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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41
◎衬衫这么皱!◎
谢容屿正在摘袖扣。【】
他白天开了两场会议, 好不容易抽身,将家那边打来电话,迂回问他和将青溪的情况, 晚些时候接到老太太电话。谢容屿捏了捏眉心,表盘上显示时间十点十分, 他上楼特意交代过陈姨不必关照, 他吃过了。
这个点,还有谁会敲门。
谢容屿摘好袖扣, 褪掉手腕间的手表,随意掷于桌上, 缓步走到门边。
开门瞬间, 他眉心几不可察动了动,疏冷的目光将外面的人悄然打量。
沈朊敲过门后, 脑子清醒。
她喉咙发紧, 理智告诉她应该趁谢容屿没开门时回去, 这样谁也不会发现。
可她的脚却像是定住了。
心跳愈发地快。
沈朊听不真切里面的声音, 直到房门从里拉开, 看清谢容屿的面容时, 她才惊觉自己失了语,张了张唇, 却又硬生生将话全憋了回去。
谢容屿没想到会是沈朊。
还是穿睡衣的她。
这不是谢容屿第一次看她穿睡衣, 小姑娘对自己似乎从不设防, 南城回来那次,晚上睡觉不锁门。上次也是, 问都不问轻易地打开了门。
谢容屿有意避开视线, 却还是能窥见那薄软的粉色布料下纤细的腰肢。
沈朊尚未察觉, 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事实上, 看到谢容屿的瞬间,她脑子比刚才还要空白,她应该说什么?
直接问吗?
问他是不是要和将青溪结婚?
不是的话皆大欢喜,如果是的话,她今晚这突兀的举动实在难以解释。
谢容屿深呼吸,“沈——”
恰好,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沈朊心惊,想都没想地推着谢容屿进了去。
她随手关上了门。
沈朊听出脚步声是陈姨,她不想被人看见。
谢容屿对于她突然的举动,有几分愣怔,鼻尖涌入淡雅的栀子清香。
垂眸,是沈朊的发顶。
她刚洗完头,乌发潮湿,发梢处贴合着绵软的睡衣布料,氤湿了一小片地方,薄得能看到白皙的肌肤。谢容屿后退,呼吸沉了又缓。
“这么晚,找我有事?”谢容屿声音不似平日淡定,目光转向她身后。
沈朊目前已经没退路,她不仅敲门了,还进了谢容屿的卧室,她从未踏足过的领地。沉冷的乌木香次第入鼻,沈朊心定了定,决定豁出去。
“二哥。”她鼓起勇气,仰头看向谢容屿,却在触及到对方探寻的视线后,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但是沈朊不甘心,最后的机会她要抓住。
谢容屿耐心问:“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和青溪姐姐订婚。”沈朊话出口后,整个人轻松很多,鼓动的心跳也在这句话出来后趋于平稳,“我知道这个想法不对,可是,从我知道你们要订婚的消息时,我就是这样想得。”
谢容屿微挑眉。
“我知道谢将两家是世交,也有利益相关。”沈朊一鼓作气,明亮的星眸定定看着他,“可是,婚姻不该是笔交易。婚姻应该是基于双方感情稳定,愿意和对方成为更亲密的关系,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沈朊想到在陈家时,将青溪和将青橙的争吵,加之陈漫漫的话,猜测她可能也不喜欢谢容屿,不过是被长辈裹挟着前进。谢容屿想必也是如此,他考虑了和将家的利益相关,唯独不考虑自己喜不喜欢。不过,沈朊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她单方面所想,谢容屿是因为喜欢才同意这场婚事,毕竟他不愿意,谢老太也不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
若是这个可能,她刚才的话多余了。
谢容屿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却见她神色越来越差,颇为无奈轻笑。
“谁告诉你?我要和将青溪订婚了。”谢容屿出声,沈朊闻言啊了声。
“我从西城回来,你和奶奶在客厅说先订婚,感情可以之后培养。”沈朊卷翘的眼睫颤了颤,将自己听到的一字不漏道出,“不、不是吗?”
“你看家里像是有喜事的样子?”谢容屿反问。
确实不像。
沈朊虽然不知道订婚的礼仪,至少应该会热闹,但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谢老太确实没通知她这件事。可为什么谢容修会突然回来?
“所以是假的吗?”沈朊小心翼翼地问他,无意识地揪着睡衣下摆。
“嗯。”
谢容屿淡声回答。
沈朊眼底瞬间融了雀跃,眸光亮晶晶的,一时没忍住,直接扑进谢容屿怀里,紧紧抱住了他。谢容屿丝毫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时,已经被温软栀香抱了满怀,清晰感知到腰间环他的手臂,以及胸前两团柔软。
谢容屿向来淡定的神情,变得难言,喉结滚了滚,欲推开,却找不到落手的地。沈朊的睡衣薄而软,裹着她纤细的腰身,胸托只是个摆设。
“沈朊。”谢容屿音色低沉,“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后者还沉浸在喜悦里,担忧了这么久的事竟然是个乌龙,沈朊比谁都开心。她手臂收紧,眼睛不知不觉间红了,绵软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前。
“我就抱一会。”
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谢容屿低头看到她乌黑的发顶,满怀栀子香,又软绵绵的,饶是淡定如他也不能轻易应对。他两手扣住沈朊的肩,强势将人拉开,却在触及到对方微红的双眼时,冷白指尖松了力,沉了气,随她抱了。
静置里,忽而响起敲门声。
沈朊脑子里的那根弦猛地绷紧,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抱住了谢容屿!
