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罪血
啪！
在见申峥将白翎剑丢在一旁，钟书堃终于是倒下了。当木榫走近，却发现他全身断了数根骨头，特别是手臂，已然扭曲。
“钟道友受伤过重，先将他送到我的房间吧。”胡东道，但又怕木榫怀疑，又解释道：“如果钟道友死在了船上，我身为负责人必定首当其冲。”
如今这船上的人几乎都认识了钟书堃，如果还回船舱内的混间，其他人必定会察觉钟书堃的不寻常，保不齐还有什么麻烦。因此在权衡了一番，木榫还是点了点头。
阁楼上。
啪！
“废物！一个罪血都搞不定，拖了这么久，如果不是我打断，紫云山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紫袍老者道。
就在紫袍老者打断的前一刻，他察觉钟书堃周围灵气躁动，并向钟书堃汇聚，而这正是突破前的预兆。
“胡长老，并非弟子无能，是那小子有问题啊。我明明感觉到他的手骨都断了，但不过数十息又恢复如初。对，他一定是作蔽了，您让我去把他抓过来……”申峥忍着痛疼，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道。
其实是吴长老看上了白翎剑，才叫申峥二人去挑衅。原本是想直接将他们抓起来，但他们修为过低，抓了反倒让人起疑。
嘭！
胡长老又是一巴掌。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胡长老恨铁不成钢道，“准备一下，我们停顿时间够长了，会让他们起疑心，也该回去复命了。”
“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们吗？”
“放心，我已经让胡东去了。他们跑不了的。”言语间，胡长老眼中渐寒。胡东身边还有几名武夫，对付木榫两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便宜这兔崽子了。”申峥咬牙道。
不久后，胡长老带着申峥等人破空而去，几个可怜的修士被押在中间，仿佛真的押着罪大恶极之人一般。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在一个阁间内的窗边，两个人正注视着他们离开。
正是木榫和胡东。
就在不久前，胡东向木榫坦白，自己是奉胡长老之命靠近他们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见到胡长老彻底离开，木榫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帮你们，而是帮我自己。”胡东悠悠道，“你杀妖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顺着窗户看去，刚好可以看到甲板上的所有地方。既然知道了木榫真正实力，胡东自然不会傻到还与他们为敌。可若是知道木榫兵器被封，不知胡东又作何感想。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申峥？那样的话你也不用与我们为敌，说不定还会得到赏赐。”木榫依旧不解的说道。
按理说，胡东身为紫云山的人，应该与申峥站一起，并且如果胡东告诉了胡长老木榫拥有一件堪比天器的长枪，那岂不是这次受袭击的过失说不定也就补过了。
“你可知为什么他们叫你们罪血？”胡东缓缓道，“所谓罪血，便是生活在无尽海的仙凡的统称，他们的祖先或是大罪大恶，或是某次战斗的战败方，被流放到无尽海开辟荒岛，并世世代代抵御海妖，以保大陆不受海妖侵犯。你应该听说过外海防线，听起来他们是多么伟大，可实际上他们才是最为悲惨的，那怕是生逢盛世，也无法避免出生便与海妖抗争的命运，大多数人一生都在战斗。在那贫瘠之地，苟延喘喘。”
“成则王，败则寇。”木榫沉默片刻，道。
“哈哈，说的好，世上所有的历史本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你又怎知，那些终生与海妖为伴的修士，他们的祖辈一定是战败方？”胡东神秘的说道。
“什么意思？”木榫疑惑道。
“早在一千年，人族在神剑阁、万剑宗、青冥宗、阵剑门为首的四大剑宗带领下，与妖族展开大战，人妖之战全面爆发。人族大败海妖一族后，虽然海妖一族受到重创，但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常有海妖一族的大能登岸屠戮人族，无影无踪，对此人族大能也是无奈。于是，当时四大剑宗为了抵御海妖一族余孽的报复，建立了海岛防线，并以剑阵相连，形成剑气长城，以阻隔妖族余孽进入人族属地。并且四宗立下誓言，每十年四宗轮流派一批人镇守，以保证剑阵不断。可是仅仅过了百年，便只有青冥宗一宗坚持。”
“剑阵壁垒上的，是那青冥宗之人？”
“也不全是，世上总有一些明理之人。在青冥宗举宗迁移到无尽海后，各大陆总会有几个不愿与三大剑宗同流之人前往无尽海，共御海妖一族。当然，这大多是无尽海的散修。也有为砥砺剑道的修士，就像现在在山云岛上的青一剑仙。”
“等等，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紫云山长老子孙吗？”震惊片刻后，木榫理了理，道。
胡东平静道：“我母亲是青冥宗后人。”
看着这个发福的中年人，不知是不是幻觉，木榫在胡东平静的眼神中，竟看到了一丝沧桑的感觉。想必其中，一定还有不少故事。
“同为无尽海之人，出门在外，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望着开始恢复活力的无尽海众人，胡东悠悠道，“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特别是你，木兄。”
“真的不用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木榫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为了陌生人做到这个程度。
“说没私心是假的。我只希望，如果你们以后有所成就，可以多去外海走走。”胡东笑道。
“若日后我实力强悍，必去剑阵壁垒！”木榫当即承诺道。或许前去外海的无尽海修士，大多受到过青冥宗后人之恩吧。
可这时，胡东却是摇了摇头，这些年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以至于如今早已麻木。不说木榫是名枪修，在这以剑为尊的世界，相关修行法诀少之又少，修为提升困难。就是说他日成了当世顶尖强者，也不一定还记得如今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