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血亲更亲的人
次日,言软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坐了起来,揉着胀痛的脑袋接起电话:“小枫,怎么了?”
“姐,今天下午爸爸做手术,你……要不要过来啊?”
电话另一端,言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言软宁一闭眼,是了,今天言老师做手术,她怎么给忘了。
“我一会儿就来医院。”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
言软宁有些微恼,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到这么晚才醒,不过敢确定的是她发烧了,头昏眼涨的很不好受。
她翻身下床,左脚上冷不丁传来一种痛意,言软宁险些摔倒在地上,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腿扭伤了。
她垂眸看去,脚踝处并没有昨天晚上那么肿了,还有一些药水的痕迹,是司寒替她揉过了。
言软宁一笑,笑意讥讽,司寒问她当他什么了,那他呢?当她什么了?一边欺负她,一边又忍不住对她好,这算什么啊?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医院,言软宁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走了进去,言老师已经准备进手术室了,她来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姐你怎么了?”
言枫看她脸色不对劲,关心问道。
言软宁笑意摇摇头,“没事,昨天熬夜没睡好,走吧,先送爸爸进手术室。”
她起来照镜子的时候以为看到了鬼,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一双眼睛红肿不堪,挂在脸上显得更加可怖,所以她也不至于戴眼镜。
言枫也没有多问,跟着去了手术室,在外面等候。
手术是姜宁做的,他出了手术室言软宁才知道。
“对不起啊宁姐,昨天晚上……”
医院的长廊里,姜宁一脸自责的开口,他中途被他爷爷叫出去了,所以是后来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的。
言软宁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宁姐其实寒哥他不是想欺负你的,他很爱你,三年了一直没有变过,这三年他并不是很好过,安池和顾简薄他们对你有意见也是因为看到寒哥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才偏激了一点,你……能不能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啊?”
姜宁憋了很久才将这些话说出口,司寒有多爱言软宁他无比清楚,他甚至可以理解为司寒现在这么对言软宁,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司寒过的不好吗?也是,当年爱的死去活来的,她不好过,司寒又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洛安池和顾简薄,言软宁摇摇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昨天洛安池没有趁机踩她一脚她就很谢谢他了,至于其他的都随意吧。
“姜宁你呢?你为什么不恨我?”
她偏头看向姜宁,姜宁虽二十三岁了,少年感却比他们哥几个之间的谁都要重。
这可能也是他们不轻易跟姜宁吵架的原因吧,看着他这副模样,想吵都不忍心。
“我恨你做什么啊,你是除了爷爷之外我的第二个亲人,爷爷虽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可是他对我只有无限的苛责和强迫,你不一样,宁姐当初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的,要不是你,没有现在的姜宁。”
姜宁拉着言软宁的胳膊,说的红了眼。
他从小父母双亡,只剩下思想霸道封建的爷爷带他,也至于他高中就患有严重抑郁症,高二的时候自杀,要不是言软宁惦记宽大的豪宅里面还有一个没人在乎的少年去给他送饭,姜宁早在高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姜医生。
后来他被抢救回来了,他爷爷对他甚至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而是骂他没用的东西,是言软宁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安慰他、开导他的,才有现在还算乐观的他。
言软宁摸了摸他的头,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我们都会有更好的生活。”
看着言软宁墨镜下惨白的脸色,姜宁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声音不禁染上了委屈:
“会过去的宁姐,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等着我们,不要被局限在当下。”
言软宁笑了,当年她送给姜宁的话,怎么现在还被还给她了。
“宁姐你身体怎么这么烫啊?”
姜宁松开言软宁,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眉心拧紧:
“等我。”
他说完起身回了医院,两分钟后拿了一只体温计出来,让言软宁量体温。
“392!你都烧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姜宁不禁放大了声音,最主要的是当事人还在笑。
“我没事的姜宁,只是发烧而已。”
听着言软宁安慰的话,姜宁一顿,更心疼她,什么叫只是发烧而已啊?她这几年都过了什么样的生活啊?
“输液去。”
他拉着言软宁往科室里面走去,非要给言软宁输液,言软宁拗不过他,躺在病床上随他折腾,液输上她就睡着了。
姜宁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图片发给了司寒。
照片中,言软宁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还打着吊针,看的人心口泛疼。
司寒本来就犹豫要不要去医院,现在看到姜宁给他发的照片后便立马开车赶了过去。
“她呢?”
到医院,司寒直接找到了姜宁,开口问道。
“谁啊?”姜宁装无辜,明知故问。
“姜宁!”司寒不悦。
“你不说谁我怎么知道你找谁啊?”姜宁才不怕他,又不是他欺负的宁姐。
“言软宁。”
司寒没好气,别扭的开口。
“哦,宁姐啊,她在五号病房输着液呢,你找她……”
姜宁话没说完,司寒转身就走,他吐吐舌,“明明在乎的要死还欺负人,活该你孤寡,哼。”
但是他心里还是希望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毕竟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司寒走到病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言软宁已经醒了,言枫正在给她削水果,姐弟俩说着闲话,他也就止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司寒,姜宁拧眉,这人怎么回事?他给他制造这么好的照顾人的机会,他往回跑做什么?
司寒没有搭理他,往沙发上一坐,扯开了领带。
“你手怎么伤成这样不处理?”
姜宁眼尖的看到司寒血肉模糊的手背,拿起医药箱就要给他包扎,这伤口一看就是过夜伤,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他自残的。
姜宁不心疼,只想说一句该!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宁姐的,还将她从铭安会馆赶了出来,活该他自残。
司寒却避开了不让他包扎,一个动作,姜宁就懂他的意思了,“别宁姐看了不心疼还伤口感染废了一只手,那时候可不划算。”
司寒瞪了他一言,“闭嘴。”
姜宁撇撇嘴,“行,我不管你死活了,回去睡觉了,想包扎的时候可别叫我。”
说完姜宁就收拾了一下走了,他本就不在医院任职,只不过来帮言德阳做个手术罢了。现在手术结束了也懒得再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