她的两条手臂圈在他的腰上。
脸颊蹭过他的胸前,非常危险的距离,她都没有发现,难怪谢容屿会拉开她。沈朊想到什么,低头看去,她的睡衣胸托好像压变形了。
沈朊脸燥红,腾地收手。
几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藏在耳后的耳朵红的滴血,从脚底板开始发烫。
咚咚咚。
敲门声伴随着谢容修的声音,“二哥,你睡了吗?开门,找你有事。”
沈朊听到他的声音,慌了神。
她穿着睡衣在谢容屿房间里,要是被谢容修看见,情况不妙,沈朊急得抓住了谢容屿垂落的右手,压低了音,“二哥!不能给三哥开门。”
谢容修还在敲门。
沈朊指腹的力道轻飘飘的,谢容屿凝望她,这时,谢容修在外咦了声。
“门没锁,我开门了。”
沈朊指甲快掐进他的肉里,左右看着,寻找藏身的地方,谢容屿正要出声,身前一阵风过。他迟疑了瞬,缓缓将目光投向躲到床上的沈朊。
谢容修摁下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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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屿走至门边单手抵住门框,阻止了谢容修下一步动作,“去书房。”
“你听到了怎么不应声。”谢容修松开门把手,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嗅了嗅,不一会找到香源,来自谢容屿身上,“你用了软软的沐浴露?”
谢容屿沉住气,说:“没有。”
他径直向外走,不让谢容修的目光靠近里面,随即带上门。沈朊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谢容屿的被子里,从头蒙到脚,心跳声像是打击乐。
她听到去书房时松了气,听到谢容修那句软软的沐浴露时,心再度悬起来。沈朊平时常用的就是栀子花香的洗护用品,谢容修知道很正常。
只是这香和谢容屿联系起来,沈朊不免多想。
没多久,沈朊听到关门声,她掀开被子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地看向门的方向。直到确定他们走了,沈朊才松了腰肢,软绵绵的抱着被子。
沈朊后背起了一层细汗,被捂得。
她缓过来后,打量起四周,谢容屿的卧室她第一次来,他在这并非常住,所以东西不多。沈朊新奇地将他的领地巡视,之后想到她不能久待,毕竟是谢容屿房间,他随时可回,再者说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沈朊望着头顶炽白的灯光,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出了谢容屿的卧室,回房后整个人彻底松懈-
书房内。
谢容修殷勤地替他二哥倒了杯温水,“二哥,这事你可得帮帮我。”
谢容屿理了理袖口,拽松领带,从那身温软里,回归到了从容淡定。
他问:“什么事?”
“我最近不是接了部戏吗,在巴黎拍摄,导演也算是名导,但多年没出作品,圈内名声没之前响了。”谢容修说:“这部戏本来有几个投资,眼看拍期越来越长,有得看不到回报直接撤资了,我想补,但也力不从心心。你旗下的投资公司最近不也参与了几个电影项目吗?我敢打包票,这剧上映绝对会爆,你投资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事不归我管。”谢容屿端起茶盏。
“知道,不过也就你一句话的事。”谢容修见他喝了过半,继续斟满,“我本来也不打算找你,这不奶奶非说想我让我回来,结果等我回来了偷偷向我打听你的事,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这我哪知道啊。”
下一秒,谢容修凑到他胸前,“不是,你在房间干什么,衬衫这么皱!”
谢容屿轻咳声,推开他脑袋。
“瞎看什么。”他道:“项目你发我邮箱,没其他事的话,早点休息。”
谢容修喜笑颜开。
谢容屿起身离开了书房,他的卧室门半掩着,沈朊应该离开了。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他关门,上锁,扯掉了领带,随意在指尖把玩。
入睡前,他闻到了栀子香。
栀子香是沈朊沾染上的,被子,被单,枕套,谢容屿都能感知到那未散的气息。他眼底的清明裹了层雾,接连翻两次身后,他坐起来。
拿了枕头去了沙发。
【&128226;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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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亲了还能做朋友吗?◎
沈朊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闭上眼,就是自己冲进谢容屿房间的画面。
直至凌晨,才有了睡意。
她是被手机闹铃吵醒得, 平日在学校,怕早八迟到, 沈朊设置了闹铃。
周末的忘记关了。
沈朊闭着眼找到声源, 熟练地摁了关,她没有像在学校时立刻起来, 抱着被子翻身,眉眼的困意不减。她难得睡了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密闭的窗帘透了丝光亮, 屋子里也没那么暗沉沉的,沈朊望着窗幔发呆。
手机有简讯进来。
沈朊睡不着了, 她掀了被子。
随手捞过枕侧的手机, 简讯无非是一些时事新闻, 其中有一条是关于谢容修的。他回国时被拍了, 不是大新闻, 就是营销号用来博眼球的。
说来还要感谢他。
不然沈朊想不到她应该找什么借口离开谢容屿的房间, 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胆子真大。自从她昨晚回来, 就无心其他, 微信里好多消息都没管, 除了和高恬她们的微信群,还有路柚的, 更甚至, 竟然有陆宴。
陆宴给她发消息?!
