪瘆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明明身无分文啊。”
三人还没走多远，有一个乞丐冲了过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姐姐，姐姐，你发发慈悲，给点钱吧，我娘亲就快要饿死了。”
“小妹妹。”张岩理了理她的头发：“姐姐身上也没有钱，我有钱了给你好不好？”
张岩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堆人围了过来。
“姑娘，行行好吧。”
“姑娘，大娘给你跪下了，我的小孙儿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他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姐姐，求求你了，给我点吃的吧”
“散了散了！都散了！城东粥棚分粥呢，还不快去！”一个小叫花子对把张岩三人包围着的流浪汉们喊了一嗓子，流浪汉都骂骂咧咧地回到墙角继续躺着了：“哼，排了半天队，到地儿粥分完了，就算分得半碗粥，里边就有几粒米，还是躺这儿节省点力气吧！”
面前这小乞丐比张岩还略微矮了一点儿，看着却一副饱经沧桑成熟老练的样子。
“多谢小兄弟解围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小乞丐又话锋一转，贱兮兮地道：“姐姐们，真的没有钱啊？给小的点儿小钱去买个包子也行啊，两天没吃饭了呢。”
“呵，原来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无赖！”玲珑的嘴碎子。
“我无赖？！”
“玲珑！”张岩说着对小乞丐说：“小兄弟，你别理她，她没脑子的，不过我们身上确实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我们也一天没吃饭了。”
“还是姐姐你好脾性的，既然这样，我建议你去把你们的衣服当了。”
“什么！你这小子准是没安什么好心！”
“玲珑！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张岩本就是个暴脾气。
梦儿走到玲珑身边，安慰道：“少说两句，省得姐姐又揍你。”
“哈哈哈哈哈。”小乞丐看着梦儿的样子大笑起来，梦儿不解其意。
“这位，这位姑娘有意思，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哈哈哈，还一副天真的样子。”
梦儿红了脸。
“我这妹妹最是害羞的，你可别再打趣她了。你刚说让我们去当了衣服，这是为何？”
“一，你们可以换点钱儿买个包子充饥，顺便也给我买一个。二，”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小乞丐还没说完，就又被玲珑打断了。
小乞丐怔怔地看着玲珑，说道：“我说大姐，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讨厌的？”
“二呢？”
“你不觉得你们这个穿着，在这条街上很惹眼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他们不围你们围谁啊？”
张岩恍然大悟。
“可是，这街上我们也见了不少穿着华丽之人啊，还有不少马车经过。”梦儿道。
“是呀，那妹妹有没有发现这样的人身边都有好几个护卫呢？”小乞丐夹着嗓音学着梦儿的腔调说道。
原来是这样。
“行，咱们现在就去把衣服当了！不知道小兄弟可方便来带个路？”
“帮人自然要帮到底，前边有家当铺，里边的刘掌柜最是大方的。”
刘家当铺是在主街中间的位置，张岩三人的衣服一套五十文，又从他这里买了三套粗麻布衣服，一套十五文，掌柜给了每人三十五文钱。
“咱们这衣服，不说做工，光是布料都不止二百文了，你这老狐狸只给我们算五十文！”玲珑穿上那粗布衣服，一肚子的不乐意。
“姑娘，您这衣服确实不错，但是您去这街上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年岁啊，手里能有个钱买个饭吃都不得了了，别说我给你五十文，这街上您可挨家去问吧，看哪个当铺能给得比我的价钱高的，我三倍的差价退给你！”
“掌柜的，这衣服你给我留好了，三日内我必来赎。”
掌柜的应下，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当天就来赎走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