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二天剩余的基本都是收尾工作，叶棠也不是特别忙，于是便拉了把椅子坐在郁辰身边一起看摄像机监视器，时不时与摄像组聊上几句偷师一下。
下午，试镜会正式结束，因为马上都要开车离开，大家象征性地端起饮料举杯庆祝。
导演组拿着样片回了公司，灯光组道具组也陆续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参加试镜的参演者们也到了该返程的时候。
叶棠在群内挨个添加了六人的微信，以便沟通日后的工作。
海边民宿门外，郝天要回去辅导年幼的孩子做功课，匆忙驾车离开；杨笑笑被专程开车过来的男朋友接走；晏亦凯表示很喜欢海边的环境，自己反正在休假，干脆换个民宿再住几天。
急着赶回公司和编剧组对接的叶棠看着打车app迟迟没有司机接单，有点着急。
看来这里还是太偏僻了。
“回市区吗？很乐意送美女一程。”程嘉诚把车停在叶棠面前，探出头笑着问。
叶棠正犹豫要不要上车时，语音电话铃响了。
来电人是郁辰。
“没走的话方便到阿风他们这边会客厅一趟吗？”
叶棠忙说“马上来～”
于是叶棠便立马跟程嘉诚挥挥手，“谢啦，还有事，你先走吧。”
打开的车门又被关上。
“那就保持联系”，程嘉诚戴上墨镜，露出一个邪魅一笑，“期待下次与叶小姐见面”，车开走了。
天呐，这爆棚的自信感真让人受不了，不，这表情都能说是自负了。
除了工作联系外，最多给你点个赞，还想怎样啊，叶棠心中暗自吐槽。
会客厅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
郁辰在玻璃桌上的几张纸上涂涂写写，然后他递了一张给叶棠。
“之前宣传那边找的视觉有点不靠谱，ui和地推海报好像外包给了两家，风格完全不统一，效果也不太好”，郁辰指了一下叶棠手中的纸，“我们想要的风格大概是这样的，元素不要孤立存在，颜色为了突出主题不能全部莫兰迪。”
“能找到合适的人做吗？”郁辰看向叶棠。
叶棠疯狂点头，想到了大学学习设计还拿过奖的计如柯。
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现在就把设计师之前作品发你。”
郁辰看了看计如柯的设计，虽然他对此领域比较陌生，但审美还是不错的，单论曾经的作品计如柯绝对在水准之上。
叶棠一直觉得计如柯毕业后放弃走上职业设计师的路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计如柯现在悠闲地当她的图书管理员，偶尔还能接几单外快，这样的日子还是很美好的。
“deadline呢？”叶棠问。
“主视觉初稿一周，合同过法务，ok吗？”
“我想她没问题。”
叶棠走出民宿，打电话给计如柯。
“姐，这回该你请我吃饭了～”
电话那端计如柯摸不着头脑，叶棠说晚上见面跟她详聊。
又十几分钟过去，叶棠却发现还是叫不到车。
这里没有共享单车，离地铁站还有7公里，这两天累得一步都不想走。
这时，叶棠看到郁辰从民宿大门出来，他也看到了不停点着手机的叶棠。
“我送你。”郁辰指了一下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叶棠已没得选择，只好乖乖跟了过去，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但新问题又来了，自己该坐哪里呢？
她听别人说，当车上只有两人时，直接坐后座是把对方当成司机了，不太尊重；可如果坐在副驾，郁辰的轮椅好像又不是特别方便放。
“不敢坐我这种车？”郁辰抬头看着叶棠。
叶棠确实是第一次坐这种油门刹车都要靠手来控制的车，但既然他能开车到处跑，驾驶技术一定是过关的。
“没有。”叶棠摆手，急忙随手打开车后门坐上去。
郁辰随即上车，把拆下的轮子和椅身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叶棠不想过于麻烦郁辰，于是说自己在最近的地铁站下车。
一路上，车里播放着正当红摇滚乐队的歌，两人没怎么说话。
郁辰从后视镜里看到叶棠悄悄用湿巾纸疯狂擦拭着依然清晰可见的咖啡痕。
“没关系，其实也不丑。”郁辰说。
“实在不好意思，郁老师”叶棠尴尬吐吐舌，看来咖啡给郁辰浅色的车座留下了永远的印记。
之后两人又不再讲话。
地铁站很快到了，郁辰看着叶棠走进地铁站后才放心离开。
郁辰在返回的路上接到了郁薇的电话。
“哥，你再不回来我又要飞了～”郁薇使出一贯的撒娇战术。
“我最近真的很忙”郁辰答。
“昨天楮墨都过来帮你收拾好房间了，你就回来住两天看看爸呗～”
郁辰知道郁薇指的是一层的客房，原本他的房间在二楼，因老式别墅木质长楼梯的设计，自从受伤后，他就没有再上去过。
仔细想来，出院后他连回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几乎每次都是匆忙一顿饭又返回自己那间公寓房。
公寓房面积虽不比那栋大别墅，唯胜在无障碍设施健全，郁辰出来进去都自由自在，无需劳烦他人，关键是躲在那里不用被父亲施加任何压力。
算了算时间，按照流程，距离下个需要自己在场的环节应该还有几天。
“知道了，晚上回去。”
挂断电话郁辰回想，上次回去是什么时候来着？确实久到有点记不清，但唯一确定的是上次回去时只能勉强撑着拐杖站起来。
半年前那次令脚踝骨折的摔倒倒是让腿又多了几分痛感，医生说这是好转的征兆，这样说来也算因祸得福。
也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叶棠和计如柯约在了经常去的一家披萨店。
计如柯虽不像叶棠醉心于赚钱，对于这种能挣钱的事也是来者不拒。
“你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帅不帅？”计如柯八卦地问。
“是个很认真很负责的人。”叶棠回忆这两天和郁辰共同工作时的接触，“长的嘛，和那谁有点像。”
“我靠渣男脸！”计如柯惊呼，她心里清楚，会被叶棠称为那谁的只有陈芃远。
然后计如柯又转为平静，“不过貌似你就喜欢那一款的长相”。
突然计如柯冲叶棠坏笑，“有发展可能吗？”
“我平时都叫他老师的～我不喜欢师生恋”叶棠忙否认，“再说也许人家有女朋友呢”。
计如柯看着叶棠嘴上否认，脸却略微一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就跟着你的老师好好学习吧。”
是啊，郁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叶棠思考着还有什么形容词比较贴切。
其实根据最近接触中的观察，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男人极大概率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
仔细想想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像确实有点可爱，叶棠笑了一下，但笑容转瞬即逝。
只是他……
叶棠吞了下口水，没有把郁辰的身体情况告诉计如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