沈朊疑惑皱眉, 他们加上微信后从未聊过, 信息是昨天六点左右发得。
[你没参加联谊?]
只短短的一句,沈朊想起郑晴她们,确实有联谊,但她早就说了不去。
不过,和陆宴有什么关系?
沈朊打起了些许精神,简单回复:[嗯,家里有事。]
接着,她去看群消息。
高恬她们竟然在里面聊了99+,光沈朊都有好几条。
[陆宴真来了!可惜软妹不在。]
[是啊是啊,不然校热门cp同框,想想就刺激沈朊]
[你们不觉得我们来了后,陆宴一直看着我们这边吗?]
[发现了。]
[该不会……]
[!]
[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
沈朊一直没冒泡,她们也无所谓。
话题差不多围绕陆宴展开,沈朊看着无语,她和陆宴仅仅只是认识,上次操场晕倒,陆宴也是出于好心帮她,没想到会被校园贴发展成这样。
沈朊退出,点进路柚的聊天界面。
对面比她还急,问她现在什么情况,沈朊赶紧回:[没事,是我误会。]
路柚抱着手机:[你现在人在哪?]
沈朊不明所以:[在家,我刚睡醒,才看到你的消息,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路柚问:[误会是什么意思,意思谢容屿不订婚?]
沈朊看着那不订婚三个字,弯唇笑了笑,她指腹欲敲字,房门被敲响。
陈姨在外道:“软软,你醒了吗?”
沈朊提声应了,她和路柚说约个地方见面聊,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
路柚:[行。]-
沈朊没急着下去,先进浴室洗澡。
她站在镜子前,身上穿得还是昨晚那件薄软的粉色睡衣,在被窝里折腾的有了轻微打皱。沈朊想起睡前的事,她贴那么近会不会显得孟浪?
沈朊当时没看清谢容屿的表情。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不想,从浴室出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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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后,出门下楼,现在早就过了早饭时间,谢老太也从花房里回来,在客厅里打越洋电话。
谢老太满面愁容:“他们这一个两个婚事没着落,我怎么安心去你那养老。再说小朊才上大学,我去你那了谁照顾她,我可舍不得。”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谢老太继续说:“你当初非要和威廉结婚时,我也没拦着,现在知道离家远了想妈了。我不会催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你啊多提醒你的两位侄子,别光顾事业要两者兼顾。”
“我烦他的神太糟心了,一个不留意说拒绝就拒绝,我还不如管好小朊。”谢老太看到沈朊下楼,慈眉善目的,抬手朝她招了招手,后者小跑过去,依偎着她,谢老太将话筒拿下,沈朊含着笑喊,“姑姑好。”
对面是谢老太的长女谢兰,“软软,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只稀罕你。”
“听到了,我也稀罕奶奶。”
“还是我家小朊乖。”谢老太轻抚她的后脑勺,对着电话里道,“你的话我会考虑的,不说了,有空开视频,好久没看到我家小威廉宝贝了。”
小威廉是谢兰的小儿子,生得晚,遭了不少罪,沈朊只在视频里见过。
谢老太挂了电话。
沈朊揉了揉老太太的手,“奶奶,姑姑她是想你了,你为什么不去?”
“老骨头了,不想动。”谢老太说。
沈朊望着她的脸,比四年前老了许多,岁月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她靠向谢老太的肩,蓦然想起去世的外婆,不去也好,她就能一直陪着她。
祖孙俩亲昵了会,沈朊去吃早饭。
有些话她不好问谢老太,但可以找陈姨,陈姨听了先是愣怔,然后反应过来,“那件事啊,老太太原先是这样打算,但是二少爷拒绝了。”
沈朊眉心微动,“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陈姨摇了摇头,“我也就是听老太太提了一嘴。”-
路柚选得地方是王络易的酒吧。
沈朊早该想到,就是不知她和王络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毕竟两人都亲了两次。
她跟着侍应生来到路柚所在的包厢外,巧得是,碰到了王络易,对方和她点头打了招呼。沈朊微笑回应,随即进去,包厢里只有路柚一人。
“来了!快说快说!”路柚盘腿坐着,开着的游戏也不顾了,拍着身旁的空位喊她。沈朊一落座,路柚就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老实交代!”
“虽然是一场乌龙,但是我没听错。”沈朊也不知她急什么,“奶奶确实是想让他和将青溪今天订婚,二哥拒绝了。但是我没听到后续,就以为订婚这事是真的,白担心了,幸好昨晚我跑去问清楚了。”
“你昨天一直不回我消息。”路柚说:“幸好,不过你怎么问谢容屿的?”
“……”
沈朊脸蓦然红了。
此时,侍应生敲门进来送酒水,沈朊随手拿了一杯,抿了口,避开了路柚的问题。偏偏对方把她看得透,凑近道:“问你话呢,脸红什么。”
酒有点呛,沈朊咳了声。
她眸光左看右看,最后在路柚抱胸动作里,认命交代:“我下课直接回家了,想问奶奶是不是有这回事,但没找到机会。到了晚上,我听到二哥回来的声音,当时脑子是空白的,我就鬼使神差地去敲他房门。”
路柚追问:“然后呢?”
“他开了门,我就直接问他了。”沈朊省略了一些,耳朵尖尖都发烫。
“沈!朊!”路柚眯着眼看她:“还是不是好姐妹了,说话还藏着呢。”
要不要这么精明啊。
沈朊苦恼,指腹轻磨着手里的酒杯,被路柚看得很不自在,后者猛地凑近她:“脸这么红,应该不止是敲门这么简单吧,说!还做了什么!”
“……”沈朊迫于路柚眼神的压力,“还有,我一时激动就抱住了他。”
路柚朝她竖大拇指,又立即八卦:“谢容屿什么反应,有没有推开你?”
“想推吧,但是我抱得太紧了。”沈朊不好意思说,后来想想,她当时压根没注意谢容屿的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回想起来,谢容屿扣在自己双肩的手,明明将她推开了,不知为何又任由着她抱了。
“吾辈楷模!”
“也就你敢扑谢容屿了。”路柚继续道,说话间,她端起酒杯喝起酒。
“我来时看到王络易了。”沈朊说。
下一秒,路柚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愤愤道:“你故意的吧,沈小软!”
沈朊无辜眨眼。
她有意将谢容屿的话题抛开,“你和王络易,现在是什么相处模式?”
“……”
“亲了还能做朋友吗?”
路柚被她抓住了命脉,出言反击,“那你呢,和谢容屿亲过抱过还做兄妹啊。”
“……”
拿起石头砸自己脚-
王络易那边的包厢里,路霆也在。
路霆听说她妹和沈朊在其他一间包厢里,起身要去会会,出来时,楼下传来冲突声。王络易随即出来,朝下看,两个卡座的客人闹起来了。
路柚出来透气,正好看到王络易。
她目光微顿,若无其事地转开,王络易勾起薄唇笑了笑,路霆看向她。
“沈朊呢?”
“在里面喝了点酒,头晕乎。”路柚说,朝下看去。路霆惦记里面的沈朊,对于这个半路认来的妹妹,谢容屿可谓是上心。现在人在酒吧喝酒,还有醉意,最好还是通知一下,虽然是熟人场,但有备无患。
路霆对楼下争吵不放在心上,他走近路柚的包厢朝里看,沈朊靠着沙发。
他果断给谢容屿打电话。
谢容屿电话接得快,那边很安静,路霆扬了笑,“谢总,晚上好。”
“有事说事。”
“我在王络易的酒吧,你家软软也在,喝了点小酒,麻烦你来接她了。”
话落,空气冷置。
路霆摸了把额头虚无的汗,心虚无比,好在谢容屿只淡淡地应了声好。
谢容屿到时,沈朊身上盖着薄毯。
路柚坐在她身边打游戏,看到他,天然地和她哥一样怂,“那啥,软软她就喝了一点点,没喝多。”同时,不得不感叹谢容屿的惊天神颜。
沈朊其实没那么醉。
她昨晚没睡好,加上酒精的影响,脑子混沌,腿软,但不至于没有意识。
谢容屿身上那股冷香,他走近时,沈朊就闻到了,眼皮像是在打架,想睁也睁不开,沉甸甸的。谢容屿望向桌上的空酒杯,“她为什么喝酒?”
路柚腰撑得笔直,“当水喝了吧。”
怕谢容屿真的不高兴沈朊喝酒,路柚帮她,“谢二哥,软软已经成年了,喝点酒没什么的,我也在,我哥和王络易都在这,你放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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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屿嗯了声,看向沈朊。
她倒是睡得安稳,侧躺在皮质沙发上,白色的裙摆垂落,两条修长如玉的小腿交叠而放。薄毯盖住了沈朊的腰身,微卷的乌发如瀑布散开。
沈朊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鼻尖也是红的,唇瓣尤甚,水润而有光泽。
“我先带她回去。”谢容屿弯腰,一手抄膝一手穿过她的腰,轻松将人抱起。骤然悬空,沈朊掩在薄毯里的双臂条件反射地圈住了他。
薄毯随之滑落。
路柚一时没明白,等意识到,谢容屿已经抱着沈朊出门了,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的,沈朊就显得娇小了。从他的背影看完全被覆盖住,除了圈在他后颈的两条手臂,就是轻飘飘落在他后背处莹润白皙的指尖。
莫名地有点和谐。
谢容屿抱着沈朊出来时,路霆站在外面,“既然沈妹妹睡了,不远送。”
沈朊靠着谢容屿。
她身体重得很,总觉得自己在往下掉,圈着谢容屿的两条手臂本能收紧。
浓郁的酒香里掺杂了温软栀香,谢容屿避无可避,下巴处蹭来痒意。
沈朊努力上调下沉的身体,乌发蹭过他的下巴和颈侧,沉冷乌木香氤入鼻尖。她被酒懵过的脑子,短暂失神,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谢容屿稳住呼吸,“沈朊。”
这人哪里还会听他的话,乌软发丝无意识蹭着,呢喃道:“你好香啊。”
【&128226;作者有话说】
软妹攻击10
第43章 043
◎“好热。”◎
“你好香啊。”
沈朊呢喃出的这四个字, 轻轻地落在谢容屿耳边,她唇边温热的呼吸淡淡地扫过他颈侧。偏偏她还不自知,柔软的发顶照旧磨蹭着他下巴。
谢容屿喉结滚了滚。
路霆目睹完全程, 不可思议地目光从沈朊身上跳到谢容屿那,“看来沈妹妹醉得不轻。”他憋着笑。路霆和谢容屿认识十几年, 可没见他被谁这么调戏过, 没想到今天被沈朊说得哑口无言,这人还不得不管。
谢容屿将沈朊往上抱了抱, 越过路霆,没多久,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他眉心直跳。
路霆目送他远去, 笑弯了腰。
路柚在里面听到了,跑出来看, 见他哥眼泪都笑出来了, 毫无形象可言。
“谁点你笑穴了。”她嫌弃躲远。
“猜猜刚才醉晕晕的沈朊对谢容屿说了什么?”路霆抬手抹了下眼角。
路柚好奇:“什么。”
路霆清了清嗓, 将音色刻意压成刚才听到的软绵绵地音, “你好香啊。”
“……”
路柚双目骤然睁圆。
紧接着就是路霆放声大笑, 强烈克制, “谢容屿那张脸哈哈说不清。”
“身为兄长却被酒醉的妹妹调戏了。”路霆还在笑,路柚简直不敢相信, 沈朊喝醉了这么猛。早知道把包厢让给她, 让她凭着酒劲扑过去。
而沈朊这边——
谢容屿抱着人出了酒吧, 司机将车开到门口,门口的工作人员上前打开了后座车门。沈朊这会乖了, 呼吸沉沉的, 任由谢容屿将她放进去。
“先生, 回哪?”
司机等谢容屿上车, 扭身看向后座。
谢容屿偏眸望向靠着椅背的沈朊,他今晚不打算回老宅,但是沈朊在,带回去不方便,没人可以贴身照顾。他转了视线,“回老宅,开窗。”
沈朊身上的酒味不重,谢容屿没觉着难闻。
匀速行驶的车速里,窗外的风里有了初秋的凉,沈朊深深陷在座位里,乌黑微卷的发随风散开,发梢拂过谢容屿身前。他将沈朊这边的窗户关上,只开了自己这边,从收纳柜里拿出薄毯,抖开,罩在她身上。
沈朊不觉得冷,她推了薄毯。
因她这边的风停了,她循着风里的凉意,慢慢靠向了谢容屿,“好热。”
酒劲开始上来了。
谢容屿给陈姨打了电话,让她准备醒酒的东西。
沈朊的头落到他肩上时,谢容屿收了手机,凉风在车里旋了一圈,把酒香和温软栀香融合的更紧,毫不吝啬地传给了他。后者捏了捏眉心。
谢容屿长臂探出,拾起掉落的薄毯。
没继续给她盖,而是罩在了她并拢的双腿上,退出时手臂被猛地挽住。
沈朊抱住他手臂当枕头,泛红的脸颊轻轻蹭过,谢容屿身形猛地僵住。
他试着抽出。
奈何,他只要动弹,沈朊就抱得更紧了,卷翘的睫毛随着微风颤得很。
谢容屿随她去了。
风里裹挟的两种香,让谢容屿想起不久前的暑假,沈朊也是这般喝醉了,睡在他车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后视镜,镜里端放着沈朊的小脸。
极漂亮的一张脸。
谢容屿许久没有仔细看过了,四年前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脱了稚嫩。
闭着眼时眼尾微长。
眼睫下被光晕落了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精致,格外红艳的唇瓣轻抿着。
忽而,她有了动作。
估计是这样睡着不太舒服,沈朊娇小的身子渐渐滑落,双腿自如地蜷缩上了座位,将头枕在了谢容屿的大腿上。后者喉咙一紧,目光垂落。
沈朊寻了舒服的位置。
谢容屿眉心跳了跳,被挤压的毫无还手的地步,暗想她越来越放肆了。
随之看向窗外-
沈朊这一觉睡得头疼,她醒来时,手机消息都快爆了,窗外天光明亮。
她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酒啊。
怎么回来的?沈朊一点不记得,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担心上课的事。
沈朊没顾着手机信息。
她起身洗漱,陈姨在外敲门,见到她之后,满眼关切:“头还疼不疼?真是的,不会喝酒还要喝。起来了就下楼吃点东西,不然胃难受。”
“好的。”沈朊笑了笑,“陈姨,我怎么回来的?”
“二少爷抱你进门的,吓坏我了。”陈姨道:“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喝酒,我看二少爷表情不太对劲,冷得很,又像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竟然是谢容屿。
沈朊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行程,应该是路柚了,她随陈姨下楼吃早饭。
进了酒吧后她光喝酒,食物吃得少,现在肚子里空空的,陈姨端得鸡汤面她全吃完了。沈朊吃过,去花房里欣赏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她点开路柚的消息,[你昨晚牛逼死了,竟对谢容屿说他好香。]
沈朊:[!]
[我哥亲眼所见,谢容屿抱着你,结果你蹭着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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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好香。]路柚后来问了他哥一些细节,[你还别说,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调戏他。]
[不会吧?]她哪有这胆。
[不信你到姓王的酒吧里来。]路柚发了大笑的表情,[然后,请看vcr。]
沈朊表情凝固了。
她真说了这么冒昧的话?路柚不会骗她。
沈朊老实道:[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路柚试图唤起她一点点记忆,从谢容屿来接她,到抱她出去,沈朊的脑子将这些消息汇垄到一起,有了点短暂的记忆。喝酒误人果然不假。
沈朊无法想象当时谢容屿的神情,她从花房离开进去时,好巧不巧看到谢容屿和谢容修一道从门外进来。她目光径直看向谢容屿,后者偏眸。
“酒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谢容屿淡声问,眼底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沈朊忍着要跑的想法,乖乖点头道:“没有不舒服,昨晚谢谢二哥了。”
“喝酒了!”谢容修接过话茬,“小小年纪喝什么酒,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沈朊摆了摆手,“不是烦心事。”
她只是太高兴了。
谢容屿深沉的目光压向她,沈朊想起路柚的话,莫名地盯着他的颈侧看。恐是眼神太过专注,谢容修发现了,“看什么呢,二哥脸上有花?”
“没、没有。”沈朊找了借口上楼。
谢容修嘀咕,“奇奇怪怪地。”
谢容屿抬手抚了下颈侧,沉声道:“上次你说得项目,我们去书房谈。”
“好嘞!”-
沈朊下午回了学校。
李冰雪和高恬绘声绘色地和她诉说周五晚的联谊,“我敢说有一半男生是冲着你去得,结果你没去,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失望,陆宴也是。”
“他那板凳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高恬说:“然后女生就伤心了。”
沈朊听得好玩。
郑晴拍了她的肩:“你周五晚怎么匆匆忙走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家里的事。”
沈朊面对她们的关心,心里也甜,“已经解决了。”
李冰雪继续说,沈朊弯着唇听,偶尔附和两声,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圈。
赵黛依旧不在宿舍。
沈朊看向一声不吭地钱乐乐,她正看着《宪法》,完全没有关注她们。
“最新消息!”
李冰雪高举手机,“陆宴在球场。”
她和高恬对视一眼,一拍即合,拉着沈朊,看向郑晴,“你去不去?”
“我约了男朋友吃饭。”
全宿舍就她一个人谈了恋爱,自然是不会去看了。
沈朊也不太想去,但盛情难却,临走时,钱乐乐忽然起身,“我也去。”
“走吧走吧看帅哥去!”
容大的球场因为陆宴的加入,被挤得水泄不通,沈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酒后的脑袋又开始犯疼。她被高恬牵着往里面挤,撞了不少肩膀。
球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是陆宴所在的计算机系和金融系,目前是计算机系领先五分。沈朊挨着高恬,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陆宴。
陆宴的面容很吸引人。
他穿着五号球衣,掀起的球衣下摆处能看得到腹肌,双腿沉稳而有力。
沈朊目光随着他动。
耳边是欢呼尖叫声,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谢容屿,认识他的时候谢容屿已经大学毕业。沈朊没经历过他的少年期,应该也如陆宴这般风华。
蓦地,袖口被拉了拉。
沈朊顺势看过去,钱乐乐站在她的身边,“沈朊,你是不是喜欢陆宴?”
“……”
沈朊诧异这个问题。
更诧异钱乐乐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我不喜欢他。”
陆宴最后一个三分球演得了比赛,全场欢呼不止,沈朊错开簇拥的人群,从里面挤了出来。她在外面找了地坐着等她们,蓦然,手机响了。
沈朊正没事干呢。
她掏出手机,点开,看清是谁后愣怔,然后抬眼看向依旧拥挤的人群。
陆宴怎么会给她发消息?
[走了吗?]
陆宴发了两条消息:[我打球时看到你了。]
沈朊感叹他视力真好,隔那么远那么多人还能看到自己,[我在外围。]
她退出微信界面。
忽然觉得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干巴巴的,沈朊想了想,又重新点了进去。
[你球打得不错。]
这样显得有人情味一点,沈朊安心收了手机。
人群有散开的迹象。
沈朊在群里发了自己的位置,等她们来找,等人群散开后她先看到了陆宴。昏沉下去的夜色里,陆宴的脸呈现出异样地美,步伐沉稳靠近。
“我看她们先回去了。”陆宴道:“一起吧,正好同路。”
她们没有在群里说啊,不过沈朊确实没看到她们,只好应了陆宴的话。
陆宴刚打完球,浑身都热。
沈朊避开距离,眼看快到宿舍,张了张唇,陆宴道,“一起吃个饭吧。”
“……”
“正好有关于天文馆的事问你。”他说。
基于陆宴帮过自己两次,光是请喝一瓶水,确实说不过去,沈朊点头。
“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陆宴走后,沈朊考虑着要不要把高恬她们带着,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她点开外卖软件看吃得。
沈朊吃食堂比较多,但现在食堂人多,她和陆宴两个人一起太招摇了。
没多久,陆宴过来了。
他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卫衣,头发洗过,似乎还打了发膜,浑身清凉凉的。沈朊把选好的几家餐厅给他看,“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好吃的粤菜。”
他这么说了,沈朊收了手机,“可以。”
两人并肩向校外走去,路边的灯光明亮度不够,所以也没多少人看他们。
沈朊思索着找什么话题。
校门口转弯处,沈朊差点被人撞,陆宴扶了把,她顺势抬头说了谢谢。
“沈朊。”
突兀又熟悉的声音。
沈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看向声源,谢容屿立在路边的车副驾边。
指尖星火明灭。
谢容屿的目光隔着初秋的夜色和暗黄的灯光,直直看向她,随之望向她身旁的陆宴。陆宴双眸微动,探手欲拉沈朊,后者已经走向谢容屿。
“不接我电话,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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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谢容屿的问话,沈朊一头雾水,他打电话了吗?她赶紧拿出手机。
还真有未接电话。
谢容屿视线越过她的肩,沈朊向后看,陆宴竟也走了过来,她赶忙道:“这是陆宴,上次送我去医务室的。我们现在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吃晚饭。”
又看向陆宴,“这是我二哥。”
谢容屿闻言挑眉,掐烟,对她道,“正好,二哥也没吃。”
第44章 044
◎放到了自己的左胸。◎
陆宴说得那家粤菜馆在小吃街靠里的地方, 店面不大,老板操着一口广普,有个别音听不太懂。沈朊落座后, 冷淡的乌木香直接逼近了她。
谢容屿径直坐在她身边。
陆宴则坐到了对面,他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拿着菜单过来, “点餐啊。”
“嗯。”
陆宴看向沈朊。
她低头收拢着裙摆,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谢容屿的西裤, 对方并未察觉。
“沈朊,你看看吃什么?”陆宴转而看向谢容屿, “或者让长辈先点。”
长辈什么的。
沈朊偷偷看身边的人。
谢容屿有点洁癖在身, 此时修长的指尖正用纸擦着桌面,沈朊及时接过老板递来的菜单, 她点了两道招牌菜, 之后将菜单递给对面的陆宴。
“上次你帮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今天这顿饭我请。”沈朊说。
陆宴扫了眼谢容屿。
他接过菜单, 在沈朊点过的基础上加了两道菜, 沈朊打开手机, 除了未接电话外,谢容屿还发了微信消息。她估计是在和陆宴说话没听见。
谢容屿的存在太过强烈, 沈朊不一会儿就看向他, 擦过桌面后他开始烫碗。沈朊也跟着做, 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二哥, 你怎么过来了?”
“奶奶知道你昨晚喝了酒, 担心, 让我过来看看。”谢容屿慢条斯理道, “本来还准备让陈姨给你准备鸡汤。不过,看样子,幸好没准备。”
“我等会儿给奶奶回电话。”
谢容屿微点头,“嗯。”
陆宴靠着椅背看着对面的两人,完全插不进去话,沈朊这时也发现了。
“你刚才说关于天文馆的事,什么事啊?”沈朊问他,没注意到谢容屿神情微变。天文社最近活动不多,社长也只是每天在群里科普天文知识,沈朊把群屏蔽了,除非,不然不会特意去看。
“容城的天文馆之前在修缮,月初时修缮完毕,对外开放了。”陆宴回过神,继续道:“社长推荐我们去馆内看看,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可以啊。”沈朊点头道:“需要提前预约吧?刚开的馆能约得上吗?”
“知道的人不多,可以。”
陆宴晃了晃手机,“你同意的话,我预约的时候联系你。”
沈朊应声,忽觉身边沉默的过分,偏头,谢容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她心头一跳。
聊得太投入,沈朊倒掉烫过碗筷的冷水,“二哥,你对天文感兴趣吗?”
正说话呢,老板开始上菜。
白切鸡、脆皮烧鹅、白灼虾和菠萝咕咾肉,靓汤还在煨,沈朊看饿了。
沈朊吃了过半开始后悔答应和陆宴出来吃饭了,更别说还碰到谢容屿,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没有话题,加之谢容屿又是冷性子。找话聊得任务就落到沈朊头上,她两边交流,终于明白在饭桌上周旋的游刃有余的人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她现在一心三用,着实是累。
“你不喜欢吃虾吗?”陆宴问她。
沈朊的骨碟里堆了鸡骨头和鹅骨头,唯独没有虾壳,她的嘴巴比较笨。
不能自动剥虾壳。
她也不想用手,久而久之,沈朊在餐桌上碰到虾之类带壳的都不会吃。
“不是,是我——”沈朊唇角弯了弯,解释地话未说出,眼前暗了瞬。
随即瓷碗里多了几只虾尾肉。
谢容屿淡定地收回手,脱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的骨碟里堆了虾壳。
沈朊抿了抿唇,出声,“谢谢。”
陆宴后知后觉,有些懊恼,他扫了眼谢容屿,对方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的动作没做过。沈朊夹起虾尾肉沾了料汁,吃进嘴里连心都是甜的。
谢容屿随即起身。
沈朊低头吃着看了眼,以为他去卫生间,陆宴道,“下周末,可以吗?”
“什么?”
“天文馆的预约。”他说。
沈朊知道一般向天文馆这类的地方需要提前七天预约,“行,你预约好了告诉我时间。”她还有补课,预约时间定了,才好定补课时间。
陆宴笑了笑,“好。”
谢容屿再次回来时,手背是湿得,骨节分明的指骨上沾了丝水迹,更显修长。沈朊觉得他手极漂亮,冷白皮,修长如玉,淡青色脉络明晰。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
沈朊起身,拿着手机和包准备去柜台结账,谢容屿沉声道,“结过了。”
“啊!”
联想到他刚才的离座,沈朊合上微张的唇。
陆宴这时接了通电话,眉头皱起,和沈朊道了声不好意思,接着目光望向谢容屿,“这次事发突然,下次要是您再过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谢容屿道:“不用。”
沈朊朝着陆宴挥了挥手,眼看只剩下她和谢容屿,心情是愈发的好了。
从粤菜馆出来,逼仄的天空上挂满了星星,微风穿过,带来阵阵清香。
沈朊侧身和谢容屿说话,下一秒,突然有两个女生从后面追了上来,目标直击谢容屿。沈朊看到粉裙女生手里拿着手机,是添加好友的界面。
“你好,刚才从店里路过就注意到你了,可以认识认识加个微信吗?”
这还是沈朊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画面。
粉裙女生妆容明媚,是很讨喜的长相,且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笑容甜美。沈朊看了都觉难以拒绝,不过,对象是谢容屿,她危机四起。
沈朊立刻看向他。
冷不丁地和谢容屿的目光相对,她别开眼,耳边响起低沉悦耳的男声。
“不加。”
简短两字,沈朊弯唇。
另一个女生拉了拉粉裙女生,后者失望地让开,没了阻碍,她们继续走。
“估计边上的是女朋友吧。”
“不对吧,那是法律系的沈朊,她不是和陆……”
……
沈朊后面没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直击心灵,不知道谢容屿有没有听到-
周三的晚上,谢家有局。
司机王叔得了谢老太的吩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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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沈朊,到了地,是谢家旗下的酒楼。
来得是谢家的远方亲戚,难得过来,谢老太自然要宴请,沈朊进门后入眼的便是谢容屿。他正在和人打牌,黑色衬衫服帖着他劲瘦的腰身。
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禁欲十足。
沈朊视线绕过他,主桌上,谢老太左手右手边都坐着人,右侧女人的应当是左侧女孩的妈妈,面容相似度极高。谢老太见了她,招手喊她。
“小朊,过来。”
沈朊走过去,谢老太介绍,“这位是你婶婶家那边亲戚,你喊表姨。”
谢老太口里的婶婶是指谢容屿的母亲,沈朊闻言便喊了,被称为表姨的人极为热情的起身,握住沈朊的手,“这就是您孙女啊,真漂亮!”
沈朊有被轻微吓到。
表姨热情完立刻喊同她相似的女孩,“培培,快来,这是你沈朊表姐。”
“……”
那女生道,“表姐好,我叫闻培培。”
沈朊点了点头,聊天中得知表姨叫秦怡,她们过来是为了闻培培的艺考。闻培培是学舞蹈的,马上要考试了,担心里面没人,所以秦怡想起谢家这层关系,虽然跟谢容屿母亲表了很远。
开餐后,沈朊随意落座。
随即身侧光影晃了晃,谢容屿高大的身影盖住朝她倾斜过来的光,精致眉眼沉于忽明忽暗里。沈朊忽而神经跳了一下,不是因为谢容屿,而是——她看向对面,闻培培的目光是看着谢容屿的,情绪一览无遗。
她敏锐的察觉到闻家人来得目的。
沈朊暗想,没了将青溪,以后还有赵青溪,陈青溪,总归是不会断的。
“老太太,您在容城人脉广,可一定要帮帮我家培培啊。”秦怡笑着开口,“我听说小朊在容城上学,平时没时间陪你。等培培考完了让她在谢家陪你几天,也好熟悉熟悉容城的环境,顺道